第47章 四十七個皇後(2 / 2)

而且不管怎麼說,這都是元嬪對皇後的一番心意。

若是他借著元嬪的名義來了坤寧宮,往後元嬪誕下子嗣,皇後總要看在今日元嬪幫忙的情分上,多多厚待元嬪母子。

元嬪叫上純嬪一起,本意是怕他因為司徒聲而牽連皇後,多個人也好有借口讓他無法拒絕來坤寧宮。

在知曉他邁入坤寧宮後,元嬪便識趣的找了個借口爽約,生怕耽誤他與皇後圓房。

可這純嬪卻是個沒眼力見的,方才皇後去清華殿找嬴非非,純嬪在這裡等就等了。

如今皇後都回來了,純嬪還死賴在這裡,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光是瞧著就覺得礙眼。

純嬪自然聽懂了皇帝的言外之意,她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神色一下呆滯了起來。

明明眼前的男人,麵容看起來如此熟悉,那是為了她而放棄整個後宮佳麗的男人,也是為了她不惜與兵力強盛的燕國大動乾戈的男人。

可如今,他卻因為想要寵幸前世那個被他親手處死的毒婦,而對她眸光冷漠的下了逐客令。

到底是因為什麼,他們之間怎麼就變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她想不通,隻覺得心臟隱隱抽痛,喉嚨裡像是卡了一根魚刺似的,連呼吸都變得刺痛起來。

就在純嬪快要忍不住失聲落淚之時,林瑟瑟捧著湯婆子從殿內緩緩走來,她笑著對皇帝道:“聽聞這兩日有雪,也不知今夜能不能賞到雪景。”

皇帝聽到她的聲音,嘴角不自知的微微上揚:“欽天監道是今夜有雪,你若是想要賞雪,朕可以帶你去摘星台上。”

純嬪聽到這話,臉色不禁又白了兩分。

摘星台是太上皇為寶樂公主所建,在寶樂公主出嫁後,摘星台便閒置了數十年,一直到皇帝登基之後,才又重新啟用。

前世裡,皇帝隻帶她一人去過那摘星台,他與她在摘星台上觀星賞月,煮雪溫酒,吟詩作賦。

也是因為在摘星台上的那一次,她才懷上了他的骨肉。

他曾對她說過,高處不勝寒,那摘星台上太冷,希望她能一直陪著他。

可她做到了與他的約定,他卻要對她爽約了。

到底為什麼?

前世她與他一同經曆了那麼多,沒有人比她再了解他了,明明他還是那個他,可為什麼現在的他,卻讓她感覺到如此陌生?

純嬪死死的咬著唇瓣,低埋著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仿佛隨時都會都會忍不住哭出聲來。

皇帝哪裡注意到純嬪在想什麼,他一雙眼睛緊盯著林瑟瑟纖長的脖頸兒,指腹不斷摩挲著手中的酒杯,似乎是在等待她給出答複。

這些日子,他與她一起經曆過不少事情,往日對她的偏見早已消失殆儘,隻餘下迫切的占有欲在心底作祟。

他現在隻想對她做一件事,那便是趕在司徒聲之前得到她。

林瑟瑟瞥見皇帝的眼神,心底便隱隱覺得作嘔,若不是為了完成任務,打死她也不會對皇帝說什麼想要一起賞雪之類的屁話。

還想去摘星台上賞雪,也不怕腳底下一滑,一頭栽死在城牆上。

她心中忍不住腹誹,麵上卻未表現出分毫,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道:“聽聞那摘星台上寒冷,皇上龍體尚未康健,若是冒著風雪前去,怕是又要染上風寒。”

這便是婉拒了皇帝。

雖說被林瑟瑟拒絕了,可皇帝心裡卻沒有絲毫的不快,隻覺得她越發懂事和體貼。

明明看起來那麼想要去賞雪,就因為他前段時間稱病閉門不出,她為了他的身體健康,竟願意主動放棄和他一起去摘星台賞雪的恩寵。

皇帝命人在殿內擺上了矮幾,又抬了些好酒前來,他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無需純嬪想法子灌酒,他自己便已經連飲了三五杯。

倒也不是他饞酒,隻是他近來因為擔心司徒聲會報複他,吃不好、睡不好,一連好幾日都未翻過綠頭牌。

他總覺得身子疲乏不堪,便是怕等會圓房之時,在林瑟瑟麵前失了帝王風範。

這酒是他父皇從江南帶來的,名叫人參鹿茸酒,聽說有生精益血、強陽健體的功效,免不得能在今日派上用場。

皇帝喝了幾杯人參鹿茸酒,便覺得身子開始有些發熱,他命人撤掉了這酒,換上了平日裡常喝的清酒。

他望著坐在身側的林瑟瑟,臉頰兩側隱隱泛起了紅意:“你今日不怎麼愛說話。”

林瑟瑟抿了抿嘴。

不是她不愛說話,而是她不知道說什麼。

在原文中,喋喋不休一直在暖場子的人是純嬪。

而她就隻負責在一旁看著他們兩個人說笑飲酒,直到純嬪把皇帝灌醉了,她也倒頭趴在桌子上裝醉,然後等兩人一夜到天明,純嬪再將她搬運到榻上,偽造出她被皇帝寵幸的現場就可以了。

也不知道純嬪今日是怎麼了,方才還生龍活虎的,此刻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言不發的低埋著腦袋。

林瑟瑟沒了辦法,隻好自己親自上了。

她抬起眼眸,對著皇帝微微一笑:“聽元嬪妹妹道,皇上酒量極好。”

許是因為她的笑容中帶著一絲挑釁,皇帝眉骨微動,挑眉道:“怎麼?皇後不相信?”

林瑟瑟避而不答,隻是笑著道:“臣妾知道一種酒,千杯不醉的人也喝不過五杯,皇上若是能喝過三杯,臣妾便信了。”

皇帝眸光落在她的頸間,望著那宛若凝脂的肌膚,他掀唇一笑,眸中是滿滿的勢在必得:“若是朕喝過三杯不醉,你要如何?”

林瑟瑟像是沒看到他自信的眸光,隻是笑著道:“那皇上想要如何,臣妾便如何就是了。”

聽著兩人打情罵俏似的對話,純嬪終於抬起了眼眸。

她望著林瑟瑟的眸光中,滿是憤恨與妒色,她用力的掐著自己的掌心,一遍遍的告訴自己,忍一忍,再忍一忍。

若是這一次能成功,皇上便會徹底厭惡皇後。

而在這一個多月裡,她還有無數次機會可以對皇後下手,即便她沒能扳倒皇後,她手底下也還有一張底牌殺手鐧沒有亮出。

她有那燕國帝後的鴛鴦玉佩為信物,即便她在晉國難以翻身,可到了燕國之後,她便能成為燕國尊貴的嫡長公主。

皇後的仰仗不過就是九千歲那個閹人罷了,前世的燕國帝後待她極好,甚至為了幫她出一口惡氣,出兵三十萬攻打晉國,最終將那閹人的頭顱割下,鞭屍後懸掛在晉國皇城之上。

她便要瞧瞧,待鏟除掉那閹人,皇後可還能像現在這般似的,笑的如此開懷暢快。

純嬪想到這裡,滿腹的妒火卻是消散了個乾淨。

她看著林瑟瑟命人尋來十種純度極高的烈酒,而後抬手將十種烈酒摻雜在了一起,兌到酒壺裡用力搖晃。

皇帝自信滿滿的抬手將三杯酒水一飲而儘,甚至為了證明自己酒量很棒,又當著她們的麵,多喝了兩杯烈酒。

他放下酒杯,唇角帶著不以為意的笑容,眸中似乎還隱隱帶著些得意:“怎麼樣?”

林瑟瑟一臉敬佩的模樣,給自己倒了一杯清酒後,對著皇帝舉杯:“臣妾佩服,這杯酒敬皇上的好酒量。”

方才她為了摻勻那數十種烈酒,將手臂來回搖晃的微微有些僵硬,這驀地一抬手,手中卻是沒有拿穩,不慎將酒水灑到了手背上。

她放下酒杯,正要尋絹帕擦拭手掌,皇帝卻攥住那冰冷的手掌,就著手掌將酒水飲儘。

皇帝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這酒倒是醇香。”

林瑟瑟:“……?”

她回來的太急,還沒來得及洗手。

現在看來,好像不用洗了。

林瑟瑟臉色有點發黑,她眸中略帶嫌棄之色:“皇上。”

皇帝打斷她:“不要叫朕皇上,往後私底下你便喚朕的名字。”

林瑟瑟臉色越發難看:“臣妾不敢。”

皇帝笑了:“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根本就不知道朕的名諱。”

他唇邊笑意漸濃:“朕姓嬴,單名一個璫,你喚一聲來聽聽。”

林瑟瑟見他堅持,便勉為其難的叫了一聲:“嬴璫……?”

她還沒等來他的回應,隻聽到‘哐當’一聲,他的腦袋便已經栽進了酒桌上。

林瑟瑟下意識的抬起頭來,與純嬪對視了一瞬間,而後她抬手喝了一口酒,殿內又是‘哐當’一聲,她也一腦袋栽進了酒桌上。

純嬪蹙了蹙眉,用手指頭戳了戳她的胳膊:“娘娘?皇後娘娘?”

林瑟瑟毫無反應,甚至沒過多長時間,便已經打起了響亮的鼾聲。

純嬪不禁有些奇怪,明明皇後好像就沒喝多少酒,怎麼就直接睡死過去了?

她猶豫了一瞬,眼前又浮現出皇後午時在洗塵宴上撒酒瘋的樣子,心中的疑慮也隨之被打消了。

沒準是中午喝太多了,方才那一口酒下肚,又勾起了皇後的醉意。

殿內的宮婢和太監,早就被林瑟瑟打發出去了。

純嬪扛起皇帝,吃力的朝著林瑟瑟的床榻走去。

在他們離開後,沒過多久,內殿中便傳來微不可聞的聲響。

林瑟瑟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棉花,熟稔的將棉花堵進耳朵裡。

她什麼都不用擔憂,反正等純嬪辦完公事,自然會將她搬到床榻上去,偽造出她被皇帝寵幸的現場。

她今日疲累極了,在酒桌上尋了個舒適的睡姿,很快便安穩的睡熟了過去。

翌日一早,天色剛剛霧蒙蒙的亮起,坤寧宮外便傳來踹門的聲音。

麵帶煞氣的司徒聲,手中抱著一隻木匣子,冰冷的眸中透著滲不開的寒意,‘噔噔’兩腳便將殿門給踹掉了半扇。

很顯然,他是來找林瑟瑟算賬的。

林瑟瑟並沒有聽到踹門聲,她剛被純嬪搬到榻上沒多久,因為嫌皇帝的呼嚕聲太響,她耳朵裡的棉花就沒有取出來。

倒是醉酒的皇帝被那聲響給吵醒了,他下意識的坐起身來,瞪大眼睛怒聲道:“什麼聲音,吵死了——”

林瑟瑟感覺到身旁有動靜,便知道是皇帝醒來了。

她攥緊了拳頭,強忍住給皇帝一拳的衝動,揪出耳朵裡的棉花,麵無表情的按照原文中的台詞道:“皇上,您昨日真的太厲害了。”

“有多厲害?”一道分辨不出喜怒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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