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前走了幾步:“我能看看孩子嗎?”
二娘抬頭看著青思。
月光下,青思長發柔柔披在身後,更顯的她膚白唇紅,她站在那裡,神色平靜,又帶著一絲悲憫,竟像是普度眾生的佛。
“貴人,您有沒有辦法?”
二娘抓著青思的手焦急的問。
青思皺眉:“要看過才知道。”
這個時候,一家子人啥都顧不得,但凡有一絲希望,他們都想要抓住。
二娘帶青思進了屋。
青思進去就看到榻上一個小小的孩子燒的滿麵通紅。
她走過去摸了摸孩子的臉,果然滾燙。
再湊近一點,青思撐開孩子的眼睛看了看,又看看舌苔,最後把脈。
把過脈,她就問二娘:“今兒孩子是不是跟人出去玩了?”
二娘點頭:“是跟同村的幾個娃一塊出去的,回來身上有些濕,說是倒在雪地裡了。”
青思神色凝重:“孩子說謊了,並非倒在雪地裡,應該是掉到河裡去了,他怕回來挨打挨罵,就在外頭把衣服烤的半乾,這麼長時間在外頭,自然著了風寒。”
風寒二字一出口,二娘一家麵色都變了。
二娘忍不住大哭。
老太爺也是唉聲歎氣的:“小寶太貪玩了,太貪玩了……”
老太太氣道:“都這個時候了,還怪孩子做什麼,你趕緊想辦法啊。”
老太爺又有什麼好法子啊?
他又不會醫術。
村子裡唯一懂點醫術的那位又不在。
其實,就算是盧大夫在隻怕也沒有什麼法子,畢竟,盧大夫也不過懂些微末醫技,隻能看些小病,風寒這類的病症,他也看不了的。
青思看著小寶燒的嘴唇都發紫了,知道再燒下去孩子就要不好了。
“把他抱到我屋裡。”青思當機立斷對二娘說:“我來想想辦法。”
“好,好,麻煩貴人了,謝謝,謝謝。”
二娘一邊說一邊給小寶裹了被子,大郎抱起他就走。
這種時候,也沒人再在意男女大妨什麼的。
青思先進屋,進去叫醒青檸,這才讓大郎進來。
大郎低著頭不敢多看,把孩子放下就趕緊退了出去。
倒是二娘留下來了。
青思先把醜話說在前頭:“我早年間學過醫術,但小寶這症狀很嚴重,我也不敢保證一定治好,如果治不好,你們……”
“貴人隻管治,如果不好,也是他的命。”二娘含淚道。
有了二娘這話,青思就能放開手腳了。
她先扒了小寶身上的衣服,又問二娘:“家裡有酒麼?”
二娘點頭:“有的,有的,這便拿來。”
很快,二娘就提了半壺酒。
這酒是自家釀的,很混濁,度數也很低,可古代就這個條件,青思也隻能將就了。
她在手心倒了酒液,先給小寶搓腳心和腋下,再搓後背。
這是物理降溫,小寶這情況並不怎麼管用,也隻能讓他彆再燒的那麼厲害。
搓了一會兒,青思對二娘道:“大半夜的,便是拿藥都沒地兒拿去,也是小寶運氣好,我身上還有家中長輩早先給配的幾個藥丸子,先給小寶用了吧,要是不成,我是真沒法子了。”
她一邊說,一邊取出一個黑色的藥丸給小寶喂到嘴裡,小寶這個時候根本就已經燒迷糊了,哪裡知道吞咽。
青思就讓二娘給小寶灌了點水,她在小寶脖子處點了點,那顆藥丸才下去。
“如今隻能聽天由命了。”
青思抱著小寶,繼續給他搓手心和腳心,又讓二娘燒些水放的涼一些,一會兒準備給小寶喝。
青檸一直在旁邊看著不做聲。
她還是聽不懂這裡的話,也不敢開口。
等著二娘去燒水了,青檸才小聲問青思:“姐姐給小寶吃了什麼藥?”
青思笑笑:“咱們家備的治感冒的中藥丸子。”
家裡放了什麼藥,具體又有多少東西青檸還真不知道。
家用一向都是青思在管著,家裡需要什麼青思都會買回來,有的時候碰到打折的東西還會囤一些,她都收在儲物間裡,青檸平常也不進去,還真就不知道家裡有什麼。
不過青思也沒含糊過去:“就是前段時間咱們小區不是有好多得感冒的麼,我就跟著小區幾位大媽買了點中藥放在家裡,就是備著點。”
“哦。”青檸點頭,表示知道了。
青思又和青檸說:“隻怕一個藥丸不行,你到門口守著,我給他弄點退燒藥。”
青思說的退燒藥不是吃的,而是往屁股裡塞的藥粒,她怕萬一二娘進來看到不好,就讓青檸守著。
青檸走到門口那裡把著門,青思很快就拿出藥來。
她動作特彆快的把藥盒裡帶的一次性手套戴上,然後把小寶翻過身,扒下他的褲子,拿了藥就塞。
青檸朝門外看了看,再轉過頭的時候,青思已經弄好了。
青檸大大的鬆了口氣。
這個時候,二娘也燒好了水,她端了一大碗水進來:“貴人,小寶如何了?”
青思摸了摸小寶的頭:“不像剛才那般燙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