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想說, 當然是用來種。
可是如今正值炎炎夏季,她有神奇的山泉水也不一定能種活。
林寒乾脆先問:“是陛下讓扔的?”
“這等小事何須請示陛下。”楚修遠笑了,“芙蓉園的管事便可做主。”
林寒心中一喜, “你改天跟管事說一聲明年彆扔了,無論多少都給我留著。”
“你要它們做什麼?”楚修遠疑惑不解, “陛下園子裡的大櫻桃樹還是從咱們這邊分過去的。”
林寒:“換錢!”
楚修遠的呼吸驟停,艱澀道:“夫人, 你是我楚修遠的夫人!”
林寒一臉茫然, “楚修遠?誰呀?不認識。”說完還搖了搖頭。
“咳!”候在門邊的小丫鬟慌忙低頭。
楚修遠一口氣沒上來, 憋得臉通紅通紅, 險些戳破肺管子。
“跟你說笑呢。”林寒不待他開口, 笑著說:“賺的錢接濟窮人,也比扔坑裡漚爛好。”
楚修遠:“那些樹苗最高的也就我這麼高,能賣幾個錢?一個銅板一棵都沒人要。”
林寒輕輕搖了搖頭,衝小丫鬟招招手。
小丫鬟連忙過來,“夫人有何吩咐?”
“去跟何安說, 明兒去西市買兩間鋪子,我用來賣樹苗。”林寒道。
小丫鬟不禁看一下楚修遠, 等他示下。
楚修遠微微頷首,看著小丫鬟出去才說:“你來真的?”
“這點小事我至於跟你開玩笑嗎。”
楚修遠:“……那也不用買兩間鋪子。”
賣樹苗是不用擱鋪子裡。但林寒有她的考量。
長子襲爵, 按規矩七成家產都歸長子,家裡的大小事也歸長子料理。可是楚揚是長子, 卻不是嫡子。
依楚大寶寶的德行,讓他襲爵他估計也不樂意, 覺得爹娘看不起他。
楚玉行二,不嫡不長,爵位沒他的份, 日後靠俸祿和寫書賺的錢頂多夠一家人用的。所以林寒一直想多買幾個鋪子,日後分家,鋪子就給楚大寶寶和楚玉。銀錢按楚揚的意願分。
兄弟姐妹結婚前是一家人,成婚後多半會變成一尋常親戚。再說了,娶了妻家不再是楚揚一個人的家,自然不是他一人說了算。
倘若他的妻知書達理,跟他姑母似的有一顆聖母心,林寒也不擔憂。隻怕娶個表麵溫柔,內裡藏奸的女子。
林寒便打算在楚揚定親前把家分了。
然而,楚揚才十一,離他成親還早,所以林寒也就沒跟楚修遠提這事,免得她說自個閒的沒事瞎琢磨。
林寒想一想,便說:“便宜點租出去,給咱們留半間,留著每年春天賣果樹苗。”
楚修遠不禁捏捏眉心,“夫人,你的黃金都生鏽了。”
“黃金才不會生鏽。”林寒不假思索道。
楚修遠噎了一下,“銅錢。庫房的銅錢上的線都漚爛了。”
林寒心說,改日給楚玉和楚大寶寶買兩處宅子就沒了。
“我一不穿金戴銀,二不搽脂抹粉,整天窩在府裡想著怎麼伺候你們四個,難得想買個東西你還不許,楚修遠,你太讓我失望了。”林寒抬手指著他,一臉的傷心欲絕。
楚修遠隻想笑,“夫人,咱能不演嗎?”
“你說誰演?”柳眉倒豎,林寒瞪著眼睛問他。
楚修遠捏了捏眉心,“為夫說錯了。為夫是怕你累著。閒著去睡覺多好呢。”
“我不想睡。”末世十幾年,林寒忙慣了。一天睡到晚兩天睡到黑總覺得在浪費生命,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比如攢錢。
楚修遠:“隻想著賺錢?夫人,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沒必要。”
林寒心說,你不能我可以。
“我還未滿三十歲,一輩子長著呢。”林寒道。
楚修遠揉揉額角,“是很長,可食邑也能跟你我一輩子,還怕我養不起你?”
林寒:“你養你的,我賺我的,不衝突。”
“話雖如此,倘若被外人知道——”
林寒嗤一聲,打斷他的話,“外人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因為我打算賣的時候就在旁邊豎一牌子,芙蓉園果樹苗,結出的果子陛下都說好。”
“你說什麼?!”
林寒:“來自芙蓉園的果樹苗。我不打算賣給窮人。我要賣給富人,一棵樹苗就賣它十文。不行,不行,棗樹和石榴樹可以。紅、黃柰和我的大櫻桃得賣貴點。還有摘下來就可以吃的脆柿,可以賣二十到三十。”轉向楚修遠,“你覺得呢?”
“話都被你說完了才問我,夫人不覺得有點晚?”楚修遠問,“你有沒有想過陛下那邊怎麼解釋?”
林寒疑惑不解,“解釋什麼?我賣的又不是他芙蓉園的果子,是他丟棄不要的樹苗。”
“芙蓉園果樹苗,陛下都說好。為夫指的是這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