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靳眼中,他放任兩方交手,的確是給他們這一方的強者發泄情緒的機會。
雖說在交手之中免不了要受傷,但交手之時也的確打的酣暢淋漓。
自他們到達君級後,很難碰到這樣的機會。
他之前還意外,為何打了那麼久,他們明明處於劣勢卻沒有死亡一人,頂多是深受重傷。反倒是看起來占據優勢的青衫神君一方,有那麼一兩位神君隕落。
此時看到這偌大的陣法,他哪裡還不明白剛剛交手之中的隱秘?
金衫妖君尚有一事不明。“穆魔君,眼前的陣法是與尊級突破所用的陣法一同布置?”
布置一個大型陣法所用的時間不短,不可能臨時布置。
自穆靳從藤蘿鏡走出,他還未曾離開過眾神的視線,僅有那段時間接觸了陣法。
隻是……眼前的陣法和尊級突破所需的陣法差距甚大,甚至可以說是南轅北轍。金衫妖君著實無法想象,這兩種陣法怎樣才能一同布置。
“沒錯。”穆靳早就預料到了青衫神君等人會對他們出手,提前做了準備。
現實發生的事,與他預料中的相仿。
僅有的那幾分區彆,也不過是邊邊角角。
那些自詡正道的修者,比他想象中的忍耐性強一些,出手比他想象中要晚。站在他這一方的修者,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除此之外,其他與他想象中趨同。
“兩種相差甚遠的陣法居然真可以一同布置。”金衫妖君忍不住感歎,他看著腳下的陣法,想要將每一個紋路都記下。
紫衫魔君並不在意這陣法如何繪製,隻在意眼前神界大勢。“穆魔君準備如何處置這些君級強者,是儘數送往輪回,還是留下一部分。”
他提及對這些君級處理方式之時,神色沒有任何變化。仿佛他口中‘送往輪回’的並不是一個人,而隻是一隻隨手可以撚滅的螞蟻。
從紫衫魔君口中,能直觀的感覺到眼前這個世界的殘酷。
“他們要如何處置,自有因果定論。”穆靳掃了陣法中的眾神一眼。
紫衫魔君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看向陣法中君級的視線已經如同在看死人。
如果是世界的本源能量充足之時,因果自然可信。此時讓規則衡量這些人要不要隕落,可謂是羊入虎口,當然是有去無回。
穆靳這個選擇,可謂是殺人不見血。
後人從史書中了解了今日的發生的事,也沒有人能說穆靳做的不對。否決穆靳,便是在否決這方天地。
穆靳這樣處理,免去了所有的後顧之憂。
金衫神君的注意力也從陣法中轉移,“那便勞煩穆魔君將此訊告知於天地。”
“可!”穆靳點頭應下。
“我這裡有現成的祭壇。”鬱承淵說著將祭壇拿了出來。
天衍神君自出生便被天地厚待,他自然樂意與天地交流。空間戒指中各式各樣的祭壇都有,如今則是便宜了他們。
穆靳踏上祭壇,點燃了香火之後便在祭壇中心盤膝坐下。
不多時祭壇上空便陰沉了下來,瞬間席卷整個天空。
若不是穆靳的輪回九世鏡也亮了一下,那處於陣法之中的眾神麵色更難看了幾分,他們幾乎要以為青衫神君的堅持是對的,他們惹惱了眾怒。
穆靳抬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唇邊的弧度加深。
剛剛穆靳的確溝通了天地,但他溝通的並不是這個世界的天地,而是另一個世界的天地,更準確的說是天道。
穆靳借著輪回九世鏡的輪回之能,向穆行鈺傳遞了些他的氣息。
若穆行鈺當真如同它表現的那般重視他這個父親,自然會順著那道訊息尋來。
正常情況下,天道是不可能脫離自身依托的世界,但凡事都有例外。
輪回九世鏡是那個世界孕育的神器,隻要它不將自身隔離在規則之外,便可作為天道依憑。穆靳作為輪回九世鏡的主人,可以隨心控製神器的入世與出世。
當然,前往另一個世界對天道來說風險很大。
一個世界不可能出現兩個天道,如果同時出現兩個,必然要分出勝負,勝者會吞噬敗者的一切。
若穆行鈺沒有回複,穆靳才會如眾神想的那樣請這個世界的天地評判。
很顯然,穆行鈺並沒有讓他失望。
眼前這天地陰沉的場景,便是兩個天道爭鋒出現的外部顯現。
在眾人無法感知到的地方,無數規則交織在一起。原本極其神秘的規則,在穆靳眼前揭下了神秘的麵紗,任由他窺探其中的真意。
擺脫規則首先要足夠了解規則,眼前正是穆靳想等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