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鬱承淵掃視了一眼在場的圍觀者,沒有繼續說下去。
穆靳順著鬱承淵的視線看過去,隨後說了一句。“諸國使節進諫那一日,我會到場!”
鬱承淵聽聞此言,便知道穆靳誤解了他那道視線的含義。
抬手在周遭設了一道隔音結界。“師尊能到場我自然欣喜,但我並不是因此阻撓師尊鑽研陣法。”
他們與諸國使節商談時有穆靳坐鎮,會讓諸國使節更加投鼠忌器,對崇國更為有利。
但哪怕沒有穆靳在場,也會有神獸空冥狼威懾。雖說空冥狼隻有孩童的神智,但它與鬱承淵通過契約相連,鬱承淵想要利用它達成目的也並不困難。
穆靳聞言勾了勾唇角,言語間似也帶著幾分輕笑。“你覺得我會被穆家人影響心情?”
“那樣的往事重現於眼前,的確很影響心情。”雖說穆靳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異樣來,但鬱承淵也難以確定穆靳真正的想法。穆靳想要掩飾什麼,他無法察覺到半分痕跡。
“穆家那段往事的確對我有幾分影響。”穆靳看著鬱承淵因他的言語發生變化,失卻了往日的淡定,伸手拍了拍鬱承淵的肩膀。“影響你也看到了,我的神識有所突破,連帶著修為也大有進益。”
“……”鬱承淵對穆家的恨意才剛剛升起,腦海中已經模擬了諸多殘酷的刑罰。
隨後,突然放鬆了下來。
但鬱承淵不準備簡單放過穆家人。穆靳的確已經不在意穆家的那段過往,甚至因此有所突破,但穆家人曾給他帶來的傷害仍切切實實的存在過。
二十年的期待、二十年的欺騙、二十年的病痛……若非踏入修行之道,人生又能有幾個二十年?
穆靳可以不在意,但鬱承淵卻無法不在意。他此時腦海裡還會浮現穆靳在苦痛中掙紮的模樣,時不時會想穆靳經曆生死的那一瞬。
他在那一瞬,在想些什麼?!
“什麼都沒有想。”穆靳隨口回答了一句。穆謹在痛苦中死亡,根本沒來得及想。
鬱承淵這才察覺,剛剛他不小心已經將話問出了口。答案有些出乎意料,但又在情理之中。身處於極度痛苦的人,哪裡有時間胡思亂想?
穆靳無心與鬱承淵探討穆謹的感受,再次開口。“安排人帶我去玄靈宮靜室,這陣法早一日成型,我也能少一些麻煩。”
鬱承淵察覺到穆靳的心思,便順從了穆靳的心意轉移了話題。“我可以讓他們配合師尊。”
穆靳這麼著急去研究陣法,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配合他。
按照鬱承淵的安排,此次一同入門的其實不隻是崔子民他們幾個,更重要的是那些早就將身心獻於他這位帝王的暗衛。
因暗衛人數眾多,身份上又不適合過多宣揚,故而沒有在大殿上拜師。
最初的計劃是等諸位觀賞的賓客離去後,鬱承淵便會安排那些暗衛們拜師。
穆靳突然突破,這事便耽擱了下來。如今那些暗衛們,仍停留在宗師境巔峰。
現在他們一旦突破,便有可能在身前召出一道七彩霞光。
其他人不通收取之法,每個人突破都要穆靳動手收取,自然算是個麻煩。
鬱承淵說讓那些暗衛們配合穆靳,方法也很簡單,那便是讓暗衛們將突破的時間壓後。
待穆靳陣法成型後,他們再突破,穆靳自然而然的便少了不少麻煩。
“不必。”穆靳聞言看向那始終盤膝而坐的幽諾,“築基之法不會永遠掌控在你我手中,說不定現在便已經有人自行發掘了修行之法。他們早一日突破,崇國便能多一分優勢。”
鬱承淵從沒想過自己能永遠的把握住修者的命脈。
眼前這個大世宗師境巔峰太多了,互相驗證之下總比其他時代多幾分突破的幾率。
那些被無意識發覺的天才地寶之中,也有直接讓人突破到築基期的珍寶。以往很多藥材沒有人敢嘗試,現在卻不一定。據他所知,其他國度已經有人強行服用過空冥境所出的天才地寶。
雖然如此,有神獸和穆靳存在的崇國,仍然立足於不敗之地,區彆隻是優勢大小。
鬱承淵不希望穆靳太過操勞,為此寧可放棄一些優勢,但穆靳卻是以崇國利益為重。他……無法忽視穆靳的意願。
“我會儘快安排他們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