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一位故人(2 / 2)

我不成仙 時鏡 17899 字 11個月前

“但這一次,又跟第三重天碑不一樣。”

眉頭皺得死緊,周鈞覺得這件事在他心中還有很多難解的疑惑,以至於現在還想不明白,耿耿於懷。

“這一次,一個眨眼的時間,這女修的名字就消失不見了。”

“是消失,不是又有新的名字出現在她名字上麵。而是先前消失的趙卓的名字,又重新覆蓋上來。”

“您是懂天碑規則的人,不用晚輩說什麼,也明白這意思吧?”

明白。

見愁怎麼可能不明白?

第三重天碑出現她的名字,證明她的戰力在那個時候已經達到了金丹期第一;後來名字依舊留在天碑上,不是巔峰期死了,就是保持在巔峰狀態突破到了下一個境界;

從她的名字又出現在第四重天碑上看,她不是死了,而是突破了。

但在第四重天碑上,她的名字隻是曇花一現,便重新“讓位”給了原本的趙卓,這隻能證明一點……

修士的名字若從天碑消失,必定是該修士當時不再是戰力第一。

也就是說,幾乎就在突破金丹進階元嬰的極短時間內,她的戰力直接達到了元嬰期的巔峰!

“您信嗎?”

“想想比那一位越級殺人還嚇人!去青峰庵隱界的時候,這崖山的大師姐,也才剛突破金丹沒多久啊。事情過去一年,居然就直接到了金丹期的戰力巔峰?而且一個眨眼,立刻又是元嬰期的巔峰了。”

“就算這名字隻出現過一次,可也已經能證明,她的確突破了元嬰啊!”

對修士來說,這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一年時間,從金丹初期,一路狂飆直接爆到了元嬰,而且還要一瞬間成為元嬰期戰力第一!

人比人真的是要氣死人啊!

“您說,這一位見愁大師姐,是什麼人形怪物嗎?或者失蹤後有了什麼奇遇?又或者是天碑有出錯?”

周鈞想想自己的修煉和境界,心裡那個鬱悶呀。

彆提了。

見愁聽了,卻沒忍住嘴角一抽,一時有種臉黑的衝動。

人形怪物……

什麼破形容。

要告訴周鈞,他口中的“人形怪物”現在就在他麵前,他得不得嚇死?

當然這也就是一想,見愁不會真說。

諸君這一番話,算是解答了她從極域回來以後便有的一些疑惑。

極域之行,忽略血腥程度不言,勉強也算一出“奇遇”。

天碑應該是沒出錯的。

在極域她主修的是神魂,天碑查探不到理所應當。

後來到了釋天造化陣附近,在陰陽交界之地,才得以身魂合一,由此境界暴漲,眨眼到了金丹巔峰。

這就是她名字出現在第三重天碑上的原因。

爾後,因為感知到了那一枚石珠的“心聲”,最後一層隔膜被衝破,於是順理成章飛快地突破了金丹,進階了元嬰。

所以名字留在了第三重天碑上,沒有消失;反而出現在了第四重天碑。

至於戰力第一,這可能就是“翻天印”的功勞了。

隻不過在與秦廣王交手的那一瞬間,她有被掌力的餘波所撞擊,留下了暗傷。先前躺在那海中桃樹上,她便發現這暗傷在心肺與神魂間,依舊隱隱的,便知其未痊愈。

這可能是她又掉下戰力第一的原因。

隻不過這一切都是推測。

見愁唯一可以確定下來的,是時間――

戰秦廣王、離開釋天造化陣這個時間點,對應的正是十九洲釋天造化陣變化的時間,是青峰庵隱界近一年的事;

可她自己感覺在極域花了頂多大幾個月,怎麼會是一年?

更不用說穿越釋天造化陣了。

穿過來之前,她的名字才出現在九重天碑上;穿過來之後,竟然就已經是一甲子後?

這未免……

也太不可思議了一些。

但想想她此刻的修為:元嬰中期。

見愁又覺得,隻有這個解釋才是合理的:她的確在“漂流”的過程之中,耗去了整整一甲子。

所以,個人的修為,才會從剛剛突破時的元嬰初期,到達元嬰中期。

即便這過程中她不修煉,可修士對天地靈氣的吐納都是自動的,她的修為自然也隨之增長。

除了需要著力療養的暗傷外,其他傷勢也都恢複了。

見愁對極域的了解本來就不多,對於這種奇怪現象更是所知不多,隻好暫時將這問題放下,留待日後去問扶道山人。

這一切,在腦海中不過是個閃念。

麵上見愁不過是略略思考了片刻,便笑著道:“可能是天碑出錯了吧,反正我是沒見過這麼快的。”

“唉,那隻有天知道了。反正現在這一位也蹤跡全無,不知道哪裡去了……”

周鈞也隻能用可能是天碑難得出錯來安慰自己了。他現在也就是個金丹期,比起已經在第三重天碑上列名過的見愁,差了一大截。

縱使這十九洲不少人都對此津津樂道,可與他有什麼關係?

所以周鈞收斂了心神,感歎一番後,便又跳過了話題,去說旁人。

見愁這才知道,十九洲是真的發生了很多事。

除了先前周鈞說的一切之外:

東南蠻荒妖魔三道之一的山陰宗少宗主宋凜,隨探隱界時不幸身死,引得妖魔三道腥風血雨了好一陣;

前些年,更是有一名名為“沈腰”的女修,擊敗了所有對手,成為新的潼關驛大司馬。

北域陰陽兩宗發生了齟齬,再次爭鬥不休,死了上百修士;但這跟雪域密宗比起來,又是小巫見大巫了。

同樣是在這六十年裡,雪域聖子寂耶橫出於世。

密宗內部龐雜的派係,因為他果斷站到了“舊密”一派,立刻開始了長時間的內鬥,大大小小的爭鬥相互夾雜,眼看著最近才平靜了一點。

……

一件件,一樁樁,都是十九洲上起伏的風雲。

見愁就這麼一麵禦劍行空,一麵聽著周鈞說話,不一會兒已經對如今十九洲的情況了解了個透徹,甚至比原來更全麵。

隻是,並沒有左流的消息……

那個時常把“前輩啊留個神識印記”掛在嘴邊的、吊兒郎當的青年,見愁記得,自己給了他一枚崖山令,讓他出了隱界,便去崖山。

因為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活著出隱界。

“前麵這座山,便是掃塵齋藥童們采藥的地方了。”

說得差不多的時候,周鈞往下一看,正正好到地方,便向見愁一指下麵山頭。

“晚輩如今為一命先生效命,還要下去照看他們。不知道您?”

談了這麼久,見愁也沒吐露自己的出身和背景,所以周鈞不敢隨便亂猜,更不好揣測她下一步的舉動,因而有此一問。

見愁則是回過神來,思考了一下。

她離開崖山日久,雖則有命牌和天碑在,師父他們知道自己無事,但久不見了難保他們不擔心。

還是找個地方,先發一道雷信,報過平安再說。

“我初初出關,有一些舊日的摯交師友,當去拜訪。所以此行,雖蒙周鈞道友一番答疑解惑,心甚感激,卻也不好多留。”

對周鈞,見愁的態度依舊很友善,十分有禮貌地一抱拳。

“就此彆過了。”

“應該的,應該的,您客氣了。”

被見愁這麼個元嬰老怪如此禮遇,周鈞心裡竟然美滋滋地:瞧瞧。這才是個元嬰老怪應該有的風度和素養嘛!哪裡像是明日星海那些,個個怪脾氣!

“仙子既然有事在身,有人要見,晚輩便祝仙子一路順――”

“呼!”

最末一個“風”字都還沒來得及出口,從東北方向,便忽然有一陣恐怖的風聲襲來,隱隱然有破空之聲!

周鈞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見愁亦感覺到了威勢,身體瞬間緊繃,藏在袖中的手指已立刻掐起了一個手訣,同時緊抿嘴唇,微眯了眼,朝著那聲音的來處看去。

竟然是一艘巨大的黑船!

近百丈的船身上,纂刻著大大小小的法陣與印符,散發著一股暗藍的幽光;巨大的玄黑船帆,迎風鼓蕩,帶著這巨船懸浮在高空上,用一種極快的速度,朝著西南方向飛去!

船上隱約能看見幾道人影,修為似乎都不低。

但更引人注目的,應該是捆縛在船兩側的許多大囚牢,一眼掃過去約莫三十多個,似乎都以玄鐵鑄成,飛行的時候拖著顯得格外笨重。

而且……

這些牢籠裡,好像都關著人!

隔著這遠遠的一段距離,見愁一掃,就發現了牢籠裡麵有男人有女人,大多以少年青年為主,偶爾有幾個年紀大的老嫗和幾歲的小孩子。

每個人身上都有傷,衣衫襤褸,沒有生氣和精神。

臉上的表情,要麼是恐懼,要麼是麻木……

“是夜航船!”

周鈞一看,頓時嚇得倒吸一口涼氣,連忙停下來,再沒有禦空往前半分,也直接將見愁攔住。

“了不敢再去了。這‘怕是’抓人才回來呢。”

“夜航船?抓人?”

見愁心下已經皺了眉,隻見著那船上幾個人修為不弱,卻從沒聽說過什麼“夜航船”,更不知道“抓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怪您不知道。”

周鈞是緊緊盯著那船,盼著他們走原來的軌跡,千萬彆過來。

“這是近些年來幾個亡命之徒組建的組織,以這黑色大船為標誌,稱為‘夜航船’,什麼勾當都做。這些隻怕不知道是哪裡抓來的修士,或者是根骨好的苗子,回頭能賣給東南妖魔三道裡麵的傀派,製成傀儡,或者賣給彆的修士當奴仆……”

修士與靈獸之間有契約,與修士之間也是有契約的。

隻是尋常有誌氣有天賦的修士,誰沒事給人當奴仆?

這夜航船做事之出格、之過分,在整個明日星海的惡人堆裡,都可以說是少見了。隻是明日星海就是這麼個地方,也少有人管。

也就最近有傳言說,他們得罪了新劍皇,好惹了麻煩。

但那些都是傳說了。

在這種時候單槍匹馬地撞上,周鈞可沒膽子上去看看,隻等他們這會兒從自己麵前過去。

見愁聽了周鈞這話,卻是立時眉頭緊蹙。

這不與人間孤島拐人賣人的花子差不多了嗎?十九洲這種修士縱橫的地方,竟也有這樣的事……

隻眨眼間,那黑色巨船,便已經由遠而近,速度奇快。

那些關著人的籠子,也都從他們前方大幾十丈遠的地方一一掠過,如同一具具行屍走肉,是一張一張惶恐的麵容。

見愁心裡很不舒服。

隻是對方人多勢眾,端看周鈞的模樣就知道,這所謂的“夜航船”勢力不小。即便她不喜歡,似乎也沒有必要強出頭,更重要的是……

沒這個本事。

可就在她心內這念頭閃過的瞬間,又一直玄鐵籠子,從前方過去了!

籠子柵欄的縫隙中,竟然是一張熟悉的臉!

眼底已經沒有了當年混不吝的那一種神采,身周更沒有了那一種嘻嘻哈哈的痞子氣……

取而代之的,是憔悴的麵容,麻木的神態!

見愁腦海裡,頓時電光石火一般,閃過了當初黑風洞神遊十九洲時的一個畫麵:

奔進臟汙黑暗的小巷裡,藏在一堵搖搖欲墜的破敗木門後,身上是滿布的傷痕,似乎才躲開了敵人的追殺。

那是……

已經答應她要拜入崖山的,左流!,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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