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下了一整夜,屋裡的床頭燈也亮了整整一夜。
昏暗的暖光影影綽綽的勾勒出兩道纏繞身影,在簌簌落雪聲中,隱約有壓抑的聲音溢出,似哭似怨,很快又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待到動靜停歇後,屋裡的小夜燈也暗了下去,隻剩下盈盈雪光透過窗簾縫隙照進屋裡,隱約能看到滿地狼藉,以及床上相擁而眠的兩人。
顧辭滿臉饜足的看著懷裡昏昏欲睡的薑念,忍不住又親了親她的耳朵,他的念念呀。
“彆吵我了。”薑念真的困極了,抬手推開他試圖靠近的臉,“睡覺了。”
“睡吧。”顧辭握著她的手,親了親她的手掌心,然後給她蓋好被子,“晚安。”
昏昏欲睡的薑念嗯了一聲,很快就睡著了,呼吸也跟著變得平緩。
顧辭輕輕抱著她,低頭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晚安。”
外麵的雪一直下,屋裡卻很暖和,這是一個好眠的天氣,他們一直睡到房門外傳來敲門才驚醒過來。
月牙兒在外麵瘋狂敲門,像是急得不得了,“爸爸快起來,媽媽不見了。”
聽到月牙兒急吼吼的聲音,薑念瞬間睜開了眼,正想要起身身後一隻大手將她拉了回去,嚇了她一跳。
顧辭從身後抱住她,清晨還未睡醒的聲音略顯沙啞,“再睡會兒。”
薑念怔楞了幾秒,她轉頭看向閉著眼的顧辭,“月牙兒找我了。”
顧辭睜開眼看向房門口,那兒還斷斷續續傳來叮叮咚咚的敲門聲,他深吸一口氣,湊近親了下薑念的唇,“你繼續睡,我去告訴她。”
薑念提醒道:“你彆胡說。”
“好。”顧辭坐了起來,拿起掉在地上的浴袍套上,係好後走到了門口,一開門就看到月牙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坐在門口,淚眼汪汪的看向他,“爸爸,我媽媽她不見了。”
“沒有不見。”顧辭靠在門口,捏了捏透著倦意的眉心,“她在房間睡覺。”
月牙兒慌張的問道:“哪裡?”
“在爸爸屋裡。”顧辭抱起月牙兒看了一眼屋裡床上睡著的人,“看到了嗎?”
月牙兒點點頭,媽媽沒有跑掉就好,她朝裡麵喊道:“媽媽起床啦。”
“媽媽很累,讓她休息一會兒。”顧辭隻讓她看一眼後就關上了門。
月牙兒搞不懂,“媽媽會什麼會累?”
“沒有睡好。”顧辭心虛的輕咳了一聲,然後帶她回了她自己的房間,把她放在床上後問道:“現在想要起床還是怎麼的?”
月牙兒拉了拉自己的粉色睡裙,“爸爸,媽媽為什麼在你的房間裡睡覺?”
“爸爸媽媽在一起,所以睡一起是應該的。”顧辭將月牙兒的行李箱打開,“要穿哪一套?”
“要這個可愛的小熊熊的。”月牙兒指了其中一套,“爸爸媽媽以後都要睡一起嗎?媽媽以後都不和我睡覺覺了嗎?”
顧辭詢問月牙兒的意思,“你可以一個人睡嗎?”
“可以。”月牙兒頓了頓,“但是爸爸不能天天都搶走媽媽,我也想和媽媽一起睡覺覺。”
顧辭說不會的,“等我出去工作的時候媽媽就歸你。”
在月牙兒的印象中爸爸是經常外出的,所以非常乾脆的應好,“那好哇。”
接下來計劃安排休假一段時間的顧辭笑著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你穿好衣服自己玩一會兒,我給你叫早餐。”
月牙兒點頭,“爸爸,我想吃蒸餃,牛奶,麵包。”
“好。”顧辭去客廳打電話通知了度假村送早餐過來,十分鐘後就送了過來,等月牙兒和顧熙吃上早餐後,“吃了自己玩,十點我們去滑雪。”
“好。”月牙兒抬起手看看了看時間,她計劃十點就去叫爸爸媽媽。
交代好兩個小朋友,顧辭回到房間,鎖好門後重新躺回床上,輕輕靠近睡著的薑念,親親她秀巧的鼻梁,“我把他們安頓好了。”
離得極近的呼吸令薑念臉頰癢酥酥的,她撓了撓臉頰後不滿的看向顧辭:“彆鬨。”
“好,你再睡一會兒。”顧辭也挨著躺下,但並未再睡覺了,而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夜裡看了許久還是覺得看不夠,今日再補上。
薑念被他炙熱視線看得睡不著了,她不滿的睜開眼,“你乾嘛?”
“就想看看你。”顧辭伸出手指,輕輕撩開她額頭前的發絲,露出完美的臉頰輪廓,“再睡會兒吧。”
“睡不著了。”薑念被看得實在睡不著。
顧辭的手順著單薄的睡衣往裡麵滑,“時間還早,要不我們......”
薑念被撓得癢酥酥的,抓住他作亂的手,“你夠了啊。”
“逗你的。”顧辭握住她的手,“睡會兒吧,等一會兒我們帶月牙兒去滑雪。或者你繼續睡,我帶她就去行。”
“還是去吧,我不在她等下可能一摔就哭。”薑念揉了揉眼眶,然後起身坐了起來,剛移到床邊便看到旁邊桌上快掏空的某類用品,臉頰不自然的紅了起來。
想到趁著酒興的瘋狂舉動,薑念覺得燥得慌,她深吸了一口氣,彆開臉走出去,悄悄的回月牙兒的房間。
她一走進衛生間,便透過鏡子發現自己鎖骨脖頸處紅梅點點,全是昨晚留下的痕跡,她瞬間紅了臉。
原本就皮膚白皙的她此刻膚色透亮,好像泛著一層粉色的光。
薑念心虛的抬手擦了擦脖子,但是沒有任何效果,無奈的她隻能換了一件高領毛衣出去。
因為提早起來了,所以等月牙兒和顧熙吃好早餐,他們就一起去了山上的滑雪場玩。
這是度假村的私人滑雪場,沒有外來遊客進入,而度假村這邊的遊客沒有這麼早上來玩的,所以他們乘坐纜車上山時隻有寥寥幾人。
穿好滑雪服的月牙兒有點緊張的看著白茫茫的滑雪道,緊緊的抱住顧辭的大腿:“爸爸,我不會滑。”
顧辭低頭看著小家夥,“爸爸教你。”
顧熙說:“妹妹,我可以教你。”
身體不大舒服的薑念抱著大家的衣服,問月牙兒:“你要誰教?”
月牙兒有點怕怕的,她慢慢的挪到薑念身後,“我不能和媽媽坐在這裡玩嗎?”
薑念說可以,“你們下周要去參加冬令營,到時候你讓奧莉教你吧。”
月牙兒一怔,“媽媽,我比奧莉更大,應該是我去教奧莉才對。”
薑念輕飄飄的說道:“可是你又不會。”
“我會的。”月牙兒一聲急吼,然後抱起爸爸給自己準備的單板,氣勢洶洶的往山上走去,“爸爸,走啊。”
“......”顧辭被小家夥逗得不行,笑著應好,離開之前他和薑念叮囑了一番,“我們很快就下來。”
“好。”薑念不會滑雪,怕摔斷脖子,也就不想跟上去,坐在暖氣十足的房間裡更舒服。
她在這裡喝著熱飲吃著甜點刷手機,不用出去吹冷風,真好。
顧辭帶著月牙兒和顧熙去了初級滑雪道上麵,幫兩個小朋友固定好單板,弄好後他看向顧熙,“你可以嗎?”
“我可以。”顧熙三歲就開始學了,每年他都會來玩幾次,技術很好的,“月牙兒,我在下麵等你。”
顧熙說完便熟練的控製著滑雪板往下麵滑去,旁邊有是教練跟著,會及時保護他。
月牙兒看著哥哥咻的一下飛了出去,她驚得合不攏嘴:“哥哥好厲害,他好像坐上火箭一樣的飛出去了。”
“等你學會了比他更厲害。”顧辭幫月牙兒固定好滑雪板,然後開始教她怎麼滑。
月牙兒牽著爸爸的手往前麵挪了兩下,呲溜的一下摔了個屁股朝地,她愣愣的看著地上厚厚的積雪,“爸爸,我怎麼摔了?”
顧辭將她起來,輕輕拍了拍她衣服上沾上的積雪,“疼不疼?”
月牙兒點了點頭,“有一點點。”
顧辭單膝半跪在地上給月牙兒理衣裳,“再來一次?”
“爸爸你不要放開我。”月牙兒有點怕怕的,扶著爸爸的手慢慢往前挪,不等顧辭鬆手她自個兒呲溜的一下往前滑去了,“啊,救命啊爸爸......”
顧辭連忙追上去護著她,但小家夥還是來不及刹車的一屁股坐在了雪堆上,她自己摔了還不忘記給自己配音:“哦豁,我又摔了?”
顧辭笑著問她,“摔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