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遠笑道:“你又聽誰說的?”
“民間都這麼傳,是不是?”林寒掃一眼商曜,轉向編簸箕的老者。
那老者看了看林寒,又看了看覺得那句話好笑的楚修遠,也很想笑——他活了一輩子,就沒見過這麼遲鈍的丈夫,“大家夥兒開玩笑說的,當不了真,當不了真。”
林寒:“那也是因為這種人多,才有了那句玩笑對不對?”
“這……”那老者猶豫著該怎麼說才能兩邊討好。
皇帝商曜忍不住開口,“你們兩口子的事,回家關起門來想怎麼掰扯怎麼掰扯,為難人家做什麼。”瞪一眼林寒,衝小太子招招手,“過來,爹帶你玩去。”
小太子跑過來。
商曜拉著兒子就往前走。
楚修遠張嘴就想解釋,發現林寒一臉無辜,後知後覺,“你……”不禁瞪一眼林寒,抱著大寶寶追上去。
楚沐伸出大拇指,“嬸嬸,您的膽子可真大。”說著瞥一眼遠去的兩大兩小。
林寒笑著問:“我說什麼了?”
“一句話嘲諷倆。”楚沐感慨,“除了你——也隻有您。”
林寒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你怎麼知道就沒你?”
“我?我都還未定親,您說我做什麼?”楚沐疑惑不解。
林寒:“提前給你提個醒。”
楚沐嗤一聲,“那您慢慢說。”拔腿去追他姑父和他叔父。”
“娘……”楚揚和楚玉小哥倆惴惴不安地望著林寒。
林寒笑道:“沒事,我同你爹爹說笑呢。”一手牽一個,“走了。”衝編簸箕的幾人點點頭,就去追楚修遠等人。
商曜唯我獨尊慣了,林寒總暗諷他,他不會動林寒,保不齊遷怒於皇後,所以在村裡逛一圈,林寒就帶著孩子下田。
到“大白鵝”主人的地頭上,發現已刨出很多紅芋,林寒讓楚沐去弄點柴,在地頭上給孩子們烤紅芋,順便當中午的主食。
楚沐一聽到“主食”二字就忍不住說,“隻有紅芋?”
“車裡還有餅。”林寒道。
楚沐:“沒菜?”
林寒笑道:“你覺得誰家有鐵鍋?”
小侯爺沒話了。
“等等,上次的大鵝是怎麼燉的?肉都燉爛了。”楚沐忙問。
林寒:“瓦罐燉的。還把人家的瓦罐燉裂開了,我又讓純鈞給人拿一百錢。”
“這麼不禁用?”小侯爺懷疑他嬸嬸又糊弄他。
林寒笑道:“人家做飯兩炷香,你們吃的大鵝煮了一個多時辰,你說呢?”
“那那,我們再給他們點錢唄。”楚沐壓低聲音,“我不吃菜可以,但這裡還有陛下和繹兒。您說說,這裡又不能炒菜,再沒個湯什麼的,陛下吃一肚子火,指不定往您身上撒。”
林寒挑眉,“我?”
“粗柳簸箕細柳鬥,世人都嫌老婆醜。這話可是您說的。”楚沐小聲說,“您說暗諷我叔父,陛下也不信。叔父可不敢嫌棄您。”
林寒樂了,“為了口吃的,你至於嗎?”
不至於,可是不至於就隻能啃餅或紅芋。餅噎人,紅芋吃多了放屁,小侯爺兩者都不想選,隻能找其他的。
“嬸嬸,我這就去買鵝。”楚沐說著站起來。
林寒連忙叫住他,“去看看周圍有沒有種藕的。”
“藕?那東西還得一兩個月呢。”楚沐道。
林寒:“我不要藕,如果有就弄幾張藕葉,我給你們**。對了,要一年左右的小公雞,太老的做不好。”不待楚沐開口,“雞肉做得快。鵝肉做好天都黑了。”
楚沐一想也是,騎馬朝鳳翔縣方向去。離城近的地兒必然有人種藕,因挖出來就可以賣。
果然,不出楚沐所料,行了大概六七裡,看到一片藕地,下去摘兩個,又覺得少,乾脆摘了十張。
由於太貪,還引來看藕人,人家追到藕塘邊發現隻少了幾個葉子,蓮蓬都沒少,忍不住罵一句,“有病!”
有病的小侯爺到村裡,紅芋已被埋在火堆裡隻待慢慢煨熟,林寒因此閒下來。
楚修遠見林寒朝他走來,心頓時提到嗓子眼。隨後楚沐把她叫去挑小雞,林寒都沒猶豫就跟他走了,楚修遠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放鬆下來。
商曜就在楚修遠身側,發現他長籲短歎,眼睛看著林寒,“體會到你夫人的厲害了?”
“一直都知道。”隻是沒想到她連您的私事都敢管。然而,這句楚修遠沒敢說,“沒想到看見個編簸箕的,她都能找到機會。”
商曜陰陽怪氣道:“你想
不到的多著呢。”
“是呀。也不知她要這麼多紅芋做什麼。”楚修遠擔心他再想起之前的事,就把話往紅芋上麵引。
在商曜心中兒女私情無法跟江山社稷相提並論,甚至要排在他的繼任者小太子之後,所以林寒的那句“世人都嫌老婆醜”,商曜壓根沒往心裡去。再說了,他也沒嫌皇後醜,隻是倆人在一塊久了,膩了而已。
“她連你也沒說?”商曜問楚修遠。
楚修遠小聲說,“昨晚臣跟夫人提過,這裡的人要是不弄虛作假,分給她的紅芋得有一萬多斤。這麼多紅芋闔府每天一頓,也得吃到明年開春。
“夫人說弄成粉。臣以為是切片曬乾磨成粉。她說不是,還說沒法同臣解釋,等做出來臣就知道了。臣聽她把話說到這份上就沒繼續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