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恨生父和繼母,但還沒蠢到這個程度,靠打許夫人的臉來讓他們難堪。
於風清之所以還一直捧著於勝軍,就是想拿到他手裡的公司股權,但現在一切都泡湯了。
原本於勝軍和他說起晚宴的時候,她就心思活絡,知道自己若是能促成於式集團和許家合作,那自己在公司裡的話語權就會大大增加。
作為孫老的外孫女,屆時她進入於式插手公司就更名正言順了。
但於風清一直在娛樂圈中,對那些豪門太太的八卦不感興趣,她都不知道許夫人是許總的續弦。
在她想要調查許夫人的愛好、投其所好時,恰巧也是她事業不順碰壁的時期。
那時她到處跑行程本就累得不行,就把這件事交給了經紀人辦,讓經紀人一定要查到許夫人的信息。
許夫人喜愛球蘭花、曾和許總高調定情的事跡也是經紀人告訴她的。
雖然於風清並不覺得這是什麼獨家新聞,估計是個人都能查到,有些不滿經紀人的敷衍,但她對自己的社交體質有信心。
從小到大隻要是她喜歡的人,都會和她成為朋友,她想要搞好關係的人,總會喜歡她、覺得她乖巧可愛。
就是靠著這樣好人緣的體質,她也幫了於勝軍不少。
所以直到和許夫人搭話的時候,她都自信滿滿。
疲憊不堪的於風清撥通了經紀人的電話,那頭剛剛接通,她便是一通質問。
經紀人無辜表示,自己在網上搜的時候鋪天蓋地寫的都是‘許總和夫人’,她瀏覽的時候沒看到許總離婚再娶。
但兩人心中都清楚這話是狡辯。
事實上經紀人也根本就沒把於風清的話放在心上,隨手查了一下糊弄了事。
但凡她多看一些、仔細點調查,這麼淺顯的信息是不可能查不出來的。
聽著電話那頭於風清帶著怒火的聲音,經紀人也有些不耐煩,她覺得自己就是看岔了,有必要這麼咄咄逼人地質問自己麼?
她語氣不佳地錯開話題,說道:
“風清你還是彆管什麼夫不夫人了,告訴你一個壞消息,xx劇組的角色你沒競上!導演定了另一個小花說覺得人家更有靈氣,怎麼回事啊你不是和導演合作過一回了麼?”
經紀人絮絮叨叨抱怨著:“上頭還來問我你最近是不是狀態不好,我實話問你風清,你有沒有在弄那些種生基、點屍油的東西?是不是沒養好出什麼問題了?”
於風清瞪大眼睛,語氣不可置信道:“姐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會去碰那些東西?!”
經紀人撇撇嘴,沒說信不信,“總之你要是真有這些問題,一定要給我說,我也認識一些高人大師。”
主要是她現在想想,自己手底下這個藝人的運氣確實太好了,要風得風萬事順利,其他哪一個藝人不是步履艱難、為了一點機會爭得頭破血流。
現在又忽然衰運,真的很像養東西失敗了。
於風清一字一頓道:“我再說一遍,我的運氣是生下來就這麼好的,沒有弄那些歪門邪道的東西!”
“好吧好吧,不管怎樣你得趕快調整好狀態了,公司也不能一直等你對吧。”
掛了電話後,於風清死死攥緊手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她忽然意識到自己這些年過得太舒心了。
其實自己也沒有很努力地鑽研過演技,因為不需要,她演什麼都自然靈動;她也沒有研究過硬件拍攝、沒有正兒八經學過怎麼處理人際關係等等。
如果自己的好運真的完全消失了……
於風清打了個哆嗦,安慰自己不要亂想。
她告訴自己就算沒有運氣了,努力彌補不足她也一樣可以達成目標!
就在這時,一道幽幽的電子音在她腦海中浮現:
“失去了天生的錦鯉好運,你真的甘心嗎?”
“誰?!”於風清身體一抖,猛然回頭看向車座後方,然而小小的車廂內除了她之外空無一人,那個聲音就是憑空冒出來的!
它還知道自己天生好運!
“宿主你好,我是你的專屬係統,察覺到這個世界的天選女主出現了意外差錯,世界即將崩壞,所以我找到了你來幫你扭轉命運。隻要與我綁定,你就可以開啟‘主角自救計劃’,拿回屬於自己的好運氣哦。”
那道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聽清楚全部的於風清愣住了,半晌道:“什麼女主、係統,你到底在說什麼……”
“宿主可以稱呼我J。”係統J說道:“正如你猜測的那樣,沒錯,這裡是一本名為《錦鯉影後》的世界中,而你原本是書中的女主角於風清,天生具有錦鯉命、好運氣,能夠事事逢凶化吉得償所願,全因你是這個世界的天選之女。”
於風清的心臟狠狠一跳,遏製不住情緒,“你、你說我是什麼女主我就是了嗎,我怎麼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相信你?!”
係統J便把她過去的人生軌跡都說了出來,繼續道:
“自從你進入娛樂圈後,你的運氣就更好了,因為這是天命會讓你當上國際影後。可是某一天起你的運氣就毫無征兆地越來越差,你就沒有一點懷疑嗎?沒想過為什麼嗎?”
於風清沉默了。
她忍不住問道:“那你說為什麼?”
係統J:“因為有人偷了你的運氣和好命,奪走了你原本燦爛的人生。她吸收了你的運氣後會越來越好、代替你成為這個世界的主角最後頂上頂峰,而你,沒有好運後會慘淡收場。”
於風清攥緊拳頭,忍不住問:“是誰?”
係統J:“顧之桑。”
不等她反駁、質疑,係統J繼續道:“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顧之桑忽然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以前她蠢笨、愚鈍、隻會嘩眾取寵,現在卻搖身一變成了玄學大佬、頂流明星。一個人的變化怎麼會這麼大呢?”
是啊,她以前和顧之桑同隊的時候是知道的,這個女孩子空有一張漂亮的臉蛋,學曆也不高出身似乎也不怎麼好。
隻要給她錢,她什麼抓馬的劇情都願意搞。
如果顧之桑真有玄學的本事,以前為什麼不使出來呢?
見於風清沉默,係統J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她以前就是一個女配而已,處處針對你最後卻自食惡果。之所以忽然學會了這些東西,就是因為她綁定了一個‘女配逆襲係統’奪走了你的運氣,係統教給她的。你再想想是不是她越來越紅,你卻沒有運氣了。”
想到這些天碰的壁,還有今晚的鬨劇,於風清咬緊下唇沒有說話。
係統J幽幽說道:“若是我不來的話,等你的運氣完全被她吸乾了,你就沒有好下場了!難道你不想拿回自己的運氣,報複她麼?”
“隻要和我契約了,我就能幫你,還能讓你也擁有通靈體質。”
它的聲調冰冷,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勾起了於風清心底的不甘和蠢蠢欲動。
但她到底還有一絲懷疑,壓抑著如擂鼓的心跳道:
“我、我怎麼確定你說的都是真假,會不會害我!你又憑什麼幫我……”
係統J引誘道:“你是天選之女,你擁有好運、擁有係統都是應該的,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屬於自己的東西被奪走嗎?”
難道自己之所以運氣消失,真的是被人搶走了麼?
半場,於風清的聲音在車裡響起:“你要怎麼幫我。”
係統J:“很簡單,先讓我們綁定宿主關係。”
——
遠在另一個市的顧之桑並不知道容城發生的一切。
她淺淺休息了一會兒,在清晨天剛蒙蒙亮的時候,就帶著小行李箱準備離開回容城。
原本她定的是昨天下午的車票,因為加賽到太晚,就沒能走成。
而劇組那邊還和她約了今天的拍攝,所以助理小周就給她買了一大早的機票。
顧之桑已經玩轉了通訊設備,覺得手機和網絡簡直是八百年後最偉大的發明,她叫了輛出租車後,便從酒店出發去機場。
為了防止噪音,本市的機場建立在偏僻的荒郊,一路上掠過的景色都是稀疏平房和曠野,在霧蒙蒙的清晨下顯得淒清又寂靜。
司機打了個哈欠,從路口轉了彎後向前繼續行駛,然而等他的餘光掃到路邊的指示牌後,他視線一頓。
他怎麼記得,剛剛好像走過這段路了?
難道是自己的記錯了?
司機不由打了個哆嗦,心中毛毛的,他打起十二分精神告訴自己一定是還沒睡醒,不要自己嚇自己。
然而再一次拐了彎、從路口往另一條行駛後,他又看到了同樣的指示牌!
這一次司機沒法自欺欺人了。
他背後冷汗唰地下來了,腦海中不可抑製地浮現出各種都市傳聞、鬼打牆。
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
“師傅。”
司機被嚇得低嗬一生,一偏頭看到是後頭那個白白淨淨、生得格外漂亮的年輕女人開的口,他用手背揩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唉唉,乘客你說。”
顧之桑看了眼窗外黛青色的薄霧,道:
“就停在路邊吧,這一趟麻煩你了,價格我會在手機上按照原價發給你。”
司機愣了一下,“這、這離機場還要一會兒呢。”
“沒事,就把我放在這裡吧。”
見這安安靜靜的女孩子堅持,司機壓低了聲音道:
“姑娘不是我要坑你的油費,我實話告訴你,去機場的路我開了十幾年了,就是閉著眼睛我都知道什麼時候該轉彎去哪條路!就咱們現在這個路口,已經繞了三次了……咱們怕是遇上什麼東西給困住了!”
“我咋個能把你放在這裡,萬一你出什麼事……”
他說著,拿起手機就要打電話:“我看看啊,還有信號!”
司機眼角的餘光看到後視鏡,在鏡麵看到了顧之桑那張的格外平靜的麵孔,一雙微挑的眼眸沉如古井,沒有絲毫懼意。
顧之桑:“沒事,他們就是來找我的。”
這下司機想歪了,嚇得差點沒拿穩手機。
他戰戰兢兢停了車,硬著頭皮給顧之桑拿了行李箱,一抬頭就看到那個烏發雪膚的年輕女人原本空無一物的手中,不知從哪裡拿出一把劍形細長木頭。
木劍表麵坑窪不平,劍柄打的孔洞裡串著紅穗。
顧之桑以劍尖作杖,點了兩下地麵,那司機便覺得周圍的晨霧似乎淡了些。
“師傅,你沿著這條路一直開就可以了。”
司機慌亂點點頭,上車後從後視鏡裡看著顧之桑停留在原地的身影越來越小,最後被霧氣模糊不見。
這次開了沒多久,周圍就有車流了,他也成功來到了其他路段,司機鬆了口氣,卻又有些擔心剛剛那個乘客的安危。
想了想他又在那個路口轉了一圈,這一次晨霧已經徹底散了,而路邊也空無一人。
……
送走司機後,顧之桑的表情瞬間沉了下來。
她勾起唇角笑不及眼底,揚聲說道:“哪路的朋友,這種邀請方式不太好吧。”
幾乎是她話音落下的片刻,一道笑聲便從不遠處傳來,
“一直聽門中好友說,最近方內冒出個很有意思的年輕人,風水陣法非常精妙,之前我還不相信,如今見到顧小友之後才知道什麼是少年英才啊!”
顧之桑冷冷看著顯身的幾個玄師。
一行人足足有八名,看服飾應該不屬於同一個家族、道觀和派係,但看腰間都掛著玄門的等級牌。
一上來裡麵的玄師就把自己框入了‘奇門遁甲’的迷陣中,很顯然這些人事先摸清了自己的動向,來者不善。
殊不知她在打量對方的時候,這批人也在觀察她。
布下陣法的玄師神情忌憚,壓低了聲音說道:“仁真兄,這個人不可小覷!”
除了警惕之外,這精通陣法的玄師看到顧之桑的年紀後,還是抑製不住地有了嫉妒之意。
此女小小年紀竟然就能輕而易舉地破了自己的幻陣,這樣的天賦卻不是自己所擁有的,天道何其不公?!
仁真子淡笑一聲,沒有掩飾自己的聲音:“無礙,我們並不是來與顧小友為敵的,不需要如此緊張。”
顧之桑:?
這人好不要臉,說得冠冕堂皇有本事彆把自己圍住啊。
她視線環顧一圈,開口道:“道士、魯班門、天機門……難為我一個小小玄師竟然驚動了玄門這麼前輩,不知各位找我有什麼事情,不如直說了吧。”
仁真子笑容一頓,目光沉了下來。
半晌他才道:“倒是低估了顧小友的見識。”
他們這群人裡派息雜多,尤其是魯班門後人,五弊中他並沒有選擇‘殘’,和其他玄師一樣身體完整健康,這個顧之桑是怎麼看出來的?!
仁真子道:“這次邀顧小友是想要和你商談一下,希望你能把玄門的東西歸還於我們,顧小友放心,我們玄門也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地方,顧小友若有什麼需要、想要用符籙丹藥以物換物都好商量。”
顧之桑一頭霧水,有些茫然:“玄門的東西?什麼在我身上?”
這些老東西不會為了針對自己,在給自己潑臟水吧?
仁真子一噎,不愉道:“自然是玉指骨。”
“啊?”顧之桑是真的懵了,“你們說這從墳墓裡掏出來的骨頭也是你們玄門的?這也太不要臉了吧,你們還不如直接搶呢。”
“小兒放肆!”
仁真子身後的中年玄師瞪大眼睛,怒嗬一聲。
仁真子輕咳一聲,“顧小友有所不知,這枚指骨的主人是我門開山祖師爺鈞鴻道人的門客,之所以他以凡人骨成白玉,也是在我門地界遭受了天雷。此物和我門有著深厚的緣分,自然是玄門之物。”
“我們也知道事出突然有些唐突,實在是急需此物鎮壓凶煞之氣,還請顧小友理解。”
沉默片刻,顧之桑直言:“恕我直言我不理解,照你們這個說法,是不是一條狗經過你們門前都得留下根骨頭,天上的飛雁要過境還得拔兩根毛給你們?”
“東西我有,不給。”顧之桑感慨道:“我還是沒想到才過去幾百年,玄門的後輩就都這麼不要臉了。”
幸虧鈞鴻道人飛升得早,不然要讓師父知道了,他怕是要氣得從仙庭跳下來把這些敗類踢出去。
一行玄師中有的人略顯尷尬,顯然是被上頭強行派來的,此時聽到一個後輩的指責和罵聲也覺得有些尷尬,覺得門中的決定屬實有些……
而有的則憤怒不已,認為顧之桑在侮辱他們尊貴的門派。
“口出狂言的黃毛丫頭,我看你是想找死!今天老夫就替你的長輩好好教訓教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