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一問,無法得到回應本也在意料之內。若想知曉真·相,再尋一良辰吉日祭天問詢便是。”
祭天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的回應,祭天時所求大多也隻會有一個,第二個便有可能被回絕。
穆靳之所以敢分三次來驗證自己的猜測,也是仰仗著他本身在這個世界的特殊。多次打破世界極限的人,必然會被天地所看重。
但這份看重,也會有極限。三次作為極限,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能得到答案,穆靳也沒有強求。眼前這個發展局勢,總歸對他們來說是無害的。緣由為何,其實也不必太過苛求。
穆靳心下多了些釋然,將神識從那煙霧中抽離。不等收回神識,便得到了一道訊息。
訊息的內容讓人極為震驚,但讓穆靳震驚的並不是那訊息的內容,而是那一瞬的感覺。他忍不住探出神識想要驗證真假,卻在下一瞬失卻了和天地之間的聯係。
香爐之中的香,已經燃儘。
“師尊,莫非天地在最後一瞬回答了您的疑問?”鬱承淵看了一眼那燃儘的香爐。
穆靳之前的言辭之中雖有幾分遺憾,卻並沒有太過苛求。顯然他神色大變不會是因為得不到答案,反倒有可能是因為得到了讓人無法接受的答案。
“功德隻有累計到一定量才會降下,左豪等人突破時沒有功德實為正常。功德之所以會在崔子民等人入門時自發轉換成霞光,乃是因為周國出現了築基期。”穆靳說出了他最後得到的答案。
“周國出現築基期,有可能傳承築基之法。天地便賜師門霞光,讓我們師門始終保持優勢。這……”鬱承淵也忍不住震驚。
這實在偏頗的太過明顯了一些!
天地不是公平公正嗎?為何會出現這樣的狀況?
哪怕他有一統天下的命格,也不覺得自己能得到這樣的特殊對待。
不過……他的命格受不住這樣的偏愛,不代表師門中沒有其他人受得住。
師尊他三番五次的突破,一次次提高世界容納的界限,給了這個世界成長的機會,命格想必比一國君王更為貴重。
“天地之所以這樣重視師門,是因為我與師尊皆是師門之人嗎?”
穆靳將自己心下的震驚壓下,看了鬱承淵一眼,“或許。”
鬱承淵與穆靳對視了片刻,接受了這個答案。“周國的築基期有什麼特殊性嗎?當初原國出現築基期,也沒能讓師門得到天地這樣的庇護。”
“周國的築基期沒有任何的特殊性。”穆靳移開視線,“正因為沒有特殊性,才會促使天地庇護師門。像原國君王那般,用了旁門左道之法突破,根本無法授予他人,也就不會得到天地的看重。”
鬱承淵麵露了然之色,如果原國那位帝王突破的方法根本不適用其他人,一切便能解釋的清了。
穆靳隨意的看了一眼候在一旁的暗衛。“這些暗衛皆已經突破,你應還有事要交代,去安排吧。”
鬱承淵也將注意力放在了這些暗衛身上,“弟子暫時離開片刻,師尊若有需要弟子的地方,可隨時傳訊於我!”
穆靳目送鬱承淵他們離開,並沒有繼續布置那未完成的陣法。而是用術法直接連通了天地,原地打坐許久他方才睜開了眼睛,抬頭看向上方。
“錯覺嗎?”穆靳這話說出來,他唇邊的弧度不由擴大了幾分。
以他的神識修為,怎麼可能連真假都分不清楚。他之前的感知的確沒錯,之所以會覺得是錯覺,無非是震撼太大。
他居然從這方天地的天道規則中感覺到了——親昵。
天道規則本應是無情、公證、嚴謹……情感並不是天道應有的東西,這個詞往往隻適用於生命對生命之間。
雖說隻有一瞬,但穆靳卻切切實實從天道規則中感受到了隻應屬於生命的情感。若是讓神界的那些仙神生活在有情感的天道之下,恐怕會寢食難安。
有情感便會有私心,便會有親疏遠近。哪怕天道也不可以違背規則,但卻可以遊離在規則邊緣來滿足這份私心。它能為一個人提供的庇護,絕對超乎大多數人的想象。
而他,似乎成了那個被天道所親近之人。
這樣的身份,他應該感到榮幸,還是惶恐?
神識之上那道秘法的印記時刻彰顯著自己的存在感。他從未對鬱承淵放開身心,對這方天道也從未有過坦誠。若將真·相擺放出來,他得到的恐怕就不是親近而是排斥。
不過,短時間內天道的異變對他來說還算是一件好事。
天道剛剛顯現不久,縱然它真的具有了生命特征,也很是稚·嫩。生命層次越高的人,異變的難度越大,異變所需的時間也越長。天道的生命層次,絕對到達了世界的頂點。
待這天道成長起來,穆靳說不定已經有了和天道匹敵的能力。同是規則之下的生命,在等級相差不大的形式下,穆靳並不畏懼。縱然,它的身份是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