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寧是挺好看的,但是成績一塌糊塗,以前許鳴翊給她補過課,也沒將她扶上去。還有就是,認識這麼多年,熟得不能再熟了,許鳴翊應該隻將她當妹妹。
一班的女生反而不忍心鐘從霜受欺負,懟胡琪琪:“你一個彆的班的算老幾,也來蹭飯。”
胡琪琪怒了,她和司向明是發小,司向明和許鳴翊是好朋友,四舍五入,怎麼著她也比鐘從霜認識許鳴翊久。竟然說她蹭飯?
那女生又洋洋得意地說:“待會兒許鳴翊還得送鐘從霜回去。”
結果這話說完,就見包廂的門被拉開,那邊許鳴翊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提前離場。
這邊眾人:“........”
鐘從霜這邊幾個女生有點尷尬,胡琪琪卻開心了,笑了一聲:“有些人真是吹牛皮也不怕吹到天上去。”
......
許鳴翊拿著外套出來,打算吹吹冷風,散散心頭的燥意。
結果剛離開飯店,便見對麵街道上幾個熟悉的人影。
不是薑寧是誰?
她似乎正在對薑帆和薑帆的幾個朋友說什麼。
……所以其實是過來了的吧,隻是沒進來。
許鳴翊看著那邊,心頭的燥意和不暢快就這麼消散了一些。
正在他看向那邊的時候,薑寧也正好看過來。
薑寧一愣,許鳴翊怎麼會在這兒?
隨即想起來今晚好像是他的慶功宴。
而許鳴翊抿了抿嘴唇,決定還是自己先低個頭,為這次莫名其妙的冷戰劃上句號。
不管怎麼說,自己是男孩子,應該大度一些,先給薑寧台階下。
這樣想著,他繃起臉色,主動朝那邊走過去。
而薑寧卻在看了他一眼後,直接移開了視線。
許鳴翊:???
還沒反應過來,許鳴翊就被匆匆從酒店裡追上來的鐘從霜一把從身後抓住袖子:“許鳴翊,發生什麼了嗎?”
鐘從霜也不知道為什麼許鳴翊飯都沒吃完就走了。
譚朋興他們起哄說等慶功宴結束後,許鳴翊會送她回去,鐘從霜也這麼以為。可誰知許鳴翊卻臉色難看地提前離場,說都沒說一聲。
包廂內氣氛都因此變得尷尬起來。
鐘從霜想他或許是家裡有什麼事,有點擔心,顧不上拿書包就追上來。
此時此刻許鳴翊距離薑寧也就十步之遙,店鋪門前的燈光將他和鐘從霜之間照得很亮,鐘從霜的手也明晃晃地拽著他的袖子。
薑寧的視線落過來。
幾乎是下意識的,許鳴翊立刻看向薑寧,同時試圖將鐘從霜的手甩開。
然而下一秒薑寧就麵無表情地轉開了視線。
她像是沒看到一樣,直接拉著瞪向這邊的薑帆走了。
許鳴翊:“……”
許鳴翊迅速推開了鐘從霜,但是已經隻能看見薑寧的背影。
許鳴翊對薑寧很了解,以前她見到這種事,就算是胡珊珊離他一丈遠,她也要衝上來辨個明白。
可方才她漫不經心轉過臉去的那個神情,分明就是……毫不在意。
*
此時此刻,燕一謝正坐在庭院裡,身上披著一件外套,手裡拿著手機。像是在等什麼,又像是若無其事,隻是百無聊賴地看看月亮。
夏天快要結束,庭院裡說不上舒適,樹下儘管點燃了檀香,也偶爾有些飛蟲,但管家注意到少爺近來經常待在這裡等著。
他不知道為什麼少爺今晚到了這個點還沒睡,又抱著毛毯出來提醒:“已經很晚了,夜深露重,您還不休息嗎?”
燕一謝卻道:“準備夜宵了嗎?”
管家一愣:“夜宵,您從不吃夜宵。”
由於身體原因,燕一謝作息飲食全都很規律,日複一日像是精密的儀器一樣。
燕一謝彆過臉去:“準備吧,忽然想吃了。”
管家琢磨出點不對勁來,問:“少爺想吃什麼呢?”
燕一謝冷著臉,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樣開始報菜名:“湯圓,蘆筍炒肉,鬆菌,每樣來一點。”
管家似笑非笑:“晚上吃這麼多可對身體不好。”
燕一謝皺起眉,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管家連忙斂起笑容:“我可沒笑。”
管家進去準備夜宵了,燕一謝繼續在庭院裡坐著,看了一眼時間,十點了。
過了會兒,他又看了一眼時間,十點十分了。
再過一會兒,一看,十點半了。
燕一謝蹙了蹙眉,再次打開短信收件箱,看了一眼。
空蕩蕩的收件箱裡躺著第一條短信,對方發來:“晚上九點半你睡了嗎?我能不能過去給你看個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燕一謝心想,這一次又是蜘蛛毛毛蟲的話就打斷她的腿。
又或者她發完短信就忘了,晚上不會來了。
雖然這麼想,但燕一謝仍然臉色冷冰冰地坐在院子裡,月光落在他俊秀的臉上,像是凝了一層霜。
就在這時,彆墅院外傳來些許響動,一道熟悉的身影拿著手電筒翻過雕花柵欄,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朝他大喊:“燕一謝,看。”
燕一謝調整好表情,冷酷地看向那邊。
他頓時微微一怔。
隻見一堆螢火蟲緩緩從薑寧懷裡的書包裡飛出來。
幽綠的螢火像是點點繁星,在夏末沾著濕意,點亮薑寧月牙彎彎的雙眸。她一邊奔跑,一邊帶著光衝他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