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小希聊完, 藺清瑜就拿著陳睿澤的房卡衝出了自己的套房。
他下定決心要堵到陳睿澤,同他全麵深刻的談一談。重色輕友到這種程度真的不怕遭雷劈嗎?還是他本就活得膩歪了, 故意找茬, 想他一掌劈死他?
因為心裡有氣,步子恁大,不過一兩分鐘,他就開了陳睿澤的套房門, 將卡插在了門廳牆壁的取電槽中。隨後啪啪啪,拍開了屋內所有的燈...
陳睿澤還沒回來,屋內安靜空曠, 就像沒人住過一般。他走到茶幾旁, 恨恨的將手機扔到了上麵,手機撞到黑色的大理石,發出了一記清脆的哐當聲。
他找了個正對著門的地方坐下, 目光盯著再次緊閉的大門,一動不動。
就這麼過了四五分鐘,陳睿澤還沒回來,藺清瑜卻凹造型凹得有些累了...
他放棄了,像條鹹魚似的躺下,聽著大廳裡的掛鐘鐘擺不停的晃動。
又過了小半個小時, 門廳處傳來了開鎖的聲響,他倏地坐了起來, 再次凹出了初初時的那個造型。
背脊挺得筆直, 目光忿忿的盯著門口。
很快, 陳睿澤推開門,滿眼的光亮讓他愣了會兒神。
“你怎麼在這?” 在原地站了會兒,他緩過神來,朝著藺清瑜走來,手裡還拎著一個白色紙袋。
藺清瑜的目光跟著陳睿澤的步履移動,裡麵充斥著哀怨。
等他走近將紙袋擱在茶幾上時,忽地重重的唉了一聲:
“真是人同命不同!有人呢,就跟受到了老天眷顧一般,什麼都不用做,就能輕易的得到一切。可有的人呢,任勞任怨小半輩子得不到丁點兒愛重。”
正脫著外套的陳睿澤停下動作,沉下眸子認真的打量著藺清瑜,完全搞不懂他這又是唱的哪出。
如果擱平時,他不會搭理他。因為這哥們實在太愛唱戲了,而且越搭理,他唱得越歡。
但今晚,總歸同平時不一樣。
他才見過小希,和她共度了一段幽靜平常卻愉快的時光,她甚至還發了短信給他。告訴他如果睡不著,可以打給她,她會為他唱安眠曲。
想起這些溫暖的點點滴滴,陳睿澤的心不由的一軟,嘴角也掀起了一道微弱的弧度。
他除下黑色的外套,隨手搭在了沙發上,同時問藺清瑜,
“碰到了什麼讓你得出這樣的結論?要來杯水嗎?” 聲音前所未有的溫和。
可藺公子並不買賬:“不用。我這種命不好的人不配喝您這種高貴人種的水!”
委屈和怨氣都直接撲到陳睿澤臉上。
他要還不知道藺公子這脾氣是衝著自己來的,就真的是傻了。
陳睿澤的目光在藺清瑜的臉上停了停,放棄了去倒水,坐到了他的對麵。
直接發問:“我怎麼得罪你了?”
藺清瑜見他總算是get到重點了,冷嗬了兩聲,將自己的手機解鎖登陸到微博丟進了他懷裡。
恨恨說道:“為什麼?你自己看看!”
“為什麼小美人有我沒有?我藺清瑜寶貴的童年和青春都喂了狗了。”
直到今天,藺清瑜才理解不患寡而患不均這話是什麼意思。以前是沒有,但那時候除了他,也沒人有過。就老爺子,也不知道嘗過陳狗親手做的蘋果派和小餅乾沒有。
但今天情況不同,有人有了。即使那人是阿澤喜歡的小美人,他也嫉妒。
非常嫉妒!!
陳睿澤瞥了他一眼,伸手拿起手機湊到眼前。
下一瞬,小希的微博就映入了他的眼簾,嘴角無聲的翹起。
也終於知道藺清瑜神神叨叨的緣由。
他鎖上了手機,隨手擱在了茶幾上,而後站起身,朝著吧台的方向走去。
藺清瑜以為他又要冷處理,衝著他的背影唉了兩聲。正想吼,陳睿澤像是含著笑意的聲音墜在他耳邊,聲聲入耳,
“小希提及的哪款餅乾,你有同係列,她是繡球花,你的是小熊。”
“那個紙袋裝的,都是給你的。”
那些美好的記憶,和恨一樣,他沒有一天是忘記過。
支撐他忍耐,即便痛苦,也努力活著...
藺清瑜呆坐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心裡頭的那點個酸氣蹭蹭蹭就沒了。
他伸長手,想拿,卻看到指尖在半空中輕顫。
心裡不由得暗罵:
“藺清瑜,你他麼的能有點出息嗎?一袋破小熊餅乾而已,值得你滿心歡喜手一抖一抖的嗎?沒錢?還是沒吃過?”
“槽!您可彆再抖了,陳狗看到了可又要得瑟半天了!”
...
罵了幾句後,心中的激昂總算是被壓下來幾分。
指尖顫著碰到了紙袋的封口,稍稍用力,拽到了自己的麵前。
垂眸看去,裡麵裝了兩個透明的盒子。
一個裝著巧克力味的曲奇,另外一個裝著黃油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