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難道用的不是同一種功法?
可是……
給他的感覺是完全一樣的啊。
戚少風正自迷惑,還想再問清楚一點,可再抬頭的時候,見愁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長長的甬道之中,隱沒不見。
一時間,戚少風竟然覺得有些悵惘起來。
這困獸場空無一人,他舉目四望,也沒有了曲師伯在時候的熱鬨。
這一場築基對金丹的戰鬥,除了大師伯與自己,再無第三個人知曉。
又輸了。
那種挫敗感,終於湧了出來。
戚少風忍不住再次回頭看向了甬道,仿佛竭力想要看出見愁的身影一般……
“煉體,煉體……”
拳頭一陣緊握,戚少風有些猶豫,然而最後,眼神卻在掙紮之間,變得堅定起來。
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出了困獸場,上了歸鶴井,從靈照頂入了執事堂。
執事堂內,崖山四大長老有兩個坐在這裡,一個是戚伯遠,一個是長眉毛的羲和長老。
戚伯遠緊緊地皺著眉頭,掐著手裡一枚玉簡,道:“昆吾竟然派了那新弟子謝不臣去,豈不是要與我們的人遇上?”
“遇到想必也不是什麼大事吧……”
羲和長老倒不很在意,慢慢端起了茶盞。
這時候,戚少風從外麵走了進來。
羲和長老一抬眼就看見了:“少風回來了……你、你怎麼搞成這樣?”
前半句還好好的,到了後半句,羲和長老就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戚伯遠也抬起頭來,在看見自己這生性一貫有些怯懦的獨子的時候,也是驚訝又震駭。
一身臟汙自不必說,臉上也都有青紫的痕跡,不過毫在都是皮外傷,就是駭人了一點。
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一向愛乾淨的戚少風,汗水打濕了衣袍,從頭到腳都是汗津津地,簡直一副才逃難出來的模樣。
“你又去困獸場了?”
戚少風悶悶地點了點頭:“是。”
“可不對啊。”羲和長老忍不住插話,道,“姓曲的雖然心黑,可不至於下手這麼黑吧?”
“……”
戚少風默默看了羲和長老一眼,開口道:“大師伯與我乃是君子之戰,還請長老明鑒,勿要抹黑大師伯。”
“大……你說誰?”
羲和長老一下瞪圓了眼睛。
就連旁邊的戚伯遠也是懷疑自己聽錯了。
戚少風知道說出來彆人也不信。
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沒回答羲和長老的問題,他隻側頭巴巴望著戚伯遠:“父親,孩兒有……有個請求。”
“……”
戚伯遠沉默了下來,他這一名獨子,天賦其實不錯,隻是在天才輩出的崖山,的確算不得拔尖,又因自己是崖山長老,所以他從小性情便過於內斂,與其餘同齡人不同。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見這孩子主動提出請求。
一時間,戚伯遠竟忘了到底是誰下手打了自己兒子這件事,遲疑了片刻,開口道:“你說。”
戚少風眼前一亮,鼓起勇氣大聲道:“孩兒想要煉體!”
“噗!”
才慢吞吞含了一口茶的羲和長老,毫不猶豫一口直接噴了出來!
你在逗我們!!!
“少風,你沒病吧?!”
困獸場,萬法歸宗輪旁。
扶道山人兩手死死掐住帝江骨玉:“你吐不吐吐不吐吐不吐!”
“不吐不吐就不吐!壞人,壞人,放開我!”
一個嫩嫩的聲音,從帝江骨玉的嘴巴裡發出。
……
是的,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掐架之後,帝江骨玉已經掌握了基本的語言技巧。
扶道山人氣得眼前發花。
“你你你你偷吃我的雞腿,還不吐口水,到底是你壞還是我壞!你信不信我煮了你!!!”
啪嗒。
腳步聲。
雖然輕微,卻一下讓爭吵不休的一人一骨安靜了下來。
扶道山人一對明亮的眼睛,帝江骨玉一隻大一隻小的眼睛,同時望了過去。
見愁不知何時,重新出現在了門內。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看著死掐著的一人一骨:“師父……”
“你被人打了?”
沒等她說完話,扶道山人看著她這精疲力儘的模樣,忍不住問了一聲。
見愁聽了,真想說您能不能盼著徒弟點好。
她走了過來,把帝江骨玉從扶道山人烏黑的手掌之中解救下來,隨口“嗯”了一聲:“是被人打了,可慘了。”
“為什麼你這麼一說,我反而不信了?”
扶道山人懷疑地看著她,倒一時忘了去搶帝江骨玉。
摸了半天下巴,他忍不住問道:“你揍誰了?”
“師父你想多了。”
見愁看著帝江骨玉,白白的身子上全是烏黑的手指印,不由得眼角狠狠一跳。
半個多時辰過去,這一人一骨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無奈歎氣,慢慢用手指指腹將帝江骨玉身上的痕跡都給擦去。
帝江骨玉被扶道山人欺負了大半個時辰,就啃了一口雞腿,竟然就跟自己死掐了好久……
一時之間真覺得“骨”生無望。
如今一見溫柔可親的見愁回來了,慢慢擦著自己身上的臟汙,它一隻大一隻小的眼睛一擠,竟然一下坐在了萬法歸宗輪上,“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哇嗚……”
扶道山人白眼一翻:“山人我還沒哭呢,你哭個屁!你還是骨頭呢,能不能有點骨氣?”
“師父!”
見愁忍不住回頭無奈看他。
扶道山人頓時委屈,憤憤道:“你果然是被人揍了!整個人都不正常了!!!我是你師父,它算什麼!你居然偏心一個骨頭不偏心我?”
“……”
好吧,我被人揍了。
見愁已經不想爭辯這個話題了,她正想要轉回頭去,繼續給帝江骨玉擦身子,卻沒想,扶道山人所有抱怨的聲音一下停了下來,整個人瞪圓了眼睛,看著萬法歸宗輪上!
怎麼了?
見愁跟著回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