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幾分鐘過得恍恍惚惚,時霧腦袋也暈暈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迷迷糊糊應了顧晏沉的。
她隻知道,那時候顧晏沉的眼睛很漂亮,看著看著,她就鬼迷心竅,呐呐地“嗯”了一聲。
話音剛落,她便察覺身前男人眼睛裡都溢滿了笑意,一張俊臉向自己貼來,他好看的唇瓣離自己越來越近。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趁他箍著自己腰部和後腦的雙手鬆了幾分力道,她便推開他胸膛,騰得一下跳開。
等她已經站在沙發邊的空地上,她才意識到自己都做了些什麼,頓時不好意思起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耳瓣。
顧晏沉被她這麼一推開,眼睛裡也盛了些許錯愕,可是當他看到站在一邊手足無措的小姑娘時,錯愕頓時轉為笑意,唇角翹得壓都壓不住。
真的好可愛,好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獸。
聽聞他的笑聲,時霧更著惱了,抬頭凶巴巴地瞪他一眼。都是因為他,動不動就要抱要親,才搞得她反應這麼大。
她這一眼絲毫沒有威懾力,反倒撒嬌一般。顧晏沉又是一笑,也不鬨她了,直起身來,往她那邊走了一步,大掌撫上她頭頂毛茸茸的發絲。
扁著嘴,可可憐憐地問:“那,小包租婆,我今晚睡哪兒?”
一聽這稱呼,時霧臉都嘟成了包子,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電影裡那個搞笑的包租婆形象。她怎麼就是包租婆了,哪裡像了?
眼睛一轉,又剜了他一眼。
不過,他真的要住在這兒?明明是房東與租客的關係,怎麼就搞得跟同居一樣。這麼一想,時霧也有點猶豫了起來。
抬頭怯怯地問他:“你……你真要住我家啊?”
顧晏沉聞言,眸子裡的光都危險了起來,眼尾一挑,明明滅滅地看著時霧:“怎麼,時房東,合同都簽了,還想反悔?”
時霧被他這眼神看得心跳都加快了幾分,轉過臉去不看他,抬步就往二樓走,嘴裡還念念叨叨著:“簽合同的又不是你!”
這男人眼睛長得是真的好,挑起眼尾看人的時候,最是勾人。剛剛那一眼,又撩人又危險,她腿一下子都軟了。
顧晏沉哪裡能知道時霧心裡想的什麼,眼看著她上了二樓,長腿一邁,也跟了上去。
時霧站在二樓兩間臥室中間,轉頭問顧晏沉:“顧司衡租了整個二樓,兩間臥室,你要住哪間?”
聽著“顧司衡”三個字從時霧小嘴裡吐出來,顧晏沉就不怎麼開心,眼眸都暗了幾分,哪裡顧得上回答時霧的話,上前一步就攬住她腰,湊近她耳畔。
“你們很熟?”聲音裡都滿是不樂意。
時霧懵了幾秒,你們?誰?她略一思索,才反應過來顧晏沉說的應該是顧司衡。
她鼻子一皺:“不熟啊,就見了那一次。”
她張張嘴,還想說些什麼,顧晏沉手臂一收緊,又將她貼近了自己幾分,滿口醋勁兒:“那還叫得這麼親熱,顧司衡?”
時霧眼睛眨啊眨,縱然她再怎麼遲鈍,也該明白過來他這是在吃醋了。不過,叫他顧司衡,連名帶姓的,怎麼就親熱了?不是很正常麼?
她橫一眼麵前黑著臉的男人,反問道:“那怎麼叫?”
顧晏沉緊緊盯著她眼睛,歪著頭思索了一秒,想起林秋晗經常喊自己的稱呼,嘴裡輕飄飄地吐出三個字:“姓顧的。”
“……”
時霧都無語了,伸手推開他箍著自己的手臂,反手將他手腕一握,帶著他走到兩間臥室中間。
“彆鬨了,”她淺白他一眼,“快點選,你要住在哪間臥室裡?”
兩間麵積都差不多大,朝向也一樣,采光什麼的都差不離,顧晏沉無所謂,聳了聳肩,正想讓她隨便選一間,便聽見小姑娘絮絮叨叨地說話。
時霧伸手指向左手邊那間臥室:“這間以前一直是客房,後來一直空著,基本上沒有人住過。”
說完,她又指向右手邊那間:“這間嘛,我小時候一直住在這兒,不過後來搬……”
她話還沒說完,便聞身邊男人低低沉沉地說了一句:“就這間。”
時霧一愣,摸了摸腦袋,還想再勸一勸他:“可是這間我住過很久,已經很舊了,旁邊那間更新一點……”
說完,她忐忐忑忑地抬頭看向顧晏沉。顧晏沉也沒什麼反應,麵無表情,眼睛裡也沒什麼情緒,時霧也拿不準他到底在想什麼,隻站在原地,等著他答複。
過了好半晌,他都依舊沒什麼反應,時霧剛想說話,便見他腦袋猛然低了下來,眼眸中閃過危險的光,那眼神,好似一隻凶猛的巨獸在看自己心儀的獵物。
時霧忍不住往後一退,剛剛站穩,就聽見他說:“你住過的地方,除了我,還想讓誰住,嗯?”
沒想到他會這麼答複,時霧先是驚鄂,反應過來之後一瞬紅了臉。這個男人她算是看透了,簡直就是個大醋壇子,酸死人的那種。
時霧擺擺手,仿若無事地走進右手邊的臥室中,看著她昨天累死累活打掃一新的家具裝潢,還挺滿意。隻是床上用品一件都沒有,隻有光禿禿的床墊。
時霧想著幫他把床鋪好再走,站在床邊兒等了好半晌,都不見身邊男人有動作,穩得跟山一樣。
她轉身,眉頭一皺,看著他:“你怎麼還不拿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