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
也不需要見愁這麼一個同路人。
不知覺間,目光又落到了見愁的身上。
夏侯赦想起了先前導致眾人分散的那一場近乎驚天動地的戰鬥,目光於是一下落到了見愁受傷的肩膀上:身負重傷,並且修為完全沒有恢複,甚至現在還用後背對著她……
後背。
一個適合偷襲的位置。
心念忽然一動,夏侯赦的腳步,微微滯了那麼一個瞬間。
可也就是在這一滯的時候,見愁那輕鬆而平淡的聲音,便被風吹到了他的耳邊。
“夏侯師弟,我癡長你幾歲,有幾句話算是經驗之談:若有人敢背對你而立,那麼你千萬不要有任何偷襲此人的念頭。因為,若非此人將你當做知己來信任,便是此人有完全無懼你偷襲的實力。”
“……”
夏侯赦一下抬起眼來。
見愁的腳步卻沒有半分停頓,甚至好像沒說過剛才那一番話一樣,隻將手腕輕輕一轉,那一直握在她手中的猙獰鬼斧,便閃過了一道流光。
要麼是當做知己來信任,要麼是此人有完全無懼你偷襲的實力。
夏侯赦眉心之中那一道深深的長線,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
那麼,她是因為對自己的實力有自信嗎?
他緊抿的薄唇裡,透著一絲凝煞的味道,略略一分,便似乎要開口說什麼,可轉眼之間,又立刻閉上了,一語不發地繼續跟在見愁身後走。
見愁的腳步不疾不徐,看著前方那一片已經很近的雲台,不由得微微一挑眉,勾了唇角笑起來。
“到了。”
獨木橋很長,竟然一路越過了黑暗的大河,向著那高處的雲台延伸出去。
見愁一步從獨木橋上邁下,落腳便已經是白玉雲台了。
寬闊的雲台高高地,周圍卻是一片迷霧。
隻是在見愁落腳處的正前方,竟然還有一條寬闊的白玉長道,隻是儘頭隱沒在雲霧裡,也看不分明。
她在雲台之上走了兩步,這時候夏侯赦才從獨木橋上下來,朝著周圍打量了一圈。
“嗯?”
疑惑的聲音,一下從見愁處傳來。
夏侯赦還沒來得及將這雲台的全貌打量傳來,便通聽到了這聲音,不由得立刻向著見愁看去。
手持鬼斧的見愁,此刻眉頭已經緊緊皺了起來,隻低垂了視線,看著自己前麵不遠處的地麵。
白玉雲台之上,雖然已經有幾分陳舊之感,卻依舊能窺見往日的氣魄與恢弘。
隻是,此刻這雲台之上,竟然濺開了一片鮮血。
蹲下了身來,見愁右手持著鬼斧,左手垂下去,隻用指頭一沾鮮血。
粘稠的一片,餘溫未儘。
周圍地麵之上還有打鬥的痕跡,見愁皺著眉,起身來走了兩步,仔細一查看,卻是目中精光畢露。
在她查看情況的時候,夏侯赦也已經走了上來,順著見愁所看的方向一一看去。
在看見雲台中心偏右的地方,竟然有一大片恐怖的刀痕劍痕。
“竟然有人在此處先我們一步交戰,還受了傷?”
“他們應該才離開不久。”
見愁順著鮮血的痕跡走動,站在中間朝著那鮮血的來處望,隻發現了一道血跡,有些散亂,直直通向雲台邊緣。
似乎……
是有人身上帶傷,從那邊過來。
交戰,便是有仇怨。
那麼,雙方是誰?
眼眸微眯,見愁腳下一動,便要往那頭走,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