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薑寧所料, 她像貓一樣被燕一謝拎著後脖頸拎回了房間。
薑寧開始懷疑每次燕一謝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但其實他夜裡根本就很難眠。
她不知道他這種情況多久了,回到自己床上後, 她縮進被子裡,開始在網上亂七八糟地搜索幫助睡眠的辦法。
薑寧想要下單褪黑素, 但她看見書房的書架上已經有了一瓶外國牌子的, 說明褪黑素對燕一謝早就沒什麼用。
薑寧開始百度其他辦法……
就這樣, 查著查著,她就握著手機睡著了。
*
翌日燕一謝打開房門的時候,整個複式公寓一片寂靜。
薑寧已經離開。
她倒是守時,讓她一早離開,她就真的“一大清早”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西裝外套被掛了起來,拖鞋和浴袍被整理過放回原來的位置,沒有留下半點她存在過的痕跡, 看起來就像是她沒有來過一樣。
高挑修長的身影手抄在褲兜裡, 立在她的房間門口許久, 垂下的漆黑眼睫蓋住了眸中複雜的情緒。片刻後,他對正駕車匆匆將早餐送過來的司機冷冷道:“不用來了。”
人都已經毫不留戀地走了。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燕一謝又把電話撥了回去:“把你父親的手機連同電話卡一起給我送過來,去財務那邊領錢買最新款。”
小孫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還沒等他說話,燕少又把電話掛了。
這樁差事, 真是不容易啊。
小孫把豪車停在路邊,吃著城裡東南西北買來的一大堆各色早餐,如是感歎。
燕一謝拿到了前任司機的手機。他也不知道自己抱著什麼心情, 竟一直將這隻手機帶在身上。
這隻手機一亮, 他既強迫自己不要去看, 又實在忍不住想去看一眼是否那個人發來了什麼。
看到她發來的信息過於簡短, 心情不太好。
大半天都沒收到一條,心情則更差。
若是屏幕亮了起來,卻是這隻手機的其他聯係人打來的電話,他臉色便會直接黑如鍋底。
公司裡的人這幾日時不時見到燕少總是掏出一隻字比人臉大的老古董手機來,眉目陰沉地掃一眼。
……天降太子爺用的手機真是彆具一格呢。
然而接下來幾天,薑寧發過來的信息卻少了非常多。
似乎是覺得信息都石沉大海,反正她讓司機轉告給燕一謝的那些話,燕一謝也不會理會她,於是她便開始敷衍起來。隻發一些“不知道能不能幫我問問你們燕少近一周的行程”、“請叮囑他按時吃飯”之類的簡短訊息。
燕一謝的心情也因此而飄忽不定起來。
而今天,從早晨到現在,一條都沒收到。
燕一謝隱隱開始覺得不對勁,自己竟然再一次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
他越想越覺得薑寧是個沒有心的人,指不定又等什麼時候對自己膩味了,便又會說出那些無情的話。
燕一謝的心中像是築起密不透風的冰牆,這三年來,每過一分一秒,冰牆便會厚幾分。
他回國之後,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足夠的準備,可以在再度見到薑寧的時候狠下心來。但萬萬沒想到,薑寧這枚鑿入他心中的釘子從未拔/出來過,隻需稍微碰一碰,他拚命築起來的冰牆便已出現蜘蛛狀裂縫。
他隻怕這樣下去,自己會萬劫不複。
冷靜下來後,燕一謝索性將那隻手機丟進抽屜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