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8(2 / 2)

“坐。”穆靳手一拂,桌邊的椅子便自動讓出了一人的身位。

鬱承淵眼眸深處浮現出了一絲驚疑,穆靳引動天地之力的舉動太過自然,以他的修為感受不到任何的能量逸散。天地之力畢竟不是自己的力量,如何能控製到這種程度?

心下思緒萬千,鬱承淵麵上分毫未顯,在穆靳對麵坐下。“晚輩弈棋之時略有所得,僥幸突破半步宗師,之後再無寸金。這些時日也隻精研武學招式,不知前輩在這方麵可有研究?”

穆靳反問了一句,“你此次隻探問招式?”

“欲以招式為始。”鬱承淵自不會隻探問招式。之前他已經拜訪過幾個宗師,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幾個問題,哪個簡單明了,哪個會讓人沉默無言。

穆靳點頭,“可以開始了。”

鬱承淵將早就準備好的問題說出口,“前幾日晚輩習劍……”

原本鬱承淵已經做好要演示一番的準備,沒想到他問題剛說完,穆靳便一針見血的指出了他存在的問題。

要知道他之前請教左豪的時候,左豪可是讓他演練了兩三遍才指出來。左豪戰鬥力之所以位於宗師前列,便是由於他對招式的理解。常年奔赴戰場的他,最不缺的就是實戰。在實戰中積累的經驗,也是其他人無論如何都比不過的。

陸陸續續又說出了其他幾個問題,穆靳的回答依舊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若不是知道以左豪的性格,不可能將答應過保密的事情泄露出去。他幾乎都要以為,那位因他資質見獵心喜的太尉,將他出賣了。

開始隻是抱著以探討武學作為借口的想法來的鬱承淵,此時也有些認真起來。詢問了兩個他最近才發現的問題,穆靳依舊完美的解答,讓他頗有耳目一新之感。雖然還未實踐,但他已經對這答案信了七分。

“之前心境進益乃是偶遇困帥之境,方得其悟。”

“棄車保帥?”穆靳無需鬱承淵言明。“應當是你對局之人。”

“正是。”鬱承淵微微抿了抿唇,少見的露出了幾分略帶青澀的迷惑,隻是一閃而逝,“不知前輩如何得知?”

“隻是覺得你不至於走到那一步。”穆靳說著站起身,從另一邊拿出了一張棋盤。“我們來下一局。”

“好。”鬱承淵不知穆靳如何判斷,他下棋不至於走到那一步。看到他的動作,也隻能暫時放下了疑問。

帳篷內頓時陷入了寂靜,棋盤上是一麵倒的情況。鬱承淵看起來算無遺策、步步緊逼,棋盤上屬於穆靳的棋子已經越來越少。

當鬱承淵將穆靳帥旁邊的另一枚棋子拿下棋盤的時候,看到盤中的場景突然一怔。“我輸了。”

“可懂了?”穆靳問了一句。

鬱承淵再次將視線放在棋盤上,強行將自己體內翻滾的內力壓下。“懂了。”

對於鬱承淵這樣的人來說,下這一盤棋不是休閒的娛樂,而是真正的戰場。

‘棄車保帥’對常人來說或許是個舍得的想法,鬱承淵看來卻更傾向於弈棋者能力不足,隻會讓他督促自己遇事思維更縝密一些。穆靳隻是將更加殘酷的事實擺在他眼前,能力不足的人哪怕思維再縝密也是一樣。

鬱承淵看著棋盤,他的確懂了但和眼前人想得應該不是同一種。他以為自己看得是行兵之道,而他所感悟到的卻是督促他更強的意念。他認識到了自己還不夠強大,無論是弈棋還是現實。

穆靳微微垂下眼簾,眼眸之中分明是對一切的了然。心境提升要直指本心,鬱承淵果然如他所料是個好強之人,對‘強大’的渴望超出一切。

下一刻,他便收斂好自己眼眸中的情緒。“你既有所的感悟,不回去突破?”

鬱承淵看向眼前人多了一絲複雜,沒想到真的會在他身上略有所得。“我還有一疑惑,不知前輩可否解惑。”

“什麼疑惑?”穆靳放在桌上的手指微微一動。

“這間帳篷內隱約能嗅到藥草的味道,前輩同樣精通醫術?”鬱承淵早在踏入帳篷的瞬間便嗅到了藥草的味道,他之前的疑問也是為了這一刻做準備,“我對醫藥也有幾分研究,想要請教前輩。”

“有何困惑?”穆靳麵上依舊看不出絲毫異色。

“關於喘症……”鬱承淵卻難得的有幾分緊張,他開口詢問了個問題。這問題卻並不是他遇到的,而是太醫院最近剛剛攻克的難題。鬱承淵對此有些興趣,才拿出來翻看。他的記憶力不錯,解決的方式也能記個七七八八。

穆靳看了他一眼,方才開口解答。

“前輩,柳案首手中的靈藥應是出自你手?”鬱承淵雖然是疑問的語氣,眼中卻帶著明顯的篤定。

“是又怎樣?不是又如何?”穆靳語氣平淡,聽不出喜怒。

“還請前輩救民於水火。”鬱承淵的語氣之中少了幾分算計,明顯多了些誠意。

穆靳笑了笑,“你從何判斷,我現在就不準備救民於水火?”

“……”鬱承淵有些無言。結合之前這人的做法,不難猜測。他或許真的不是不準備做,隻是想要幕後行事。“前輩多有隱瞞,我等方才心憂。”

“隱瞞?”穆靳站起身收起棋盤,將其放回到原處。“你亦不若你的棋藝那般坦誠。”

鬱承淵抬頭看向背對他的穆靳,眉頭微微皺起。他與穆靳接觸不多,是什麼讓他做出這樣的判斷。他的隱瞞……總不可能被窺見。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