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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崽崽可聽不得這種話!(龍也聽不得)

蘇沐遼皺了皺眉頭, 瞪了蘇禦一眼,“爹!”

蘇禦看著沉默的顧言音,他咳了兩聲,清了清嗓子, “行吧, 我不說了,我們先離開這裡。”這顧家的審事堂裡現在到處都是濃鬱的血腥味, 著實有些難聞。

蘇沐遼這才點了點頭, 隨即,她便當著眾人的麵, 化作一縷黑霧,重新飄進了那銀鈴之中。

顧言音看著那銀鈴, 睫毛顫了顫, 一股酸澀湧上了心頭,她明明先前都沒有見過蘇沐遼, 看到她時,卻總有種熟悉的感覺。

那銀鈴在顧言音周圍飄了一圈,便化作一道靈光消失不見。

卻在這時,那一直安靜地岸餘長老忽然走上前來,在蘇禦詫異的目光中, 笑容溫和,“姑娘, 你考慮的如何了?”

“出家嗎?”

顧言音,“……”這長老還沒放棄呢?!

顧言音還未來得及說話, 蘇禦卻是已經炸了,“你這和尚說些什麼呢?”

那幾個小和尚聞言,當即氣的豎起了眉頭, 紛紛對著蘇禦怒目而視,顧言音忙安撫道,“您彆生氣生氣,長老他沒有惡意的!”

蘇禦聞言,卻還是冷哼了一聲,這他還在呢,就拐他如花似玉的孫女出家是幾個意思?討打!

他看在孫女的麵上,才不與他計較!

蘇禦又瞪了岸餘長老一眼,他擋在顧言音的身前,拉著她出了院子。

岸餘長老見狀,無奈地歎了口氣。

顧言音抬起頭,入目所及,便是蘇禦修長挺拔的背影,他個子很高,幾乎擋住了所有向他們投來的視線,將她遮得嚴嚴實實的。

院外已經圍滿了人,此刻那些人見一直緊閉的大門被打開,忙齊刷刷地看向了他們,眼神中滿是探究,卻無一人敢多問一句,隻恭敬地低著頭。

然而他們偷偷看去,卻隻看到顧言音與那個突然出現的紅衣男修一起走了出來,並沒有其他人,連先前那個一身鬼氣的詭異女修都沒了蹤影。

林管事的見他們出了院子,方才匆匆地跑進了審事堂,而後發現裡麵除了幾個受傷的族老,顧隨他們竟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再無蹤跡,林管事心頭一顫,他連忙將幾個族老扶了起來,“族老,您們這是怎麼了?老爺他們呢?”

那個族老喘了幾口粗氣,看著離去的幾人,眼底閃過一絲恐懼,喃喃道,“沒了……都沒了!”

林管事被他說的一頭霧水,“您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沒了?老爺和夫人呢?”然而那個長老隻說了兩句話,便沒有再說其他。

林管事焦急地打量著房內,卻發現裡麵到處都是已經乾涸的血跡,看起來著實有些瘮人,他的頭皮有些發麻。

他有些茫然地看著這空蕩蕩的院子,心底有些慌亂,這顧家啊,要變天了……

就在蘇禦和顧言音即將走出顧家時,他忽的想起了什麼,腳步一頓,看向了顧言音,“這顧家你可還要回來?”

顧言音搖了搖頭,蘇禦便轉過了頭,他四下看了一眼,對著一旁幾個瑟瑟發抖的雜役招了招手,那個雜役一臉忐忑地走了過來,“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蘇禦涼涼地看了眼顧家所在的方向,冷聲道,“你回去告訴這裡的人,讓他們今天便全部離開,顧家所有的東西,讓那幾個老頭明日交到我的手中。”

這麼個顧家,就算他看不上,也不會留給顧家那群族老,白白便宜了他們。

那雜役聞言,臉色有些蒼白,額頭瞬間便冒出了一層冷汗,他有些不明白蘇禦這話是什麼意思,然而他卻不敢惹他不快,忙應道,“小的明白了!”

蘇禦冷哼一聲,他轉頭看了眼顧言音,神色間露出了一絲掩飾不住的驕傲,“等你同我回了烈域宗,我便送你一個建在靈脈上的浮水流宮。”像極了一個在炫耀玩具的小孩子。

“……”

她好像還沒答應回去烈域宗……

二人在眾人複雜的神色中,徑直離開了顧家,那群雜役見他們走後,方才對視了一眼,麵麵相覷間,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與慌亂。

那雜役顫顫巍巍地找向了族老們所在的地方,他到時,那族老方才吞下了幾枚靈丹,麵色已經好看了些,他混濁的眼睛閃了閃,有些頭疼,往日他們能好吃好喝,一堆靈石供奉著,都是因為顧隨還要仰仗他們,然而現在顧隨被那顧言音的外公給收走了,他也沒說要如何處置這顧家剩下的人,現在這群族老都有些心慌。

那雜役結結巴巴地將蘇禦的話給那群族老說了一遍。

聽得那族老臉皮子一抽,心中有些後悔,後悔他為何當初沒對那顧言音好一些呢?!

但凡他那時候對她好一些,現在這顧言音被蘇禦帶走,說不定這顧家可能便落到了他的手中,再不濟,他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尷尬地局麵,那族老越想越悔,而後胸口一悶,直接“哇”地一聲,嘔出了口血來。

那雜役被嚇了一跳,忙叫人去請醫修,一時間,整個房內瞬間亂成了一團。

直到蘇禦幾人離開,那被氣紅了臉的小和尚方才有些不服地問道,“長老,您方才為何?”

小和尚有些疑惑,那位顧姑娘雖然看起來天資不凡,可也不至於讓他們長老這般多次對她遞出橄欖枝。

在他心中,岸餘長老便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甚至,在許多佛門弟子的心中,岸餘長老都是仙人一般的存在,他不僅修為不俗,更能掐會算,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卻在前些日子,長老突然便離開大無妄寺,來了這個偏僻的小千界。

岸餘長老撚了撚手中的佛珠,無奈地搖了搖頭,“她不出家是我們的損失。”

“??………”沒有這麼誇張吧?

那個小和尚都被岸餘長老這模樣給整的懵了一瞬,他們大無妄寺每年招收的弟子數不勝數,天賦不凡的亦不在少數。卻從來沒有人能得到岸餘長老這麼一句話。

他左看右看,也隻能看出這顧姑娘就是看起來也比常人更漂亮貌美一些,難道岸餘長老也看臉?

他摸了摸光溜溜的腦袋,越發地搞不懂了。

岸餘長老看向顧言音離開的方向,隔著許久的距離,他依然可以看到那裡傳來的金光。

那是她的功德金光。

岸餘長老與其他人的不同之處,便是他可以看到彆人身上的光,各種各樣的光。

就像顧隨身上,他的光便是濃鬱的黑色,令人作嘔。

而顧言音身上,是宛若太陽一般的功德金光,隻憑她那一身耀眼的近乎刺目的功德金光,她便是天生的佛修好苗子,那功德金光幾乎可以保她一世修為順遂,隻是不知這顧言音做了什麼,竟能有如此渾厚的功德金光,哪怕是他們的住持,這麼多年來,做了那麼多善事救了無數的人,也不及她的十之一二。

岸餘長老垂下了眸子,嘴角帶著溫和的笑意,抬腳走出了這個充滿了血腥味的審事堂,他前些日子,曾算到不久以後,這修仙界將會經曆一場浩劫,死傷無數血流成河,他推算了許久,終於在那卦象中發現了一線生機。

岸餘長老雙手合十,神色悲憫,“我佛慈悲。”

他跟在顧言音與蘇禦身後,走出了這顧家。

審事堂內的人全部離開後,燕祁妄二人依舊靜靜地站在房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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