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滿足了地府各鬼奇奇怪怪的簽名要求,又婉拒了一係列希望她收下的奇特禮物,一開始的大鬼揣著手,反複打量了幾遍晏承後說道:
“晏先生對吧,麻煩也幫我簽個名,簽在顧使者的名字旁邊就好。”
晏承眼看著那聲音挺溫柔的女鬼抱著自己的頭,又在頭上兩個簽名中間畫了個心形。
正出神時,他又聽女鬼對顧之桑說:
“使者大人,反正您都來搶親了,剩下的儀式要不就繼續辦了?”
它話音剛落,此起彼伏的鬼聲響起:
“是啊,我們為了給那鬼王隨份子、送供奉,可都準備了上好的紅燭禮品,各類婚慶用品也都是現成的。”
“我一看這紅衣小哥瞅顧使者的眼神,就和彆人不一樣。”
“據網上的鬼扒拉,這個叫晏承的可有錢了,長得也不錯……”
“……”
顧之桑:??
怎麼忽然就把她和晏承當成了情緣關係?
看著四周興奮異常的鬼眾,她有些無奈地看了眼晏承:
“鬼話而已,它們就喜歡鬨騰。”
過了半晌,直到顧之桑扭過頭去製止沸騰的鬼眾、並交代它們向閻王殿上報今日之事,晏承才斂眸輕聲道:
“沒關係。”
——
在天雲村附近從半夜等到淩晨的靈組成員們又緊張、又有些疲憊,但他們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約莫3點鐘時,他們腳下的地麵輕顫,圍繞在村子四周的陰氣緩緩散去,消失的村子也重新回到了他們的視野中。
沒過多久,幾個厲鬼便從村中飄了出來。
還不等它們飄出村門,顧之桑提前布置好的殺鬼大陣便直接將它們滅殺。
又過了一個小時左右,幾個相互攙扶、臉色難看的玄師從村子裡走了出來,幾人全都是乾清門的玄師。
最為詭異的是,他們的肚皮都高高隆起。
其中進村時盛氣淩人的乾清門副掌門,如今形容枯槁、死氣沉沉,簡直大變樣。
靈組的成員有些心焦,遲疑著詢問他們顧之桑和其他組員的下落、為什麼沒出來。
眼瞧著那些乾清門的人臉色愈發難看,片刻後其中一人才沒好氣道:
''放心吧他們好得很!’
而後再也不肯說一句話,自行離開了。
就這樣又等了一個多小時,眼瞧著馬上就要天亮了,村子裡還是沒有動靜。
就在提心吊膽的成員們已經做好了進入天雲村查探的準備,他們腳下的土地又發生了震顫!
這一次的動蕩,遠比兩個小時之前陰氣散去的動靜更大,就像是地震了一樣,讓人有些站不住腳。
天際恰巧生出第一抹霞光,紫氣東來。
衝進村子裡的組員們借著那點黛青色的天光,看清了天雲村的內部景象,一個個被眼前的一幕震到失語、頭皮發麻。
隻見村子的地麵裂開一條條紋路,在村路上縱橫交錯。
寬的有半米長,窄的也有二三十厘米左右,就像是地震後被繃裂的痕跡。
一截截白骨上掛著已經被陰氣侵蝕到麵目全非、高度腐爛的屍體,從地裂中震出,百餘具屍體或躺或斜,一片寂靜的天雲村宛如人間煉獄。
“這……這到底是……?!”
“是顧指導!他們都回來了!!”
有眼尖的組員強行將視線從這些橫陳的屍體上收回,看到了暮色中的顧之桑一行人,紛紛迎了上去。
原是顧之桑趁著太陽東升、紫氣乍破的至陽之時,再次設陣顛倒陰陽,讓地府的眾鬼把那些‘焱小地獄’中的村民屍體,都背了上來。
百鬼負屍,才讓地麵崩裂,鬨出這麼大動靜。
兩方會和後,通過分隊成員的講述,留守在風城中的組員們才知道這一次天雲村之行究竟有多麼艱險。
更明白了為何剛剛那些乾清門的玄師看到他們,臉色會那麼難看。
他們一方麵對於乾清門吃癟有些爽,另一方麵又真心實意地為死去的隊友和眼前這些村民的骸骨而感到悲傷。
“這麼多遇害村民……我都不知道事後會怎麼和老百姓們交代。”
“彆想那麼多了,先通知總部和警方,把村民們的屍體收了,不然這麼多非自然死亡的屍體很容易滋生出一些東西。”
很快,一片寂靜的天雲村外便聚滿了警車和官方來人。
進入靈組的小分隊成員和晏承都幾乎三天沒進食,前者們又痛失精氣,身體都很虛弱。
風城的靈組還在思考該如何安排他們、去什麼地方靜養,晏承主動說道:
“我已經安排好了。”
靈組:?
“晏先生怎麼安排?”
晏承略帶疲態,語氣如常:
“晏式在風城也有分公司和投資的企業,另有我為了以防出差置辦的幾處房產。
這邊家裡常年有保潔維持屋裡的清潔,地處偏僻外麵設有從玄門購入的防禦陣法,客臥也夠。”
“我剛剛已經聯係了分公司的下屬,他馬上派車來接我們,幾位可以放心在我家靜養,有什麼需要的都可以和家裡的保潔阿姨提。”
靈組眾人:……
片刻後一個青年組員歎道:“可惡的有錢人!客臥超過五個得是個大彆墅了吧?狠狠嫉妒!”
很快晏承安排的司機便來接了。
上車之後,晏承搖下車窗,看著車外的顧之桑:“桑桑。”
“嗯?”顧之桑扭頭,“怎麼了。”
晏承微微垂眸,“多加小心,你休息的地方我也會幫你籌備好,累了隨時過去。”
“辛苦了,你們快去休息吧。”
等車開走之後,顧之桑微微挑眉,總覺得剛剛那一幕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半晌她才想起,很久以前的晏回山似乎也是如此,潤物無聲地準備好一切、注意到種種細節。
當天上午,顧之桑跟著靈組的成員回到了風城市裡,做完了筆錄又將一些細節整理好後,吃了午飯她便開始著手調查風城內的另一件詭事。
靈組成員:“顧指導,你一夜沒睡,要不還是……”
“我沒事。”顧之桑輕輕按了下酸脹的眼角,頷首說道:
“網上那個什麼‘死亡筆記’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