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寫的是公元多少多少,林寒一眼就能看出來。然而,上麵是子醜寅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林寒哪看得懂。
“夫君,我幾斤幾兩你比我還清楚。”林寒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說,“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吧。”
楚修遠往皇宮的方向看一眼。
林寒以為看她,“怎麼了?你?”
楚修遠低頭附身,“陛下!”
林寒驚得瞪大雙目。
楚修遠慌忙捂她的嘴。
林寒口中的話不得不咽回去,改成內心真實想法,“怎麼可能?這,這是——傳說中的巫蠱之術?!”
“夫人,是的。”黃芪接道。
林寒想起更為重要的事,“在哪兒發現的?等等,你不是在幫老何收拾楚沐後院的地,怎麼——在後院挖到的?”奪過楚修遠手裡的布娃娃,抖落些許塵土,“真是從土裡挖出來的。”看向楚修遠。
楚修遠:“我拿到手裡就發現上麵有土且很潮,埋了有些日子?”轉向黃芪。
黃芪點頭,小聲說:“埋這個的地兒和旁邊的一模一樣,上麵還有許多枯葉。要不是夫人要種金鈴子,我們去牆邊翻地,埋個十年八載我們也不知道。”
誰沒事刨牆根?隻有林寒。
林寒也發現一點,“這東西應該是秋後埋下去的。若是春夏,埋東西的人見牆邊種滿瓜果,不可能往那邊埋。”
隻因早晚會被翻出來。
楚修遠也發現一點,“不是府裡的人。”甚至沒內應。
林寒聽出他潛意思,“黃芪,回去先把楚沐屋裡翻找一遍,明兒再收拾地。”
“諾。”黃芪退出來,林寒就看楚修遠,打算怎麼辦。
楚修遠:“咱們院裡要不要查查?”
“不用。這東西一個就夠誅九族,咱們院裡那麼多人,沒必要冒著被發現的危險再放一個。”
楚修遠也是這樣想的,但府裡的事林寒比他清楚,林寒說不用,楚修遠便問,“韓王的人?”
“不是。這事韓王可能都不知道。應該是吳承業。”林寒想一想,“也不是為韓王。”
為了他自己,因楚修遠至今還兼太尉一職。
楚修遠眉頭微蹙,“我聽陛下講他一直夾著尾巴做人,合著在府裡密謀這
事。”
“夾著尾巴是去年,他年前就出來晃悠了。咱們府裡的采買碰到過。我之前還以為他又要買凶,看來這次學聰明了,就是不知道他打算何時上奏陛下。還是你把這個給陛下?”林寒把手中的東西遞過去。
楚修遠:“陛下的親舅舅,有太後在陛下恨不得誅他九族,也不得不忍。不然韓王那邊就好做文章了。”
林寒明白,吩咐紅菱去拿火折子燒了。
然而,林寒咽不下這口氣,但她沒表現出來。
翌日上午,林寒忙著給楚揚和楚玉做秋千。下午帶奴仆去隔壁種瓜栽菜,搭兩個鵝圈,一個在東北角,一個在西南角。
鵝圈收拾乾淨,林寒就命采買去買四隻公鵝,前後放兩隻。
紅菱納悶,忍不住問,“夫人,為何不找兩隻小狗?”
“他們一看到狗就知道是看家護院的,不等狗靠近就被他們砍死了。鵝不一樣,人的第一反應是養來吃的。鵝突然跑起來和大狗的速度不差上下,而且擰到人想掙脫都難。”林寒說著,歎了口氣,“就一點不好,叫的聲音比狗大。陛下在北宮都能聽到。”
紅菱:“咱們的鄰居還不得嚷嚷?”
“鵝隻有餓和有人靠近的時候才叫。”林寒道,“不讓它餓著就行了。”
紅菱聞言放心下來,“大將軍還不知道?”
“回頭我告訴他。”楚修遠回來,林寒並沒有說此事,因鵝還很小,窩在鵝圈裡扯開喉嚨嘶吼,楚修遠在隔壁也聽不到。還有一點,陰天了,林寒該辦正事了。
林寒原本想用土火/藥,扔進去完事。然而,那東西還得放一段時間,林寒不想等,夜裡下起瓢潑大雨,林寒悄悄爬起來,換上楚修遠的全黑色長袍就要出去,門上突然多出一隻手。
林寒嚇得打個哆嗦,後背又有一隻手。
林寒條件反射性出腳,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是我!乾什麼去?”
“你——”林寒轉過身,楚修遠雙目清明,哪有半點昏睡的樣子,“你裝睡?!”
楚修遠:“誰裝睡?”
“你你,沒裝睡,怎麼這麼快起來?我都沒聽見聲音。”
楚修遠:“躺在榻上翻來覆去,我問你怎麼還不睡,你沒一炷香睡著了,夫人,咱倆好歹
同塌而眠一年半,連你多久睡著都不知道,我還是不是你夫君?”
林寒心說,我就沒注意到你多久睡著。然而,被抓個正著,再說這話楚修遠能讓她還衣裳。
“你忙一天都不累嗎?”林寒不待他開口,“累就去睡,明兒還得上朝。”
楚修遠笑了,“勞煩夫人關心,為夫明兒休息。”
林寒想說什麼,忽然想到明兒是休沐日。
怪不得楚修遠有閒心盯著她。
林寒乾脆破罐子破摔,“我如果一定要出去呢?”
“為夫陪你去。”楚修遠道。
林寒想也沒想就搖頭。
楚修遠想想最近發生的事,除了在楚沐院中發現的人偶,再也沒彆的。
“夫人,殺人是犯法的。”楚修遠提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