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覺得她是另有所圖,覺得她是演戲,可當時的燕一謝還是不顧一切要和她領結婚證。當時他心中在想些什麼呢,他是不是認命地覺得她不可能真心喜歡他?
薑寧心裡忽然揪了起來。
她伸出手去,碰了碰燕一謝握方向盤的手:“我剛才是和你開玩笑的知道吧,即便天天叫三百次老公我也願意的。”
當複讀機就當複讀機吧,如果能給他安全感的話。
燕一謝反手握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壓下去。
兩人體溫相抵。
“我知道。”燕一謝摩挲了一下薑寧手掌心的紋路,掀起眼睫,漆黑眉梢挑了挑,神情鬆快稍許。
他看了薑寧一眼,低聲道:“但是薑寧,稍微給我一些時間,我需要自我消化一下。”
“在這期間,不要隨便對我開‘離開我’、‘分手’、‘離婚’之類的玩笑好麼。”
“當然不啦!”薑寧立馬道:“我有病嗎和你開那種玩笑?以後即便是吵架,吵得天翻地覆,我也不會說那樣的話。”
“這輩子都不會了。如果離開你我就——”
“我相信你。”
紅燈停下,薑寧還沒說出口的發誓就被堵住了。
燕一謝抬起手,揉亂薑寧的發頂。
他抬眼望著薑寧,漆黑眼中是風平浪靜下洶湧著驚濤駭浪的愛意。
他願意再相信薑寧一次,這對他而言也是自我救贖。
更重要的是,即便薑寧和他之間再發生什麼意外,他也不會再放薑寧離開。
餘生,即便是死亡也無法將兩人分開。
市中心的所有大型超市都實在太多人,燕一謝驅車,帶著薑寧來到郊外的超市。結果一進去,雖然不至於人擠人,但還是每隔十來米便烏泱泱的幾顆腦袋。
兩人還沒乾過逛超市這樣普通情侶會做的事,以前少年時期是因為燕一謝坐著輪椅,不方便去很多地方,而重逢之後又是因為隔閡鴻溝未消除,也沒什麼機會共處。
現在繞路來到一處偏遠超市,慢吞吞隨著人流往前挪動,買一些零食,雖然是極其平凡的事,但兩人倒也覺得興致盎然。
燕一謝取了一個推車,推在前麵。
薑寧被他牽著手,時逛時停。
“有沒有以前我從山下給你扛過去的那種糖?就那種繽紛水果的。”薑寧在零食貨架找了找。
燕一謝道:“停產了。”
薑寧無比意外:“怎麼會停產了?”
燕一謝拿起一包薑寧會喜歡吃的巧克力扔進推車裡,道:“大概兩年前,溫州老板破產了,就把糖廠給賣了,新的生產線裡應該是不包含那種糖了。”
薑寧感到有些遺憾,撓了撓頭:“早知道以前多囤一點。”
燕一謝瞥了她一眼,難得流露出點笑意:“當時囤了現在也早就過期了,不能吃。”
薑寧忽然抬頭,問道:“你怎麼會知道?”
燕一謝頓了一下,才若無其事道:“碰巧。”
他不會告訴她,這三年裡他會做一些看起來十分無聊的事情,比如說試圖買下那種繽紛糖的生產線,來打發那漫長得像是看不到儘頭的時間。
年少的時候她將糖砸到他窗戶上,他因為並不喜甜,沒怎麼吃過,可後來當他覺得心裡發苦,卻已經找不到當年的那種糖了。
好在,糖雖已經停了生產線,她卻回到了他身邊。
燕一謝收回思緒,道:“不說這個了,我們去結賬,接下來去吃飯。”
他牽著薑寧朝收銀台那邊走。
薑寧掏出自己早晨興衝衝寫的那一堆計劃,看了眼滿頁紙,隻覺得頭疼,問:“吃完飯還去家具市場嗎?”
“你想去的話就去。”燕一謝道。
薑寧趴他身上,仰頭看他,委屈巴拉地搖搖頭:“老公,腿酸。”
燕一謝思索片刻,道:“那就回家,我抱著你睡覺。”
薑寧陡然興致勃勃/起來:“好耶。”
她一笑,燕一謝看著她,有片刻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