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回頭看了眼,鬢毛蓬鬆、毛發銀亮、四肢修長健美的狗在朝他緩緩走來,雪還沒化完,凍土半融,連綿的地界上黑白交接到無窮遠的地方,風還帶著些許刺骨的寒,但他看到狗的時候,真的覺得春天來了。
白貓搖了下尾巴:“喵。”
他熬過了冬天。
池小天一開始可能是想過死,但現在肯定想活著的,人有了感情,就有了牽掛。白貓一顛一顛的朝大狗跑過去:“喵喵喵。”
你來啦。
狗看了下四周,叫聲低沉溫柔:“嗚。”
貓比狗矮很多,還沒狗的腿高,渾身雪白,看著就很嬌氣:“喵喵喵。”
一冬沒見多了好多小狗啊。
狗眼尾向下,眼皮褶皺較深,麵相凶戾,爪子都比旁得狗大一圈,它體態矯健修長,粗壯的尾巴低垂:“嗚。”
白貓繞著狗跑來跑去,想玩就跑遠,不想玩就抱著狗的爪子掛著走,狗也一直由著貓,見貓覺得好玩,還用爪子給貓蕩秋千。
池小天也就今天比較精神。
他玩了一圈,回去就感覺有些難受,白貓趴著,尾巴都耷拉下來了:“我不會感冒了吧。”
係統檢測了下,沒看出什麼問題:“沒事。”它覺得可能是靈氣複蘇的原因,“靈氣複蘇,有的動物和人的體質可能適應不了,適應不了就會顯得體弱多病。”
池小天問係統:“我就是因為適應不了嗎?”
係統回答道:“你是先天體弱加適應不了。”
雪上加霜。
池小天搖了下尾巴:“我不能這麼倒黴吧。”
能的。
池小天第一天開始難受,第二天吃不下東西,第三天他吐了,吐得是黃水。係統終於看出來了:“臥槽,你得了貓瘟。”
池小天意識有些模糊:“貓什麼?”
係統:“貓瘟!”
池小天的防禦係統一直就不怎麼健全,靈氣再一排異,他沒在冬天歸西就已經是狗照顧的好了。應該是池小天那天喝得水的問題,春天河水化開了,微生物也活躍了起來,彆的貓和狗沒事,池小天喝了就要小命了。
池小天趴著,視線有些模糊,但隱約還能看到狗,他還有心情開玩笑:“這回我死了它應該就不會吃掉我了。”
狗要是吃了他……貓瘟會傳染給狗嗎?
狗一直知道小貓是很脆弱的。
它舔著小貓的毛,用腦袋拱著小貓,想讓小貓站起來:“嗚嗚。”
小貓,起來啊。
池小天起不來了。
他儘量離自己的嘔吐物遠了些,他的毛可白可漂亮了,他不想變臟:“……喵喵。”
蠢狗彆頂了。
狗好像聽懂了,它趴著,攬著它的小貓,眼神逐漸聚焦。
它得冷靜、必須得冷靜,首先得承認一個殘忍的事實——它救不了小貓,誰能救……狗腦海裡躍出了一隊人的影子,是許靜他們。
狗見過那些陌生的東西,它其實知道許靜他們比它厲害多了,它至今都描繪不出見到那個閃著烏光的車的震撼。
那是全新的一切、也是人類能稱霸地球的利器——科技和文明。
狗站了起來,叼起了池小天。
它記得許靜他們離開的方向,它甚至還記得他們的氣味。
……
哈曼位於戈壁邊緣。
這是座人口並不太密集的邊陲小城。
索爾雲經營著一家寵物店,她大學學的獸醫,大學畢業後也在大城市混了幾年,也就是這幾年毒打讓她認清了自己是廢材青年的事實,她麻溜的收拾好東西回了老家。
在小地方開寵物店幾乎是活不下去的,但她樂意。索爾雲就是喜歡小動物,雖然寵物店半個月都等不來一單生意,她還是天天來開門。
今天的寵物店迎來了兩位特殊的客人,索爾雲開店的地方比較偏,她看到的狗的時候真的嚇了一跳,要不是狗一直飛機耳加趴著,她就直接跑了。
也就第一眼看起來像狼,索爾雲專業就是這個,很快就發現這是條狗、風塵仆仆一身傷痕的狗。
但就是狗,這麼大也還是很有攻擊力的,索爾雲想慢慢退開……她看到狗的眼睛了、充滿了哀求的眼睛。
它還叫了一聲,似乎是怕她跑,大腦袋貼著地,臣服到卑微:“嗚。”
索爾雲猶豫了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條狗有些眼熟。
狗知道這些兩條腿走路的人怕它,很多人都驅趕過它,它在這裡聞到了同類的氣味才敢留下來的,它挪開爪子,露出了懷裡病殃殃的白貓,不舍的舔了舔才匍匐著退開,叫聲低沉悲傷:“汪。”
索爾雲看到了那隻貓,比起臟兮兮毛都打結在一起的狗,白貓明顯被照顧的很好,皮毛雪白蓬鬆,像一朵大號的蒲公英……想起來了,一隻白貓和一條很像狼的狗,最近很火的貓狗cp,她很喜歡它們,現在的手機壁紙還是它們,但是,她記得,它們在千裡外的戈壁啊。
索爾突然明白過來狗是怎麼一身傷的了:“它生病了嗎?”她眼睛很酸、澀得要命,聲音都在發顫,“它生病了,所以你來帶它找我的嗎?”
這麼遠。
它是怎麼過來的。
狗不會說話,它也不知道索爾雲在說什麼,它趴著,一動都不敢動,眼睛還在看著它的小貓。
索爾雲蹲下來把白貓抱了起來……池小天期間清醒了下,有個年輕的姑娘一邊哭一邊在給他做檢查:“咪咪,堅強點。”
“它還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