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門被推開,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王老師,我們班班主任讓我把這份競賽試卷拿來給您。”
班主任道:“進來吧。”
薑寧覺得這聲音熟悉,一回過頭去。
對方也不卑不亢地看了她一眼。
參加完競賽回學校來了的鐘從霜?
薑寧很快收回了視線。要是上輩子她還要和許鳴翊的白月光好好計較一下,但是這輩子,不關她事。
但鐘從霜的目光卻仍一直落在她身上。
這就是許鳴翊喜歡的那個小青梅?
……似乎也不過如此。
長得很漂亮,抓人眼球,但是腦子裡除了水還有點彆的東西嗎?年紀八百多人,她每次的名次似乎是七百多?聽說舞蹈課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現在還莫名其妙想轉進一班追許鳴翊。
薑寧的班主任察覺到鐘從霜的視線,奇怪地看了鐘從霜一眼:“還有事嗎?”
鐘從霜才趕緊收回視線。
“那我出去了。”她忙道。
鐘從霜走之後,班主任痛心疾首地對薑寧說:“你看看人家,雖然是貧困學生,但自立自強,成績好,屢屢上報。你再看看你!”
薑寧根本沒接班主任的話,而是提起另一件事:“王老師,歐陽博是你學長吧,你能不能把他聯係方式給我?”
歐陽博上輩子去國外做調研時,薑寧與他認識,兩人亦師亦友,是非常好的朋友。
薑寧昨晚想到的或許可以解決薑帆轉學問題的方法就是求助於歐陽博。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去年還在教育局任職,有點人脈。
當然這輩子現在的歐陽博肯定不認識她,可是試一試總沒錯。
“乾什麼?你一個小孩子家家的,要人家海龜教授的電話乾什麼?”
薑寧道:“實不相瞞,我弟弟想轉學,他是個好苗子,如果繼續在南孟讀,就毀了。”
班主任有些驚詫地看著薑寧,他沒想到薑寧這麼大點兒年紀,已經懂得為弟弟的教育考慮,著實和之前薑寧給他的印象有些出入。
現在的薑寧軟糯又禮貌……還挺招人疼的。
“我直接把他地址給你,你讓你家大人去問問好了。”班主任打開抽屜,在一堆信件裡翻找起來。
信件太多,班主任找半天沒找到。
薑寧眼尖,說:“最右邊那一封,大學的抬頭。”
“還是小朋友視力好。”班主任說著抄了一份地址給薑寧。
等薑寧走後,班主任喝了口茶,關上抽屜。
他忽然覺得哪裡不大對勁——
不是,這都是一堆國外寄來的英文信件,偏僻詞彙一大堆,英文成績全年級倒數的薑寧是怎麼在短短幾秒內看得懂的?
……
這天晚上回到家薑寧就和鄭若楠說了歐陽博的事。
鄭若楠邊聽邊看文件,邊忍不住笑:“寧寧,不是我說你,你為你弟弟擔憂是好事,但是你的想法也太天真了些,人家教授在教育局任職,算是當官的了,平白無故地怎麼會幫我們呢?”
鄭若楠雖然是半個女強人,但到底是舊時代的人,思想還是很保守。
薑寧在她眼中就是個十四歲的黃毛丫頭,說什麼都跟鬨著玩兒一樣。
“你們在說歐陽博?”薑父推開臥室的門走進來。
薑寧本來是私底下和鄭若楠說這件事,但沒想到剛好被薑父聽見。
她轉過臉去。
律師還沒聯係好。她不太願意多看薑父一眼。
“你們怎麼知道他的?”薑父驚奇道:“我最近經手的這個工程建在學校旁邊,剛好需要他簽字,但我讓下麵的人跑了五六趟,一直沒審批下來,最近為這事兒弄得焦頭爛額,飯都吃不下!我底下的人都搞不定,你們哪兒搞得定?”
薑父在建築公司工作,說是主管,但卻是當年靠著薑寧的外祖父進去的公司。
薑寧的外祖父去世後,薑父這主管當得岌岌可危,這兩年不想中年失業,更被嘲笑吃軟飯,也一直在想辦法往上爬。
八字沒一撇的事情,薑寧不想與薑父說太多,何況全家都沒一個人相信自己能辦成。
“沒什麼,我就是問問而已。”
說著她轉身就出去了。
“這孩子最近到底怎麼了?”薑父看著薑寧的背影,莫名其妙,總感覺薑寧最近對自己愛答不理的。
“還不是因為你偏袒你那個戰友的女兒?”鄭若楠對薑父態度也不大好,背過身去自顧自睡覺了。
薑家這邊正因為薑寧的改變而氣氛微妙,幾條街之隔的許鳴翊收到了薑帆送過來的餃子。
兩家人認識,有來有往,隔三差五會互相送點包多了的餃子什麼的。
“怎麼是你來?”許鳴翊看向薑帆身後,皺了皺眉:“你姐呢?她早上去哪兒了?”
“我怎麼知道?她一大清早起來做了兩份早餐就出門了——你他媽還不接?手斷了?”薑帆把餃子盤子往許鳴翊手上一擱,不耐煩地說:“我又不是我姐的GPS。”
薑帆對許鳴翊沒惡意,他純屬青春叛逆期,看哪個男的都不順眼。
他自封南孟霸王,許鳴翊則是恒初校草,而且還是“彆人家的孩子”。
他這兩年一直把許鳴翊當做自己的假想敵。
許鳴翊沒有和小屁孩一般見識,眉頭蹙得更厲害了:“兩份早餐???”
“對啊。”薑帆忽然想起來什麼,對許鳴翊道:“是不是沒給你?那她可能移情彆戀了。嘻嘻。我剛剛出門還看見她又在廚房準備愛心早餐。嘻嘻嘻嘻嘻。”
許鳴翊:“………………”
移情彆戀許鳴翊是絕不相信的,但是想打死薑帆是真的。
許鳴翊和薑寧吵了架,本打算冷著薑寧幾天。但是為了兩份早餐這事兒,他心裡莫名焦灼。
像是有一根刺紮進肉裡一樣。
他打算明天跟著薑寧去看看薑寧到底送早餐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