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威與我們約在午時會麵, 現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穆華榮站在窗前, 看著樓下來往的車流。
聚賢酒樓下方不少的車架來來往往,其中裝潢精巧的不在少數。每一架精巧的馬車出現, 穆華榮總是會多看上兩眼。若是有馬車在酒樓前停下,他更是眼睛都不敢眨。這會兒入他眼的馬車少說也有數十,他們等待已久的人還未出現。
“他們很快就會到達酒樓。”林樂賢放下了手中的茶盞, 向窗外看了一眼。
身份越是貴重, 越是注意自己的言談舉止。以宗師之尊, 既然答應了他們的邀請, 必然會按時赴約。
穆華榮也清楚這個道理, 他讚同的點了點頭。下一刻, 他便看到又一輛馬車停在聚賢酒樓門前, 看清率先走出來的人, 他的眸光一亮。
“嶽父大人, 嚴威到了。”穆華榮深知宗師級的警惕, 連忙關上窗子不敢多看。
林樂賢從座椅上起身, “你隨我下樓迎接。”
“是。”穆華榮下意識整了整衣襟, 隨後才跟上林樂賢的腳步。
林樂賢與穆華榮僅下了一層樓梯,便與那引領嚴威兩人上樓的侍者碰了麵。
“下官……”嚴威看到兩人便準備施禮。
林樂賢親自伸手將嚴威扶了起來,“你我如今行走在外, 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沒錯, 這些禮數隻需在朝堂之上注意一些便好。”穆華榮開口附和。
“多謝兩位大人。”嚴威道謝後, 側頭看了身旁人一眼。
林樂賢早就注意到了嚴威身旁的男子, 他雖不言不語, 但那長相、氣度卻很難讓人忽視。
“這裡不是交談之處,前麵不遠處的包廂內已經備好了茶水,隻等貴客赴約。”林樂賢伸手對穆靳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穆靳點了點頭,走在最前。
“請宗師上座。”林樂賢一早便將主位讓了出來,他們之前在此處等待也未曾碰觸主位。
林樂賢開口的同時,穆華榮極其有眼色的將主位的座椅拉了出來。
穆靳看了穆華榮一眼,方才在主位坐下。
從穆華榮此時的表現之中不難看出,他對穆靳的身份沒有出現一絲懷疑,完全是將他當做一個陌生的宗師級強者來看。
穆靳築基後,這具身體的麵貌發生了些變化。若是常人不會有那麼大的變故,但他身體和神識外貌差距太大,隨著修為的一步步增加會越來越趨同於神識的麵貌,直到完全一致。
容貌變化大隻是對比普通的修行者來看的,事實上他如今的麵容與原身少說也有六七分相似。
穆靳早就從原身記憶中與穆華榮少的可憐的見麵次數,得知傳言不可信,但他還是小瞧了穆華榮對原身的忽視程度。看到他樣貌,穆華榮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
“眼前這位便是穆靳,穆宗師。”嚴威邊為幾人斟茶邊開口介紹,他先將茶水放在了穆靳麵前。因對穆家有幾分了解,嚴威還特意強調了‘靳’字的聲調,以免讓人混淆。
林樂賢聽到穆靳名字的時候看了穆華榮一眼,穆華榮也是微微一愣,隨後兩人便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麵帶微笑。
人有相似,更何況是姓名。除了當朝帝王的名字會讓人避諱之外,哪怕是的三公在世上也可能有同名同姓之人。更何況穆靳的名字和他們之前偶爾會聽到的隻是相似,而不是完全相同。
嚴威隨後為林樂賢斟了杯茶水,“穆宗師,這位是我們崇國的禦史大夫林樂賢林大人。”
“穆宗師,這位是大司馬穆華榮穆大人。”最後才是穆華榮。
“嚴威之前便提過宗師您天資超群,今日一見仍覺震撼。”林樂賢微笑著端起茶盞。
“如此年紀便得證宗師,著實罕見。”穆華榮同樣笑容滿麵。
“不足掛齒。”穆靳隨口回應了兩人的恭維,隨後碰了碰茶盞,沒有想要品茗的意思。“兩位請我前來,應不隻是為了文人雅致?”
習慣了與人寒暄的林樂賢幾人,聽到穆靳這般單刀直入的話有一瞬間的不適應。
“今日能與宗師飲茶作對是老夫榮幸,但非此行所衷。”下一刻林樂賢便反應了過來,“實不相瞞,老夫有一不情之請。”
穆靳聽此一言,卻沒有順著林樂賢的話反問,而是端起了茶盞。
林樂賢倒也不惱,而是直接說了下去。“穆宗師想必清楚陛下突破之事。”
穆靳沒有回答的意思,一旁的嚴威開口為林樂賢解圍。“陛下得穆宗師指點,當時便出現了突破征兆,穆宗師最清楚不過。”
“老夫這一生為了崇國也是殫精竭慮,曆經三朝帝王,兩朝居於三公之位。雖不敢說為國為民,對皇室卻是忠心耿耿。”
林樂賢先是義正言辭的開口,隨後麵上浮現出了愁容。
“然帝王向來多疑,又有江南官員之事在前,老夫隻怕陛下就此於我等老臣離了心。以帝王武道宗師的修為,若他起意,我等實難自保。”
“林大人。”嚴威連忙在一旁提醒,“陛下閉關之前,欲拜穆宗師為師。您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