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我還專門給你帶了賀禮
夜色濃鬱, 四下一片寂靜,輕紗下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芒,房內有些昏暗。
顧言音杏眼睜圓, 她身子有些僵硬靠在牆上, 在她麵前不過兩指的距離, 便是一張冷峻的麵容, 那人的眉眼比常人更加深邃,鼻梁高挺, 一雙赤色的眸子,瞳孔微縮,帶著她熟悉又陌生的那股欲.念。
鼻梁上的那點小痣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給他憑添了一絲的邪肆。
他還維持著方才的姿勢, 單手撐著牆壁,單薄的衣物微微勾勒出他起伏的手臂肌肉,另一隻手則捏著她的下巴,身子微傾, 高大的身形幾乎將她整個人都籠罩在那片陰影之下, 一股無形的壓力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離得她極近, 近到她甚至可以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看清他薄唇上還未散去的水漬,二人的氣息糾纏在一起,周圍全部是燕祁妄身上的那股冷香。
方才是怎麼回事……燕祁妄是要偷親她嗎?
顧言音有些不敢想他唇上的水漬究竟是什麼……
顧言音長長的睫毛顫了顫,她有些茫然地看著燕祁妄,一雙瀲灩的杏眼眨啊眨的。
那長長的睫毛帶起了一陣微弱的風, 刮的燕祁妄心頭都有些癢癢的,他看著那微張的紅唇,而後頭腦一熱, 在顧言音詫異的目光中,再度覆上了那抹紅唇。
那觸感一如既往的柔軟。
燕祁妄薄唇輕啟,一股濃鬱的靈力自他的唇間蔓延,帶著絲獨特的冷香。
片刻後,燕祁妄強迫著自己向後退了一分,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一雙赤色的眸子越發的深邃,眸子深處似是燃燒著一道黑炎,灼人而熾熱。
他看著顧言音呆愣的模樣,低聲道,“就像這樣。”
“我方才不是偷親你。”
真的。
顧言音愣愣地看向燕祁妄,還未來得及說話,便見燕祁妄神色淡淡地收回了手,非常自然地坐到了她的床邊,他理了理寬大繁瑣的衣物,遮住了令人尷尬的地方。
而後十分淡定地反問道,“你可知今晚發生了什麼?”他的聲音還有些沙啞,在這寂靜的夜晚中,聽得人耳根發麻。
轉折的十分生硬。
“?”
然而顧言音還是瞬間便被她吸去了注意,她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
燕祁妄目光落在了地上破碎的茶杯上,眸色暗了暗,“我聽到你房中的動靜。”
“來時,便發現你被人強行引走了神魂。”
顧言音聞言,臉色微變,她想到自己先前的異樣,所以那時候並不是她的錯覺嗎?
“塗三說龍氣可以穩你的神魂,我才……”燕祁妄低低地咳了一聲,目光有些飄忽。
顧言音聞言眉頭蹙了蹙,片刻後,她才輕聲道,“多謝。”
隻是這句多謝說完後,顧言音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燕祁妄聞言看了她一眼,緊繃的身子方才放鬆了一下,他淡淡道,“不必謝我。”
燕祁妄見顧言音已經醒來,他有些謹慎地站起了身,卻隻將寬闊的背影麵向顧言音,並沒有看她,“我今日會在這裡守著你,你可以先休息。”
神魂受損隻能靠自身的修複力來慢慢恢複,而最好的方法,便是多睡覺。
他知曉顧言音經過這事可能會害怕,因而並未離開。
顧言音點了點頭,而後便見燕祁妄快速地走到了窗戶旁,腳步有些倉促。
顧言音看著他的背影,皺了皺眉頭,她又看向地上破碎的茶杯,有些迷糊,她記得她暈倒時,並未碰到任何東西。
難道她當時記錯了,不小心將那茶杯給打碎了?
顧言音隻覺得腦子中亂糟糟的,她看著緊閉的窗戶,腦袋還有些發悶,頭暈想吐,像是暈車了一般,就算那引魂術對活人並沒有什麼大礙,吃些苦頭卻是難免的。
顧言音抱著兩枚崽崽蛋回到了床上,她躺在柔軟的被褥中,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一個個畫麵驟然閃過她的腦海,顧言音皺了皺眉頭。
她方才好像隱隱看到了傅肆與肖思明的身影,還有她先前住過的那個小院,是他們將她的魂魄給強行引了過去嗎?
他們為什麼要那樣做?
莫非是為了顧言安?
還有那個出現在她腦海裡的白衣女子,她究竟是誰,那句阿音……是在喚她嗎?
這一切都像是一團迷霧般,亂糟糟的,毫無頭緒。
她強迫自己靜下心來。
明日便是顧家大典的日子,她到時候,還要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
顧言音眼皮子不受控製地耷拉了下來,有些犯困,然而腦袋中時不時的疼痛使得她有些睡不著,顧言音忍不住皺緊了眉頭,有些煩躁。
正在她難眠之際,身旁傳來了衣物摩擦的細微聲響,隨即,一隻微涼的手落在了她的額間,渾厚的靈力緩緩流入了她的體內,緩解了她的頭痛,燕祁妄低沉的聲音於夜色中,在她的耳邊緩緩響起,“睡吧。”
那聲音帶著絲冷意,宛若清石擊玉,此刻落在顧言音的耳中,卻是說不出的好聽。
顧言音睫毛顫了顫,閉上了眼睛。
燕祁妄比她想象的,更為細心。
她將兩個崽崽蛋抱入了懷中,而後,她的目光落在那枚金蛋之上,意識模糊間,隱隱覺得這金蛋的色澤貌似比先前更黯淡了一些。
燕祁妄將房內的夜明珠覆上,昏暗的房間內,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片刻後,寧靜的夜色中,響起了顧言音有些疑惑的聲音,“燕祁妄……”
顧言音從懷中取出那枚金色的崽崽蛋,捧到了燕祁妄的麵前,“你有沒有覺得,金崽崽好像變黑了?”
燕祁妄聞言看向她手中那枚金色的崽崽蛋,眸子暗了暗,他發現,這枚蛋上的靈力,比黑色的崽崽蛋要稀薄上一些,然而他下午時,才給兩枚崽崽蛋都喂完靈力。
不應該出現這個狀況,就在他將兩個崽崽交到顧言音的手中時,兩個崽崽蛋都是正常的。
燕祁妄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那黯淡了許多的崽崽蛋,忽然問道,“那個茶杯是你弄碎的嗎?”
顧言音猶豫了片刻,方才小聲回道,“好像不是……”
二人看著那枚金色的崽崽蛋,對視了一眼,紛紛從對麵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驚訝。
是崽崽……在保護她嗎?
顧言音看著那兩枚崽崽蛋,心裡瞬間軟了下來,她抱著兩枚蛋,一個蛋吧唧一口,整個人都開心了起來。
燕祁妄赤色的眸子落在顧言音的麵上,眸子暗了暗,他的大手遮住了顧言音的眼睛,長長的睫毛掃過他的掌心,有些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