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康城的百姓們接到棄城離去的消息, 一早收拾好東西彙聚在城中廣場上, 等待衙役們下一步安排。
“快看天上!”人群中不知誰高呼了一聲。
周遭的人下意識抬頭,隻見兩個身影懸浮在半空中。
“浮空?宗師境強者才能做到!”開口的人一身明顯的武者打扮。
不少人忍不住再次往天空上看了一眼。“上麵的那兩位是宗師?”
盛康雖臨近邊境但並非邊境,縱有宗師守城也不會在盛康逗留。普通百姓難得有機會目睹宗師風采,自是忍不住多看兩眼。
不過, 兩人漂浮的很高。普通人也隻能辨彆出兩人衣衫的顏色,一人穿著墨色衣物,另一人則身著青衫。
武者耳鳴目聰, 可以看清空中兩人的麵容。
“還看什麼看, 快跑!”從語氣中不難察覺到此人心下的惶恐。
一些沒有反應過來的百姓,在眾人的推搡之中麵麵相覷,眼眸中帶著疑惑。
那人一馬當先的跑在最前麵,看了一眼身後烏壓壓的人群,心下有了幾分底氣, 方才開口解釋。
“左大人失蹤不足半月!京師到盛康城路途遙遠,其餘四位宗師居住之處, 更是與盛康遙遙相望,我們崇國的宗師不可能那麼快趕來!”
“四位宗師的肖像在國內廣為流傳, 做武者怎會不識得?!這兩人和那肖像無半點相似!”同樣朝著出口奔跑的武者補充。
“大家不要亂!”衙役們心下雖有恐懼,但仍舊有一部分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艱難地維持百姓們的秩序。
慌亂的百姓們哪裡還有心思聽他們安排,推推搡搡想要離開彙集之處。大家都在往出口擁擠, 兩個出口一個比一個擁擠, 中間卻是空出了大·片區域。
鬱承淵與穆靳漂浮在空中是為了更方便了解盛康城內的狀況, 見城內出現混亂,兩人靠近了混亂之處。
“盛康縣令何在?!”鬱承淵的聲音聽起來稱不上嘹亮,甚至有些低沉。但在神識的加持之下,卻讓所有人聽得真切,仿佛在耳邊響起。
“縣令大人在縣衙內,我們這去便通稟,還請前輩稍等片刻。”衙役之中走出一人,恭敬的對空中施了一禮。
盛康城是縣級城池,由盛康縣令管轄。此次遷移,為了讓百姓們安心,盛康縣令一直坐鎮縣衙,準備與最後一批人一同離開。
之前擁擠著準備逃離的百姓們,聽到耳畔的聲音瞬間便安靜了下來。
宗師要與縣令大人商談,目前沒有對他們出手的意思。如果他們太過混亂,惹惱了宗師就不好了。
孫玉全正在與官員們研究逃離路線,得知有宗師出現在盛康城上方,便立即出了房間。不過他們出來的時候,兩人已經下落,縣衙根本看不到兩人的身影。
衙役尋他的時候,孫玉全正在往這邊趕。
孫玉全腳步匆匆的走到人群簇擁之處,態度極其謙卑的向空中人施了一禮。“盛康縣令孫玉全見過……”
他此時所在的方向,隻能看到空中一人的半邊麵龐。那半邊麵龐,也大多被發絲遮掩,一時無法分辨在空中的是哪一位宗師。
“不必多禮。”鬱承淵不等他說完直接打斷,緊接著囑咐了一句,“盛康百姓不必再遷移,之前遷出城的兩城百姓儘快召回。”
他與師尊是崇國的最強者,若是他們兩人出手還不能阻止原國的侵略,兩城百姓無論逃到崇國何處,最後也是一樣的結果。
兩城百姓指的自是盛康與臨原兩城。之前從臨原城逃亡出來的百姓,大多來了盛康城。
孫玉全遷移百姓的時候,臨原城的百姓無需再收拾什麼物品,是先行離去的那批,如今城內留下的儘是盛康之人。
“……”這態度言辭,可不像敵國宗師。孫玉全連忙抬頭往空中看了一眼,看清空中人的容顏,明顯有些激動。“陛下!”
回想剛剛鬱承淵的囑托,連忙又說了一句。“下官這便安排!”
周遭的衙役百姓,聽到孫玉全的稱呼,齊刷刷跪了一地,麵上也帶著相同的驚喜。“參見陛下。”
“免禮。”鬱承淵對百姓的態度,倒是比官員們還要溫和幾分。“隨朕前來的軍隊,此時在城外護衛百姓,屆時也會隨之一同回城。”
“下官明白!”孫玉全小心提議。“陛下一路舟車勞累,不如先去縣衙修整一番?”
“不必。原國軍隊已至城外,朕欲與……”鬱承淵側頭看了穆靳一眼,“前去一探究竟。”
鬱承淵拜師的事僅有幾人知曉,顯然這位孫縣令並非知情之人。
“我們現在還未探尋到原國的手段,您親自前往太冒險了。”孫玉全說著看了穆靳一眼,“隻是前去查探一番,一位宗師便已經足夠。”
“可以。”穆靳對此沒什麼意見,他一個人反倒比兩人同去隨便許多。
鬱承淵卻是微微皺了皺眉,看向孫玉全的視線多了一絲厲色。“不妥。”
孫玉全也知道自己的提議有不妥之處。
左大人也是宗師,他身邊更是隨行了十餘萬大軍,沒有一人回還。他們派去近距離查探的人,也儘數消失。一位宗師前往查探,指不定會落得和左豪一樣的下場。
原國的秘密太過危險,宗師在這個秘密麵前都顯得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