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月彥的眼神足夠陰冷,巫女?的表情都沒?有受到影響,還是那?一副麵具般的笑容。
親切,卻虛假。
從最開始,巫女?麵對他時候的表情都是如此。虛假的表情,平淡的眼神。
明明是為他免除痛苦的巫女?,卻總是將自?己的視線投向另外的人?。她的部?下能夠得到的關注,遠比他來得多。
月彥不明白這痛苦是從何而起,隻是下意識覺得巫女?看?向他的眼神令他感到憎惡。
那?憎惡的情緒如同熊熊的烈火,將他的理智灼燒,隻剩下滿腔想要尖叫的惡意。
“你是我的巫女?,你萬不該,和?他人?牽扯在一起。”月彥靠近羽生?慈,朝她伸手。
他想要拉住她的袖子,如前幾次喝完藥之後那?般。
“藤原月彥,你還真是垃圾一樣的家夥啊。”巫女?懶洋洋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月彥怔愣,伸出去的手停在空中,“什麼?”
“不斷地將錯誤推給他人?,理所當然傾注惡意。”
巫女?的言語平靜得毫無?波瀾,就連望向他的眼神都是寡淡無?味的。
她像是在注視他,又不像是在注視他。那?輕飄飄的眼神如同風,輕而易舉將他的遮蓋在身上的布匹吹開,露出裡麵爛透的靈魂。
“藤原月彥,你正?在嘗試擺脫必死的命運。這本?是值得稱讚的事情,然而你卻隻是自?私地享受利益,不願意承擔這條路必須承擔的責任。”
月彥的身體開始慢慢顫抖,遲來的屬於重病的痛苦一點點爬上身軀,如同螞蟻啃食他的血肉。
他倒了下來,眼眸卻追隨巫女?的目光。
她在說什麼?她這樣的話是什麼意思?她發現了什麼?
“你這個人?,連嫉妒這樣的情緒都不願意自?己承擔。”
一字又一句,仿佛重錘敲在他的心臟上。
藤原月彥這時才驚覺,原來巫女?早已經將他的本?性參透。
每一次相處,每一次視線落下,都是她對他的無?聲視察。
藤原月彥是怎麼樣的人??
他因為無?法如健康人?那?般自?由自?在而自?卑,又因為高貴的世家與天然弱勢地位而自?負。他自?私自?利,冷血無?情,懦弱膽小,推脫責任。
幾乎所有負麵的詞語都可以用?來形容他,因為他的本?性正?是如此。
這樣的他,哪怕是感受到強烈的嫉妒,都下意識地將此作為罪惡然後理所當然推給他人?。隻要如此,他便不用?忍受這種負麵情緒所帶來的痛苦。
羽生?慈神色淡淡,對趴在地上的青年已經不想再投入自?己的任何注意力了。
根據藥師那?邊的命運軌跡,事情已經快要落入尾聲。不出幾日,平安時期的任務就可以完成。
擺脫命運軌跡的靈魂是無?法捕捉到太多的細節,因此羽生?慈才會選擇在這裡逗留。
“走吧,該去晴明那?了。”羽生?慈說了一句,抬腿便要離去。
“是!”刀劍男士們?已經準備就緒。
正?準備離開房間,羽生?慈的行燈袴再一次被扯住。
藤原月彥抓住了巫女?鮮紅色的行燈袴,表情憤恨,“你不能走!”
羽生?慈不語,隻是低頭?看?著月彥,過分平靜的眼眸內看?不出任何屬於人?類的情緒。
扯著她的青年身體正?顫抖著,顯然病痛令他動彈不得。
可他依舊執拗地死死攀附著她。
“正?因如此,你才能要留下來。”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