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分彆是一班的班長和學習委員,在學生會也有些交集,經常需要一起開會。
但最近幾天以來,無論什麼事需要告訴她,許鳴翊都是讓彆人轉達,幾乎話都沒和她說一句。
鐘從霜不知道發生什麼了。
她心頭有些不安,也怕是自己想多了。
譚朋興卻也看出來這一點,他躲在許鳴翊的傘下,和許鳴翊一起朝校門口走去,忍不住問:“學習委員是做錯什麼了嗎?你最近怎麼不理她了?”
許鳴翊卻反問了一個問題:“什麼叫不理她了?我以前和她交集很多嗎?”
“多啊!當然多!”譚朋興道:“你們全都是班委,學生會乾部,一起開會,一起組織活動,而且圍棋和競賽你們也經常一起去參賽,還有去年夏令營……”
另一邊單獨舉著一把傘的司向明也開始補充:“之前老師還叫我去辦公室,問你們是不是早戀了。”
“……”
許鳴翊無語道:“早戀個頭啊。隻是一起參加活動而已,事實上我和她坐同一輛班車去競賽時,我們都不交流的。”
“但你經常借傘給她,還送她回家過。”
許鳴翊怒道:“我是班長,班級聚會完後,我不送難道要班主任送?何況彆的女生我也送過幾次。”
這麼一說,譚朋興和司向明倒是想起來了,許鳴翊的確不止送過鐘從霜。
他送過其他人,但可能其他女生稍微普通一點,所以班上不會有人開玩笑。
而鐘從霜在優秀程度上和他差不多,班上這才比較多緋聞。
“所以你不喜歡她?”譚朋興問。
“不喜歡。”許鳴翊道。
譚朋興立刻道:“那我就去追了。”
“隨便你。”許鳴翊煩躁道。
司向明若有所思地看著許鳴翊,卻問了另一個問題:“那麼薑寧呢?”
“也不喜歡。”許鳴翊梗著脖子道:“她整個一抽風機,動不動就不知道腦子抽到哪裡去了。”
所以——薑寧是不是也誤會了。
許鳴翊心裡卻在想這個。
他有點焦灼,同時也鬆了口氣。
在他看來,他和薑寧相識那麼多年,沒有什麼吵架不能和好的,這一次也一定可以恢複到以前的關係,隻要解釋清楚就好。
月考完後許鳴翊就打算去找薑寧,但是上次在她那裡碰了壁,導致他有點沒麵子。
少年人的尊嚴無法容許他短時間內再去碰一鼻子灰。
這段時間他老媽又出差了,家裡父子倆連飯都沒得吃,更彆說包餃子什麼的可以找借口送到薑家去,因此他隻能乾等著。
他想,過段時間就是學校的中秋晚會,薑寧作為她們三班的文藝委員,肯定會來找他,打聽他們班是什麼節目——
就像從小到大薑寧都會威逼利誘請他吃糖,逼他說出他們班的節目名那樣。
薑寧不知道許鳴翊的想法,她正沉浸在巨大的喜悅當中。
鄭若楠的體檢報告出來了。
因為檢查的項目有點多,這一年醫院的儀器又比較不夠用,所以體檢報告拖到現在才出來。
鄭若楠的體檢報告一出來,她自己都沒功夫仔細看,倒是被薑寧一把搶過去。
薑寧喉嚨發緊,手都有點抖,從上一行不漏地看到最後一行。
沒有腫瘤。
謝天謝地。
這一年的鄭若楠還沒有早期。
看完之後,薑寧幾乎雙腿發軟。
“怎麼了,你這孩子。”鄭若楠見薑寧為了一張體檢報告,臉色都有些白,忍不住嘀咕道。
“等一下,我再看一眼。”薑寧又一把搶了過去,再度仔細看了下血糖心臟之類的,確定鄭若楠也在正常範圍內。
看來上輩子鄭若楠的操勞果然和薑帆還有自己的叛逆有關,這陣子自己和薑帆都上進了很多,她的心情就好多了。
那麼,是不是,是時候告訴她那件事情了。
薑寧心中很猶豫,一方麵擔心鄭若楠扛不住,另一方麵又覺得讓薑柔柔一直在自己家待下去,到時候鄭若楠終於得知真相,會更加膈應。
鄭若楠見她一直蹙著眉,摸了摸她腦袋:“怎麼了?一個小丫頭片子,沒考好?憂心忡忡的。”
“媽,我和你說一件事。”薑寧下定了決心。
或許她應該相信她的媽媽。
鄭若楠現在身體一切正常,並沒有她想象中那麼脆弱。
“什麼事?這麼認真?”鄭若楠半開玩笑道:“可不要告訴我你早戀了。”
“不是這個。”薑寧正要開口,外麵門忽然被推開。
是薑柔柔和薑山的聲音,兩人大約並不知道薑寧和鄭若楠在書房裡,正朝這邊走過來,一邊走,薑柔柔一邊委屈地對薑山說:“叔叔,你上次答應的給我報外教班,薑寧已經報上了,為什麼我要例外?”
薑山心中也有些心煩,但還是耐著性子安撫薑柔柔:“你等等,我去書房找找卡,先預支一筆錢給你報上。”
薑柔柔有些擔心:“不告訴阿姨嗎?阿姨不會生氣嗎?”
薑山說:“先斬後奏嘛。”
薑寧看了一眼鄭若楠,見鄭若楠臉色已經難看了起來。
夫妻兩個有一張共同的存款卡,鄭若楠極少檢查裡麵的餘額,隻是偶爾會發現有所減少。她隻以為薑山拿去請客了。畢竟他最近跑項目也費儘心思。
可萬萬沒想到他還會背著她乾這個。
門正在此時被打開。
薑山剛要領著薑柔柔進來,就看見鄭若楠不悅地看著他,他頓時愣了一下。
薑寧也在旁邊,神情有些怪異,是一種形容不出來的冷。
薑山立刻意識到鄭若楠聽見了,他趕緊解釋:“我也不是故意先斬後奏,我隻是怕你不同意。”
鄭若楠蹙眉道:“你哪次要在柔柔身上花錢,我沒同意?我是那麼小氣的人嗎?偷偷動共同的儲蓄卡,你把我當什麼了?”
薑山立刻抓住機會,說:“那柔柔的外教課——”
卻被一道聲音打斷:“不允許報。”
“你一個小孩子插什麼嘴?”薑山麵色不虞地看了薑寧一眼,這丫頭最近古古怪怪的,上次他給她簽了字,也沒見她把歐陽博的聯係方式告訴他。
不知道是不是薑山的錯覺,他總覺得這段時間以來,薑寧看他的眼神怪怪的,總之其中已經沒了一個對父親的尊重。
“你上次騙我簽你成績單的事情,我還沒和你媽媽說,你這孩子,最近性格越來越怪了,你還尊不尊重我是你的父親了?”
“因為她是私生女。”薑寧冷笑道:“我一個小孩子,當然不能插嘴,不能說你背叛了我媽媽,帶私生女進門,偽裝成戰友的女兒,還要拿著我媽媽的錢,去養你的私生女。你這樣的父親,我為什麼要尊重?”
這話一說,宛如石破天驚,在場其餘三個人都是臉色猛然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