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訓練基地上下有五層樓。
殷爻和另外幾個實驗體走上了三樓。
他們進了一個空房間,把房間門給反鎖,沒有開屋裡的燈,殷爻和幾人比手勢,讓幾人退到陰影裡,不要站在光線下。
天空的煙花似乎不停歇,一直在爆炸。
砰砰砰,耳邊隻有這種令人心跳加速的聲音。
殷爻往窗戶邊靠近,透過窗口,他看到樓下不遠處站了一群荷槍實彈的警衛兵。
警衛兵不知道什麼時候守在那裡,看情況,像是早就到了,一看就訓練有素,估計飛出去一隻蚊子,都能被瞬間擊下來。
“怎麼辦?”一名男生顫著聲緊張地問。
“要、要不我們還是回去吧?逃不出去的。”
另外有個男生看到外麵那麼多警衛,突然間他就意識到為什麼天空會放煙花。
他眼睛瞪得銅鈴大小,像是隨時要從眼眶裡落出來。
“不行,回不去了!”說這話的是那名女生,她雖然害怕地兩手緊緊攥起來,但她有預感他們不能回去。
這句話本意是他們不能回那個牢籠,落在其他人耳朵裡,就有彆的意思了。
例如,他們再也回不到過去,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繼續接受那些大人在他們身上做的那些事。
在他們眼裡,他們早就不是正常的人類。
他們是工具,是戰鬥機器。
沒有用就會被銷毀。
女生記得以前有個和她年齡差不多的女孩,他們曾說過一兩句話。
雖然實驗室裡有規定,實驗體之間禁止私下交流,但兩人還是成為了朋友。
後來有一天,朋友突然就消失了,哪裡都找不到她的身形,仿佛人間蒸發一樣。
女生之前就知道朋友身體出了點狀況,但這裡穿白大褂的人不是醫生,他們沒有救治她的朋友。
她知道她的朋友被人偷偷給處理了。
她也知道,如果這樣繼續下去,自己估計用不了多久也會死。
一想到死去的朋友,女生眼眶漸漸發紅。
然後她並沒有哭出聲音來。
發出哭聲的話,也許會被外麵的人發現,她要活著,不管怎樣,她都想活著。
“你說怎麼辦?我都聽你的。”女生猛地抬頭,目光裡淚光閃爍,同時眼神又異常的堅韌和不屈。
從那雙眼睛裡,殷爻看到了對活著的極度渴望。
“直接衝出去不行,在屋裡找找看,看有沒有衣服?”殷爻環顧幾人後說道。
“找衣服做什麼?”有名頭發快遮住眼睛的男生問。
殷爻解釋了一句:“把我們身上這些換掉。”
“為……”那個男生又準備問為什麼要換,旁邊的人一把摁住他肩膀。
另外那名男生思維轉的快,他大概猜測到殷爻想做什麼。
“一起找,不要光站在。”另外單眼皮小眼睛的男生說道。
其他幾個人開始在屋裡翻箱倒櫃,至於殷爻則站在窗戶外觀察外麵的情況。
幾分鐘過去,有人翻找到了衣服,那人拿著衣服轉過身正打算和殷爻說找到了,突然見殷爻表情異樣。
以為外麵出了什麼事,小眼睛男生疾步過去。
一走到窗戶邊,窗外的情況讓小眼睛男生猛地睜大了眼。
就見本來攔在外麵的警衛隊那邊,突然出現了一些混亂。
像是有什麼人影在裡麵。
荷槍實彈的警衛一個接著一個,幾乎都看不清具體發生了什麼,就見一抹黑色影子晃過,警衛們紛紛倒了下去。
那架機關,槍被一個背對著他們的黑影徒手扳斷。
小眼睛男生滿目錯愕,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那個黑影拆了機關,槍之後,站起身,瘦高的身形,恍然間給人一種熟悉感。
小眼睛男生身體略微往往窗戶外傾,他想看清黑影是誰。
憑對方的身手還有表現出來的那股淩冽的氣息,男生知道外麵站著的那個人和他們身份一樣都是實驗體。
那一定是第三級的實驗體,和他們二級有天壤之彆。
就在男生伸長脖子想看清楚瘦高男生的樣子時,黑影似乎有所察覺,他轉過頭來。
寒冽的眼神,猶如鋒刃尖銳,穿透黑暗,直視向了男生。
隔了段不算近的距離,但在瘦高男生視線投過來的一瞬間,小眼睛直接被駭得倒抽了一口冷氣。
他被懾得直往房間裡退,心臟砰砰砰地快跳到嗓子眼。
他退到屋子裡喘,息不定,男生陰冷的眼神好像黏在皮膚上,冷血爬行動物一般冰冷和殘酷無情。
殷爻是側身站著的,按理來說外麵那名三級實驗體應該不會看到他。
但當對方目光轉移過來時,一股冰冷似頓時籠罩全身。
讓殷爻感到奇怪的是,這股冰冷有種熟悉感。
似曾相似。
站在一群倒地的警衛中央,那名渾身冷颯的男生隻是往殷爻他們這裡看了幾秒鐘。
隨後他就快速離開了。
隻剩躺著地上痛苦吟呻的一群警衛。
三樓上,殷爻他們看著樓下發生的意外的這一幕。
幾個人愣怔了好一會。
“衣服找到了,先拿著,跳下樓。”殷爻回頭見有人找到了衣服。
原本他的打算是換上這些衣服,然後把脫下來的衣服包裹上某些東西,扔出去,用來聲東擊西,好幫助他們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