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用力,撐著地板,楚修遠翻身到榻上。
林寒下意識往後躲。
然而,她今生睡的榻不是前世用的床,四周沒遮擋物,林寒忘了這點,上半身懸空,楚修遠瞳孔緊縮,慌忙把人拽回來,頓時變成男上女下。
林寒臉色煞白,“將軍,大將軍,楚修遠,修遠,夫君……”
“現在知道我是你夫君?”
林寒小心翼翼說:“一直都知道。夫君,您今兒得上朝。”
“多謝夫人提醒,為夫今兒無需上朝,陛下給為夫三天假。”楚修遠笑眯眯說。
林寒就想送皇帝一道驚雷。
“可是白日,白日那什麼不好吧。”林寒弱弱地問。
楚修遠:“新婚夫妻情難自禁,沒人會說什麼。再說了,在家又不是在外麵,你不講我不說,誰知道呢。”
“紅菱,紅藕。”
楚修遠:“她們還小,不懂。”
林寒想送楚修遠一道驚雷,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說。
楚修遠抬起手,試探著扯一下先前被他拉上去的衣衫,林寒按住他的手,“真不行,將軍,寶寶該醒了。”
“有丫鬟。”楚修遠提醒他。
林寒:“可是他離不開我啊。”
“早晚得離開。他已三歲不小了。”楚修遠說著,忽然覺得這麼下去他倆能扯到天黑,“夫人怕了?”
林寒不禁挺胸,“誰怕?!”
“不怕那就來吧。”楚修遠笑著說。
林寒的臉色驟變,瞬間慫了,“我,我怕,我怕懷孕。”
“你說的你生不出。”這話是前些日子跟林寒閒聊時,她順嘴說出來的。楚修遠不信,後來發現她沒來過月事,找紅菱一問才知道不是他的錯覺,“倘若是騙我的也沒關係。改日我向陛下請教一下避孕的法子。”
林寒:“那那——那就是,我怕疼!”
“你疼我也疼。”
林寒不信,“你疼什麼?”
“我心疼。”
林寒滿臉驚恐,“你你你是誰?”
楚修遠想這麼說的時候張不開嘴,但他一想到能讓林寒變臉,話就出來了。
“夫人還有什麼擔憂?”楚修遠不動聲色地把另一邊的衣衫也拉下去。
林寒沒有,她也想開葷,可是她她啥也不懂,
還怕疼,更怕一疼再把楚修遠踹下去,到那時楚修遠能殺了她。
“夫君……”
楚修遠不想再跟她耗,因他發現林寒並不厭惡他,“交給我,夫人。”不待她開口,“或者你想讓我找彆人,而你需要的隻是楚夫——”
“不是!”
楚修遠樂了,看來心裡還有他,“那就不找。”
“我,我自個來。”林寒一見他伸手,下意識阻止。注意到楚修遠皺眉,“我,我不是拖延。”她前世今生第一次開葷,“我——”低頭一看,胸露出大半,“楚修遠,你——”
楚修遠低頭說:“有什麼話事後再說。”隻要她林寒還能爬起來。
“那那你——”
楚修遠眉頭微蹙,堵住她的嘴。
林寒驚得瞪大雙眼。
楚修遠歎氣,“呼吸!”
“哦哦哦,呼——呼吸。”
楚修遠扶額,“用鼻子,不是用嘴。”
“我就是用——”
楚修遠:“你還是彆說了。”
免得他沒被踹死,掉下榻摔死,反而被她氣死。”
林寒倏然閉嘴。
楚修遠想笑,但一見她一動不動,連忙忍著笑辦正事,他算看出來,不逼她一把這女人能跟他拖到天荒地老。
……
“沐哥,爹娘怎麼還在睡啊。”楚揚抬頭看一下太陽,“快午時了,他們不嫌熱嗎?”
楚沐把他們家最小的小崽子放無花果樹上,“抱住樹!”摘兩個無花果,遞給楚揚一個,他的一掰兩半,一半塞自個嘴裡,一半放大寶寶嘴邊。
楚揚把他的掰開給楚玉一半,“這個不甚熟,都不甜,沐哥。”
“熟透的都被陛下摘走了。”楚沐道。
楚玉:“沐哥,你還沒說爹娘怎麼了,要不要請太醫?”
“不用。你爹娘在商議去不去林家。”楚沐胡謅道,“我估計意見不統一,你爹要去,你娘不想去,你爹要備禮,你那個愛錢的娘,我那個見錢眼開的嬸嬸不願意。倆人有得掰扯呢。保不齊得到天黑。”
小楚揚張大嘴,“這麼麻煩?他們不餓嗎?”
楚沐心說,你爹憋了好幾年,餓也能忍住。
“興許裡麵有水果,或咱們不知道的時候你爹讓紅菱送飯了。”楚沐轉向樹上的小崽子,“想不想娘?”
小孩
兒點頭。
“那我把你送過去。”楚沐不等小孩開口,“你爹娘可能在打架,你娘顧不上你,你爹看到你可能連你一起——”
小孩兒嚇得抱緊樹乾,連連搖頭,“不要!”
楚揚和楚玉也擔心他爹娘在屋裡打架,但楚揚去前後書房看過,他爹爹的兩把劍都在,打也是小打小鬨死不了人,便隨楚沐來摘無花果。
楚沐樂了,“這邊樹上沒了,我們去那邊樹上看看。”
大寶寶伸出手,楚沐單手抱著他過去,再次把他放樹杈上。
午時四刻,哥四個回屋。
楚沐本想帶他們去中堂,一想他叔和他嬸的體力一個比一個好,可能還未歇戰,就改去議事廳,還命奴仆把冰移到那邊,哥四個在議事廳用飯。
小楚揚總覺得不對勁,“沐哥,爹爹和娘真不餓嗎?”
“你娘不餓。”
哥四個同時抬頭,神清氣爽的楚修遠邁入議事廳,“她昨兒被大寶寶鬨得沒睡好,正在補眠。”
“你們不是在商議明兒回門的事?”楚沐忙問。
楚修遠想說,回門有什麼好商議的。見楚沐擠眉弄眼的,不禁笑了,“先商議回門禮,你娘煩了,又加上昨晚沒睡過,吃點水果就睡了。大寶寶,今兒不準去鬨你娘,否則我揍你。”
小孩兒癟癟嘴就要哭給他看。
“你娘睡著了,雷打都不醒,哭吧。”楚修遠笑著說。
小孩兒眼眶裡的淚水瞬間凝固,過了好一會兒沒掉下來,反而還融化消失了。
楚修遠瞥一眼他家小崽子,再次確定以往嗷嗷的哭都是裝的,“晌午吃什麼?”
“和昨兒晌午差不多,魚和菜。”楚沐挑一塊魚鰓肉塞大寶寶嘴裡,“飯後哥領你們出去玩。”
仨小孩同時看向楚沐。
“沒聽錯,是出去。”楚沐道。
小楚揚忙問:“去哪兒?”
“去西市。”楚修遠開口道,“東市沒什麼看頭。”
不是綢緞莊便是書店或金銀玉器鋪子。西市即便和東市一樣,還有來自西域的人可看。
楚沐也是這樣想的,飯畢就帶著家丁和侍衛前往西市。
楚修遠端著盆,拿著麵巾推開寢室的門。
榻上的人抬起頭,看清來人,“我要殺了你……”
“看來還有力氣
。”楚修遠把盆放下,麵巾扔水裡,噙著笑走過去就解帶,腰上多出一隻手,“夫人要為為夫寬衣?”
手無力地垂下去,“滾……”
楚修遠險些笑出聲來,“餓不餓?”
床上的人送他一對白眼,廢話。
“要不要為夫幫忙?”楚修遠沒等她開口,過去把人抱起來,林寒的身體僵硬,楚修遠心中一凜,慌忙說,“看清楚我是誰。”
林寒習慣性想給他一肘子,這個習慣不是末世練的,是被那個試圖侵犯原主的惡奴逼出來的。她初到這邊身體很弱,可以說手無縛雞之力,又得防著那人,將近兩年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後來偷偷鍛煉,力氣堪比普通成年男子,林寒依然不敢放鬆,因那對伺候她的惡奴是夫妻,她很擔心女奴幫男的,晚上睡覺被窩裡都藏根棍,枕頭下都放把剪刀。
“你知道?”林寒聽到他的話轉過頭。
楚修遠:“陛下查過,照顧你的兩人都是被雷劈死的,還不是同時死的,你不覺得太巧了嗎?夫人。”
“你懷疑我會引雷?”林寒問。
楚修遠嗤一聲,“你可以嗎?夫人。”不待林寒開口,就認真說,“我懷疑雷劈死隻是你對外的一個說辭。”
“縣丞派人查過。”林寒道。
楚修遠:“他們是林家買的奴隸,主人可以隨意處置,是你殺的縣丞也無權過問。”把她放榻上,“以為你夫君隻懂帶兵打仗?”
“沒有。”林寒早猜到皇帝會查她,沒想到連那點事都不放過,“我餓了。”
楚修遠把盆移到她麵前,“要不要我幫——”
“不用。”林寒自個洗漱一番,反而覺得更難受,“我想洗澡。”
楚修遠身上也黏糊糊的,“先用飯,不然你會頭暈。”知道她難為情,也沒讓紅菱和紅藕進來,出去把飯端進來,“不打算說說嗎?”
林寒抬頭,眼中儘是不解,“什麼?”
“那倆人是打過你,還是怎麼著?”楚修遠問。
林寒不想說,“都過去了。”
“打過你?直到你師傅教會你武功。”楚修遠想弄清楚,因為他不想明早一睜開眼是躺在地上,而不是他夫人身邊。
林寒碗勺,“你真想知道?”
楚修遠點頭。
“
就那事。”林寒說完埋頭用飯。
楚修遠沒明白,想讓她說清楚,一想到他一次滾到地上,一次上半身落地都因為他碰到林寒,陡然瞪大雙目,“你你是說,我們之前那……你——什麼時候?你爹知不知道?”
林寒再次抬起頭,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