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天反轉?!!婆式村裡的人一出大山就會遭殃,7號說的是真的嗎?!】
【這也太魔幻了吧,莫非他們一村子的人都被詛咒了?】
【好吧收回之前的話,這些村民也是可憐人,如果知道自己一出生就活不長久,任誰的心情也不會好吧!】
【……】
顧之桑話音落下,直播間內外的人都滿懷震驚和質疑,會堂裡幾個負責拍攝和監工的工作人員也麵麵相覷;
他們就是節目開拍前進山找尋婆式村、征求村長婆婆同意拍攝的一批人,對這個村子的傳聞略有耳聞。
婆式村在大山周邊的山民口中,是一個被不詳籠罩的村子;
它和裡麵的人都被山神厭棄了,神明不再保佑他們,隻要進了這個村子就會遭遇禍事!
早些年的時候還有外村人和婆式村娶嫁通婚,結果娶回家的婆式村媳婦不是還沒回門就死了,就是忽然生了病,生孩子的時候難產血崩一屍兩命,鬨得喜事變喪事。
那些嫁入婆式村的外姓女在家裡當閨女的時候,一個個健健康康能跑能跳,嫁入婆式村當媳婦後,也是要麼染病、要麼三四十歲就去了。
久而久之周圍的村子都說這婆式村定然是祖宗造孽,乾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被山神懲罰了,他們不再同婆式村的人嫁娶,近些年更是連來往都沒有了。
但饒是在附近生活了幾十年的村人,也不知道這個村子裡外出的人都遭了橫禍,他們節目組的人更是連點風聲都沒聽說過,顧之桑竟然連這都能看出來嗎?!
一直繃著臉的婆式村村民,此時也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著顧之桑,半晌最右邊的中年女人忍不住開了口,操著一口鄉音極重的蹩腳普通話:
“你是怎麼知道的?”
顧之桑:“‘相’術告訴我的。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他的一生,無論是親緣福禍還是富貴生死,都顯化在你們的臉上。”
節目組征求了村長婆婆和其他村民的同意後,讓她說出她看到禍事。
於是顧之桑道:“穿藍衣服的大娘,你的命理中一共有三條子女線,都是男性,但你命門處已經顯化出了三條細細的紋路,伴隨苦悶鬱結,說明這三個孩子都已經去了。”
“前兩個孩子年齡差很近,應該是前後年出生的,他們關係不錯,卻在**歲的時候雙雙溺亡。兩年後你第三個孩子出生了,一直還算健康地長到大,然而去年秋天他決意離開了村子和大山,兩個月後意外去世。”
“我的三個娃啊,為什麼就我這麼命苦?!”她剛剛說完,那藍衣大娘就哭嚎出了聲:“都怪我沒阻止老三往山外頭跑,是我害了他啊!”
她今年已經四十九了,在婆式村裡算是‘長壽’的,然而生了三個孩子其中兩個早夭,去龍湖戲水的時候溺死了;
老三的到來讓她稍有寬慰,逐漸忘記了前麵兩個孩子死去帶來的痛苦。
誰知道半年前他看了些什麼外麵來的書、被從外麵來考察的人一通忽悠,和村裡的一群年輕人非要鬨著出山,說與其在山裡等死不如去看看外麵的世界。
藍衣大娘勸服不了三兒子,心裡也帶著些許僥幸心理:萬一兒子出去之後就能擺脫早死的命運呢?
於是她僅剩的兒子就走出了大山,在工地找了份工作,每次給她打電話的時候語氣裡都帶著快活:
姆媽,山外頭的世界比電視裡頭的還精彩,等我攢了錢就給你買個智能手機,給你拍外頭的照片。掙大錢了就在外麵買樓房,帶你搬出山窩窩!’
這麼孝順的三娃,卻在走出大山的第三個月橫死在工地,被脫了套索掉下來的鋼板直接砸在身上,連屍骨都收撿不全。
外頭的警察聯係到她的時候,她當場就昏了過去,醒來之後差點就隨三個孩子去了。
如今一直藏在心底的傷心事被顧之桑點出,藍衣大娘情緒崩潰。
哭聲漸小後,顧之桑繼續說道:“再說婆婆你這個徒弟,從麵相上來看她是並蒂蓮雙生一體的命格,也就是說她還有一個雙胞胎姐姐,隻是她們之間的聯係已經斷了,說明那個女孩子現在也已去世了。”
大巫的徒弟一把捂住嘴,眼睛裡有淚光,哽咽道:
“沒錯,我姐姐也在出山的人裡,她晚上的時候在城市裡一個交叉路口被車撞了,那個司機跑了到現在都沒抓到,我想出去查清楚這件事情,但是……”
無論是父母還是師父,一聽說她也要出山都嚴肅反對,還把她關在家裡不讓她出門,姐姐被運回山裡的時候就隻剩下裝在桶裡的骨灰。
她爹在門口抽了一宿的旱煙,“這就是咱們的命,誰走出山裡都得遭殃,你姐姐偏偏不聽。”
而除了會堂裡的兩戶,顧之桑還說出來她在看祭祀時看到的其他幾戶人家,都是麵相上有兒女緣,但都已經斷掉了;
這些也都被在場的村民證實,都是家中有離山者卻死在外麵的年輕人的家庭。
這下所有人都驚呆了,就連荀以頃也是瞪著眼一副不願意相信,卻無法反駁的樣子。
【絕了顧之桑,誰再說她不會玄學真就是小聾瞎了!!】
【太慘了太慘了,這個藍衣服的大嬸兒三個孩子都死了,她得多絕望啊!】
【簡直細思恐極啊兄弟們,你們看看這一個屋子裡站著的村民,沒有一個是家裡最近沒死過人的!上山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為啥這村子後頭的山上墳包包看著都那麼新,感情都是才葬下去不久的!!】
【所以說這次又是顧之桑說得最準吧?桑姐牛B贏麻了!!】
彈幕嘩然間,視線一直緊盯著顧之桑的村長婆婆冷笑一聲,道:
“這麼多年了,來我們村兒裡裝模作樣看風水、查地質的人一波又一波,竟然都還不如一個小丫頭眼力高!”
聞言荀以頃本就不好看的臉色又是一梗,這老太婆,是在內涵他吧?!
“外麵那些庸人說我們村子被詛咒了、被山神娘娘厭棄了,簡直是目光淺薄得可笑!”村長婆婆哼道:“我們祖輩被冠以山神娘娘的姓,世世代代都是大山的守護者,怎能和那些凡俗血脈相提並論!”
“守護婆山就是我們婆式村的使命,我們本來好好地生活在自己的地方,你們這些外向人非要來打擾我們,蠱惑我們村裡的年輕人。”村長婆婆冷聲說道:“他們那些不懂事的娃娃背棄山神娘娘,得到的後果就是大山給予我們的懲罰!”
節目組和鏡頭後的觀眾們終於知道,為什麼這些村中人一看到他們,還有攝像師扛著的機器,就麵露痛恨要喊打喊砸。
在他們眼裡,是外鄉人把知識和外麵世界的精彩傳入了大山,他們口中的學校教育、帶來的書籍和電視機,把山裡的年輕人的心都弄得浮躁了。
年輕的孩子不再願意一輩子守著大山,他們非要走出去看外麵的世界,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惹怒了山神娘娘降罪於他們。
村長婆婆:“所以我們不歡迎你們這些外鄉人,你們也彆再在村裡的娃娃麵前搬弄口舌鼓動他們,若是讓我知道了,定然不會輕饒你們!”
這時還在抽噎的藍衣婦人也麵露恨意,看著節目組眾人道:“你們快點走吧,不要再來打擾我們村子的安寧了,也彆再帶壞我們的孩子了!”
【天呐這些村民真的好愚昧,在現在這個知識改變命運的時代,竟然還有人有這種思想??】
【樓上少見多怪了,越是落後的山裡越覺得讀書沒用!他們覺得靠著山裡水裡的物資就能生活,讀書就是浪費時間,這樣的地方其實並不少。】
【就算一輩子不出去,村裡的人隻能活到五十歲也很不正常吧??!】
【……】
顧之桑忽然抬眼:“婆婆這是不打算解決了?”
村長婆婆一頓,眯起渾濁的眼睛:“那你你說說,你有什麼方法能解決。”
“之所以村落位於風水寶地,卻顯化了貧穴,難道婆婆真的不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嗎?”顧之桑冷聲道:
“一穴雙用遮掩天機,活人給死人鎮基,這本就是風水中的大忌!村裡的這些人都是你的鄉親、後輩甚至是親緣,難道婆婆你寧願看著他們一個接著一個走上‘宿命’所歸的老路,也不願意徹底破解掉禁錮你們族群的枷鎖嗎?”
她這話說得三分明白,在場的村民和直播間觀眾根本聽不懂,但從村長婆婆驟然變換的神色,以及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能隱約明白她的意思:
村長婆婆似乎是知道婆式村的‘詛咒’該如何破解的?
看到幾個村人的目光看了過來,老嫗麵色陰沉,瞪了顧之桑許久,才緩緩說道:
“老婆子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說完她撐著拐杖,在徒弟的攙扶下站起身,“我乏了也不想管你們要拍什麼東西,今天太陽落山了,娟子會給你們在後山收拾出幾個沒人住的院子,你們歇一晚明天就趕緊離開吧。”
待村長婆婆走後,會堂裡就剩下幾個村民和節目組的人麵麵相覷。
主持人大劉兢兢業業念著收尾詞:
“各位觀眾朋友,本期下半場的集體賽到此結束,根據導演組和網上實時投票,目前排名前四的選手分彆是7號顧之桑,2號白慈,1號荀以頃以及9號禾羋塗,這四位選手就是本期《靈事》的四強選手,讓我們恭喜他們!”
“至於淘汰的名單根據大眾投票,也已經出現了三位候選人。”
毫無疑問本期的淘汰人選,要從三名根本就沒找到婆式村的選手裡出,最終被投出去人是5號富一代。
大劉道:“5號選手對於這個結果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5號苦兮兮道:“沒什麼好說,我確實是來玩兒票的,我隻能說屏幕後的大家沒這個膽子就彆來作死,這些玄乎的東西是真的存在的!!”
彈幕全都在嘻嘻哈哈:
【5號簡直就是搞笑人,他走了我看節目的樂趣降一半。】
【他現在這幅樣子簡直和我去了鬼屋出來後一模一樣,又菜又愛玩兒!】
【5號是節目組請的托兒吧哈哈哈,演的很好下次彆演了。】
【現在選手們和導演是要下山嗎?不會真要在這個村子裡住吧??大家注意安全啊!】
本期節目宣布結束後,節目組的工作人員關閉了攝影機,開始拆除會堂裡的其他臨時搭建的設施。
之前在村長婆婆身邊那個叫娟子的年輕女人一臉冷漠,說道:“你們跟我走吧。”
現在已經是八\九點後,夜裡的山中非常黑,立刻下山既不安全也不現實,儘管眾人心裡總覺得在這村子裡住下很彆扭,但還是暫住下了。
或許是因為過於疲憊,節目組的人不知不覺便昏昏欲睡。
睡夢中的李成河感覺自己猛地拍了幾下,驟然驚醒,一睜眼就看到木板床頭站著一個身形纖細的人,給他嚇得心臟一顫。
“顧……顧大師?”他一臉茫然。“你在我床頭做什麼?”
顧之桑不知為何沒有去睡覺,身上的衣服穿戴整齊,神情有些奇怪,“來之前你們是怎麼和那個村長交涉的?”
李成河:“就、就和她說我們想拍點探訪他們村落的節目,她是同意了的,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你沒告訴他們是直播嗎?”
“這倒沒有……”
顧之桑有些無語,她單手成扣狀,口中喃喃念著:“因威尚聖,無極至尊尊,立久十七,話兒飛升。將百千萬……”
“顧大師你這是在做什麼?”李成河有些慌了。
然而下一秒顧之桑並起的指節在他胸口幾處穴位快速點刺著,念咒的聲音也陡然變大,“……大悲大願,大聖大慈,無量度人。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他隻覺得一股錐痛從胸口生起,隨著腹部被戳,張口就要呼痛;
聲音還沒出口,胃中便覺陣陣惡心向上翻湧著,喉嚨縮了兩下他‘哇’地一聲嘔出一灘腥臭的酸水。
李成河覺得口中又苦又澀,但腦袋那種昏昏沉沉的感覺卻消失了,他定睛一看,月光照射在地上的嘔吐物中,竟然有一截小手指那麼粗的肥軟蟲子,正在苦水中蠕動扭曲!!
這玩意兒是從他肚子裡吐出來的!
那一刻惡心、害怕、毛骨悚然等等情緒都湧上他的心頭,他渾身起雞皮疙瘩挪開視線,來不及說話跌跌撞撞扶著牆角,抱著肚子乾嘔起來。
半晌李成河兩眼發直,扭過頭時看到顧之桑用細細的樹枝挑起那蟲子,放進了不知道從哪兒找的玻璃缸子裡;
他根本不敢看那缸子,強忍著惡心顫聲道:
“顧大師,這是什麼玩意兒?為什麼會在……我肚子裡?!”
顧之桑目光幽冷,“這是‘蠱’。”
蠱蟲在湘城一代最盛,但也並非隻有那邊有,這種蟲子往往會根據用途不同,選用品種不同的五毒放以甕中,讓它們互相殘食;
最後存活下來的那隻,就成了‘蠱’。
而再將‘蠱’放入同一器皿中自相殘殺,反複多次養出來的就是‘蠱王’,這種蟲子往往需要用血液、陰氣、活蟲等物來喂食,一隻小小蟲蟊害死人命自古以來都是常有的事情。
“蠱?!”李成河忽然想到下午禾羋塗說的,那個村長老嫗是個‘巫師’,能用蠱蟲吊著她徒弟的命,自己無緣無故肚子裡多了條蠱蟲,是誰下的手已經很明了了!
“她為什麼要這麼乾?村裡的人砸壞了我的相機,我都沒讓他們賠償,不願意讓我們來拍攝就彆答應啊!”
李成河又委屈又崩潰,隻覺得這一期節目他是吃力不討好,還差點賠上了自己的小命!
顧之桑輕咳一聲,“應該是衝著我來的,我道破了那老巫想要掩藏的秘密,她怕我泄露出去。”
為了苦苦掩蓋的秘密,那老嫗選擇殺人滅口,並且手段殘忍毒辣,直接給節目組的每一個人都下了蠱!
顧之桑的體內體外都有修行而來的‘氣’護體,蠱蟲貼近皮膚的一瞬間,她就感應到了,起床再一看其他工作人員都昏昏欲睡,就知道他們都中招了。
隻是那老巫師從沒踏出過大山一步,見識短淺固步自封,她自以為節目組扛著的攝像機和之前那些進山拍紀錄片的人一樣,還需要剪輯再發布出去;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直播’。
節目組的婆式村之旅,早就被上百萬觀眾在線觀看,相關的熱搜現在還在網上掛著。
就算他們真的被蠱殺於深山,警方也會直接找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