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父讓各個部門都寫一份專項計劃書,最後彙總選擇最優方案,小馬帶的小組最近也在忙這件事,而很巧合的是她丈夫帶領的組彆也是如此。
從某種意義上,他們夫妻倆還是競爭對手。
小馬的方案已經卡了很久,每天都在為這件事愁,不停地找思路找素材和切入點,忙得不可開交。
這個時候懷孕,確實徹底打亂了她的工作陣腳。
小馬白著臉想了想,她確實不忍心打掉一個小生命,這還是自己和丈夫愛的結晶。
如果丈夫再賣個慘磨一磨,她的確有很大的幾率會為了這個孩子,而退出這項高強度的工作,選擇回歸家庭。
隻要孩子生下來,她必然也做不到把孩子丟給保姆當甩手掌櫃,她要對這個孩子負責……
“為什麼……”小馬眼睛直了,搖著頭喃喃道:“我們不是一家人麼?不都在為了小家而奮鬥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顧之桑歎了口氣,說道:“因為他害怕。”
“他覺得你和馬先生是父女,無論你的方案有多爛馬先生都會選擇提拔你,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和你恩愛,而是吞並你們馬家的公司。他覺得馬先生的訓斥和打磨就是在防著他、故意打壓他,心裡早就憋了一股氣。”
“他還害怕你如果一直在公司,那你父親最後就會把公司大權留給你。他那麼驕傲、自詡聰明的人,怎麼能接受自己永遠被妻子壓一頭呢。”
所以這男人才會故意讓妻子懷孕,為得就是想辦法把妻子排出公司,把妻子養‘廢’,把公司的實權拿到手。
隻有這樣,嶽父死了之後他才能揚眉吐氣。
“嘔……”小馬再也聽不下去了,衝到垃圾桶旁扶著沙發把手就開始乾嘔。
馬父見女兒臉色蒼白,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他渾身帶著戾氣狠笑道:“好一個女婿,算計我馬家都到這個份兒上了!閨女你放心,我要是不讓他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我都不姓馬!”
“謝謝顧大師告訴我父女倆這小子的真麵目,這份大恩我老馬記在心裡了。”
就在這時,節目組接到了來自醫院的電話。
工作人員有些為難地過來,說李姓男子的情況不是很樂觀。
“醫院那邊說李先生被送去的及時,渡過危險期了,但他體內的蛇毒非常多,遠超一般蛇類咬人會釋放的量,所以給他右手手臂的血管和神經造成了非常大的傷害。”
“目前他的小臂神經完全壞死,很有可能要做截肢手術……”
慢慢止住乾嘔的小馬眼睛都腫了。
她啞著聲問顧之桑:“顧大師,我有可能見一見那位‘蛇仙’麼?”
顧之桑挑挑眉道:“它就在你身邊,我給你短暫開個靈覺,你可以看到一會兒。”
說完,顧之桑就給小馬開了眼,再次睜開眼眸時小馬就看到那條巨大的半透明的白蛇,她被駭得往後退了一步。
或許是因為知道白蛇是來報恩的、也能感覺到白蛇身上平和的氣息,很快她就平複了情緒。
小馬忍著哭腔,說道:“謝謝您,那天要不是您保護我,我很可能已經被車撞倒出事了……”
她身體微微顫抖,朝著白蛇鞠了一躬:“對不起!”
親眼看到了白蛇的存在,小馬知道顧之桑是真的有能力,不是在胡編亂造,她心中最後一點念想也消失了。
她啞聲道:“爸,我要和他離婚。”
“多謝節目組的幫助,真的很感謝你們,也謝謝每一位選手。”
雖然觀眾們都在祈求節目不要停,他們還想聽聽小馬究竟會如何抉擇腹中的孩子,馬家又該如何同那想吃絕戶的鳳凰男掰扯。
但為了求助者小馬的**,主持人大劉還是念起了結束語:
“第一場求助‘身邊的蛇群’結束了,我們的選手們通過觀察這對年輕的夫妻,看出了他們身邊的怪事,也為他們解答了一些疑惑,那麼本場求助任務到此結束。”
“請給我們的選手們四十分鐘的休息時間,四十分鐘後我們將請出第二組求助者,來看看他們都遇到了哪些困難,各位觀眾朋友們敬請期待。”
說完,攝像機關閉。
小馬再也忍不住了,倒在父親懷裡痛哭不止。
馬父很是心疼,半晌問道:“這個孩子……”
“不留了。”小馬語氣堅定,“我知道他是無辜,不應該因為他的父親而遷怒於他……”
甚至在聽了李老頭和白蛇的故事後,她都覺得這個孩子的爺爺是很愛他的,以後也會有‘柳仙’這樣的厲害靈物守護,悉心教育絕對不會像他父親那樣冷血無情。
但小馬思考良久,還是對白蛇說出了‘抱歉’。
她想了很久,這個男人欺騙她的感情,整段婚姻中充滿了算計。
就算這個孩子出生後自己是愛他的,但隻要看到他、看到他或許會和前夫愈來愈像的麵孔,自己還是走不出這段失敗的婚姻,還是會時不時被過去的痛苦糾纏。
或許很久之後,他們一家都要因為孩子的聯係,再被前夫纏上。
所以長痛不如短痛。
她想和那個惡心的男人斷得乾乾淨淨,再也不要有一丁點瓜葛和牽連。
小馬抹淚道:“更何況爸你的身體終究是個隱患,我想幫你承擔一些壓力,我想好了,把孩子拿掉之後我就回公司,幫你處理這個項目好好學習如何管理,我不會再讓你為我的事情奔波操心了。”
說到底還是之前她自己沒立起來,才讓父親不得不培養前夫。
小馬現在想想其實自己是不想離開公司、退出工作的。
她心裡很明確,如果自己錯過了這場機遇,或許未來幾十年裡回想起來她都會覺得後悔。
馬父點點頭,“你不想要咱就不要,爸給你找最好的醫生,但那位大仙……”
他眉頭皺起有些遲疑,聽了李老頭和白蛇的故事,他覺得那白蛇應該對女兒腹中的孩子頗為重視。
萬一它不願意讓女兒拿掉李老頭的孫輩、萬一女兒打胎後遭到白蛇的報複怎麼辦?
想到此處馬父有些擔憂,看向顧之桑:“顧大師……”
顧之桑道:“我知道你們的顧慮,你們放心,孕育新生命的權利本就是在母親的手裡,任何人都不能阻止或促進,它修行數百年懂這個道理。”
“況且李老先生是一個通情達理的人,若是他知道自己死後,兒子做出這樣的事情算計妻子,應該也會支持馬小姐的做法而不是強迫吧。”
這話是說給白蛇聽的。
她倒真怕這條蛇因為恩情昏了頭,做出什麼阻撓打胎的事情。
但好在它並沒有。
白蛇隻是深深地看了眼顧之桑,而後緩緩蠕動向前,停在了小馬的身邊。
它巨大的蛇首貼在了小馬的腹部。
半晌一團淡淡的靈光從小馬的腹中移出,被它吞入口中。
顧之桑有些意外。
白蛇拿走的是還沒孕育成的魂胎,估摸著是想自己把它孕育成生靈,但這種違背正常理法的行為勢必艱難,很可能未來百餘年它的精力都會耗費於此,還未必能成功。
顧之桑對小馬說道:“既然決定了就儘快拿掉吧。”
沒有了魂胎的軀殼在母親體內雖然還能發育生長,但卻是個空殼子了,長時間留在身體裡對小馬反而不好。
她靜靜看著父女倆互相安慰。
在顧之桑的眼中,馬家父女的麵相都在無形中發生轉變。
按照原來的命理,小馬會為了孩子家庭退出公司,但就算這樣她前夫的方案也沒有成功,馬家的公司錯過了這個項目,發展原地止步。
馬父為了女兒強撐著工作,直到去世才不得已把大權交給女婿,但得勢的鳳凰男沒過多久就暴露本性,包了許多情人。
他故意帶著情人回家惡心妻子,嘴臉囂張,還生下私生子打算把馬家的財產和公司徹底洗刷,留給私生子。
而小馬那時在家十幾年,早就適應不了瞬息萬變的商場,最後被氣到抑鬱而終。
現在她決議和鳳凰男斷開、重回公司,命理自然也發生了變化。
在她的決議和策劃下,馬式集團成功拿下了這個項目,而接觸到更大更優秀的人後,她的眼界會開拓商業頭腦會更清晰,一步步帶領著公司蒸蒸日上。
至於那個李姓男子,他倒是想狡辯、想繼續糾纏。
可正值壯年健康的馬父怎麼可能是吃素的?
早在女兒結婚的時候,馬父就防備好了,打算再考察考察這個小夥子,股份還在他手裡房子也是他婚前送的,現在就算離婚那鳳凰男也分不到一個子。
馬家父女再次道過謝後,決定去醫院看看要截肢的鳳凰男,順便再告訴他要離婚的好消息。
一直閉目的白蛇睜開豎瞳,尾巴輕擺準備跟上去,忽然它聽到那個能看到自己的神秘玄師開了口:
“你覺得讓他死,就是對他的報複嗎?”
白蛇看了過去,豎瞳幽冷。
顧之桑扯了下唇角,“對有的人來說是,但對有的人來說死亡反而是種解脫。李老先生這個兒子自命不凡、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他過慣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處心積慮都是為了進豪門、吃絕戶。”
“他對父親不孝、對妻子不仁,這樣的人死後會下十八層地獄受苦。但實際上他最無法的接受的不是死,而是窮,是不體麵是沒有了優渥的生活。”
“他已經廢了一臂,名聲也毀了不可能再去騙人,又懦弱無能不敢自殺,讓他像自己最厭惡、最瞧不起的人那樣活著、活得越久越好,看著自己的前妻蒸蒸日上馬家幸福安康,這對他來說才是折磨。”
還有一句話她沒說。
動物修行即為精怪,是比人修行更難的,一旦染上殺孽無論緣由,它都會永遠失去得道的機會和可能。
為了那樣一個爛人真不值得。
頓了許久,白蛇似是在沉思。
它緩緩遊曳著離開了拍攝地,這一次顧之桑躺靠在躺椅上沒有睜開眼睛,因為她知道白蛇想明白了。
過了好半會兒,一直躲在遠處看她和空氣自言自語的助理小周才敢走近。
她小聲問道:“桑姐,那位‘柳仙’大人離開了嗎?”
顧之桑:“走了,怎麼你也想見見它?”
“不不不!”小周連連搖頭,把一個台本遞了過來,道:“這是下一個求助任務的出場順序和台本,導演組讓我拿來給您看看。”
“好。”
“對了,桑姐你又又又上熱搜了!!粉絲也漲到八百萬了!”
顧之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