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承淵衣袖下被捏的有幾分發白,麵上仍在維持自身應有的姿態。
在鬱承淵覺得自己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穆靳方才開口。“不錯,隻這一場幻境,你此次便不虛此行。”
長期沉浸在幻境之中,也不是沒有好處。在幻境中沉浸的時間越長,風險越大,同樣收獲也會越大。
在幻想中沉浸的時間越長,後期吸收花香的速度越快,精神力一次提升也就越多。
他們之後也可以利用花香來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但效果肯定是一次不如一次。日後他們主動利用花香,也肯定不如沒有防備時那麼容易陷入幻想。
鬱承淵這次能在其內沉浸那麼久,心動期巔峰前都無需再為精神力發愁。若非穆靳對外顯現的神識便是心動期巔峰,鬱承淵說不定能進步更大。
修者最難提升的便是神識,瓶頸也多為神識跟不上所致,神識修為超出靈力修為,神界許多人都求之不得。鬱承淵這種情況,很是令人豔羨。
“我的神識的確提升不少。”鬱承淵這才察覺到了自己神識的提升。比起那幻想中的場景,神識的提升反倒被他放在了後一位。這對他來說,也極其罕見。
穆靳自是看出鬱承淵有些失常,他剛剛從幻境中走出,失常的原因顯然也與幻境脫不了關係。
伸出手掌接住了一片花瓣,那閃亮的花香光點伴隨著花瓣閃爍,看起來分外曼妙。
“這裡的桃花香勾勒出的是人心中最深處的渴望,在幻想中看到的皆是自身最期望見到的場景。突然從中抽離,的確會有幾分悵然若失。但那畢竟是幻想,不可沉浸太久。”
從幻境中脫離,可能是因為自身看破了那虛無的假象,但亦有可能因為幻境中·出現了大的披露。
幻想畢竟是幻想,沒有任何一個幻想能夠完美到不出任何披露。隻是有些幻想的披露容易被人發現,而有些難以發現而已。
鬱承淵到底是哪種方式清醒,穆靳也不確定。
不過看他此時這有幾分魂不守舍的模樣,幻想出現披露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鬱承淵往日也是個多疑之人,能察覺到幻想中的披露也很正常。
“人心中最深處的渴望,最期望見到的場景……”鬱承淵忍不住重複了一句,麵上有幾分恍惚。
父母的寵愛的確是他少時的渴望,幻想中的父母也是他一直以來最想要的。
清醒之後鬱承淵很容易便區分出了真實和幻想,他的父皇和母妃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變成夢中的模樣,雙方相同的也僅僅隻有容貌。
幻想中父皇、母後的容顏,是他生父生·母的容顏,身上卻有幾分穆靳的影子。
鬱承淵可以理解這種情況。
隻有自己經曆過的感受,才不容易讓人懷疑。幻想既然想要讓他沉溺其中,必然要儘可能的避免他的懷疑。
從初生到現在,穆靳是唯一一個不計回報對他百般照料的人。很多感受,鬱承淵也隻有在麵對鬱承淵的時候才會有。
那後來出現的女子,也是他心底深處的渴望?
鬱承淵仍是不願意相信。
“沒錯。”穆靳不忘開口提點鬱承淵,“以你的資質沒有必要沉迷幻想,隻要自身實力夠強,幻想也能變成現實。”
穆靳並不知鬱承淵幻想了什麼,但鬱承淵如今才脫離普通人的身份不久。普通人的幻想無非就是那麼些,權勢、財富、美人……親情、友情、愛情……
隻要實力足夠,這些都可以得到。後者雖要比前者要難上一些,但如果強者願意耗費心思,總有人願意用一生演一場沒有終結的戲。
鬱承淵聽了穆靳的說法後,麵色頓時舒展了一些。
從穆靳的言辭中,鬱承淵確定了穆靳沒有猜測到這段幻想與他有關。他心下頓時平靜了不少,因為震驚有幾分混沌的大腦,也重新開始了思考。
夢有實現的可能?他的夢永遠不可能實現!
過去的事都已經過去,哪怕人有靈魂之說,他也不想要讓他的父母歸來和他演一場真假摻半的親情。
最後那一幕更不可能實現,穆靳是個男子,這世上也會有一個穆靳。旁人縱然類似他,也隻會畫虎不成反類犬。
不過……那女子的出現倒也不能說是什麼漏洞。
他之前被女子的麵容奪了全部的注意力,仔細想一想女子的確代表了他心中的渴望。
鬱承淵一直想要穆靳留在宮中,最初是因為期望得到穆靳的教導,如今隻是要穆靳留下。有穆靳在一旁指導,他無論做什麼,都更為有條理,宛如一顆定心丸。
兩人有師徒之名,但師徒哪怕感情深厚,分居兩地也是常有的事。在所有的關係之中,大概也隻有夫妻能夠達成他的願望,長久相伴。
那個長著穆靳麵容的女子,應便是映照了他這個渴望。
除此之外……
鬱承淵這樣想著,手放在了自己的心口處。從夢中驚醒時的心跳聲,似乎還在耳畔回響。
太過驚訝?還是被奪目的容顏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