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爻沒再關注男人那裡, 因為他差不多已經確認男人就是傲慢。
剩下還有三個,憤怒,懶惰, □□。
女人突然出聲和精英男對上, 表現出來的憤怒讓殷爻心中微微一凝。
包括他自己的選擇, 都是沉默不搭理精英男, 而女人卻站出來,嚴厲指責男人。
就這個態度而言, 是值得讚揚的。
所以如果女人是憤怒的話,殷爻舌尖勾了勾嘴角,忽然就有點不希望精英男之後出事的會是女人。
“你之前去過舞會嗎?我好像有點印象。”殷爻淡然的眸子落到女人身上。
不光是不想女人被憤怒給支配了, 其實殷爻也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改變一點東西。
女人聽到殷爻出聲問她話, 她轉頭過去,眼瞳裡的怒氣還在。
“去過。”女人點頭, 她看向殷爻的視線雖然沒有太多的友善, 但也沒有過多惡意。
說實話,她本人同樣有點羨慕和嫉妒殷爻,殷爻身邊那個男人一看就和他們不同。
能夠攀附上那樣的男人, 在這個恐怖遊戲裡, 就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不過這種嫉妒是正常的,能夠控製住的。
更多的,女人心裡認為的,每個人的命運都是既定, 而要改變自身命運,用自己的雙手,比求助彆人要好得多。
所以儘管嫉妒著,卻不會像前麵那個人,會覺得為什麼賀采爵選中的不是自己。
女人在和賀采爵目光的一個對視裡,就能清楚一個事。
那個男人不會看上她,不管她做什麼,都無法打動男人的心。
“我就覺得你挺麵熟的,原來前麵就一起通關過。”殷爻嘴角一抹淺淺上揚的弧度。
對比他先前和精英男聊天時麵孔裡的平淡,和女人交談時,明顯熱情不少。
精英男注意到這點後,傲慢地嗬了一聲。
他還以為殷爻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也會去同情這些弱者,在他看來,像女人這類存在,這個遊戲裡就是拖後腿、多餘的存在。
精英男搖搖頭,神態裡明顯有著失望。
殷爻在男人冷笑的時候就瞥了一眼,後來又見精英男搖頭。
“我們會安全出去的!”殷爻本來不準備多說,這時多加了這一句。
他說這話是看著女人說的,進到這個負十八樓以來,還沒有一個人對女人說過這句話。
她聽到更多的是‘我們出不去’,或者會死在這裡一類。
突然有人用十分平靜的語氣和她說他們能出去,女人心口巨顫,她張了張嘴唇,看著想說點什麼,但後來閉上了嘴巴,沒有出聲。
隻是那之後她看向殷爻的眼神,分明和先前不同,多了點彆的東西。
經過和殷爻簡單幾句話的交談,女人臉上的憤怒瞬間淡化了。
女人身邊挨著坐著一名年齡和殷爻相差不太多的女生,女生穿著一身運動服,她似乎始終都沒怎麼說過話,存在感有點弱。
其他大多數的人,也差不多和她一樣。
畢竟這裡的大家,就隻有殷爻沒有被關進鏡子房間裡。
在玻璃房間裡時,許多人為了尋找一個出口,就花了不少力氣,這戶來到這個房間,又接連目睹了幾個人的慘死,這些人的死都有點征兆。
不知道下一個具體是誰,最好的方法就是安靜待著,什麼都不要亂說,什麼都不要亂做。
看到一個個人都鷓鴣一樣縮著脖子,要是地上有條地縫,估計都能鑽進去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越看就覺得好笑。
精英男不加收斂,想笑即刻就笑了出來。
笑聲不大,但在這個房間裡卻異常突兀,不少人目光看向他,那名短發的女學生也身體猛地顫了下,然後抬頭看了眼精英男。
她坐在角落裡,臉上掠過一瞬的驚恐和慌亂,盯向精英男的時候,分明就特彆驚恐,似乎馬上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
比較湊巧,殷爻餘光剛好往女生那裡瞥過去。
這一瞥,殷爻下顎抬起一點弧度,甚至他還敏銳注意到女生在微微搖頭。
搖頭做什麼?
這個疑問剛起,女生對他人的視線特彆的敏銳,當即眼睛一轉,對上了殷爻的眼。
殷爻瞳色比常人得淺很多,琉璃石一樣明亮通透,女生一和殷爻四目相對,就被那雙通透的眼給瞬間看透了所有想法一樣,她慌張不已地躲開眼,兩隻手緊緊攪在了一起。
她要是不避開眼,殷爻可能還覺得沒什麼問題,畢竟這樣的情況下,會恐懼很正常。
但女生避得太快,目光裡全是躲閃,儼然怕被人看透什麼。
她身體往沙發角落裡移動,看著像恨不得立馬站起來,找個地方藏起來。
殷爻收回視線,突然他眼瞳微微一縮,殷爻想起來一個細節,在他和女人說話時,女生似乎拿手拉過女人的衣服,那個行為雖然看起來很小,卻能夠讓人看出來,短發女生是在試圖讓女人冷靜下來。
再次看向女生的神色和剛剛不太一樣。
想想其實也有這個可能,殷爻隻是占了穿越者這個身份,但不表示這些世界的人就沒有能發現問題的。
畢竟一切線索都那名明確。
聰明點的,也許看到最開始空出來的數字七,也許就能猜到一點。
殷爻有理由相信女生肯定也察覺了這些線索之前的聯係。
所以才在女人表現憤怒的時候,企圖去阻止女人。
但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不會也是違規,所以阻止的行為沒有太大。
殷爻盯著女生看的時間有點久了。
至少比其他人久,他身邊的賀采爵本來閉著眼在假寐,正好睜開眼,這一睜開就看見殷爻盯著一個長相清秀的同齡女生在看。
心頭一股妒火躥起來,賀采爵在一把扣住殷爻手腕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知道應該放開手的,隻是殷爻看過來的眼眸裡璀璨明亮的光,在那一刻深深地吸引著賀采爵,賀采爵明明理智還在,理智和身體驟然分離開,他另一手扣住了殷爻的後腦勺,跟著吻上殷爻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他的嘴唇。
極致柔軟的觸感,在觸及到的那一瞬,賀采爵甚至感受到了一股躥上頭皮,讓頭皮陣陣發麻的感覺。
賀采爵黑眸深處有明顯的慾望浮出來,一開始殷爻沒察覺到,但在賀采爵打算用舌頭抵開他嘴唇的時候,殷爻突然驚醒過來,這一驚醒殷爻眼瞳直接緊縮,他咬緊牙關,臉猛的往旁邊錯開。
扣在後腦勺的掌力道加大,扣著殷爻覺得頭皮都有點疼。
殷爻抬手抓住了賀采爵的手腕,賀采爵眼神在某一刻變得異常殘忍和危險,像是盯上了獵物的捕食者,下一秒就會撲到獵物身上,將獵物的喉嚨給咬斷。
手腕上溫熱的觸感一點點把賀采爵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賀采爵眨了下眼,把扣著殷爻後腦勺上的手給拿開。
他定睛往殷爻臉上看去,看到了明顯的震驚和擔憂。
兩人這邊突然親在一起,著實讓屋裡大家都驚了驚。
知道兩人是一對,但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還有心思接吻,不得不說眾人都麵露異樣。
殷爻這邊同樣詫異,甚至他的詫異比大家更甚。
賀采爵在殷爻透亮的眼眸下,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能絕對掌控自己慾望的。
但在這場意外的遊戲裡,賀采爵意識到原來不是。
他當然明白,如果換成其他時候,他可能不會這麼控製不了,有這個遊戲的關係,在一定程度上會放大人心底的隱念。
賀采爵站起身,離開了沙發,打算暫時和殷爻保持一點距離。
不和殷爻靠得太近,這樣或許就不會受到蠱惑,從而沾上色慾。
殷爻當然知道賀采爵為什麼會突然一聲不吭地就離開,因而對於賀采爵滿臉的陰冷,殷爻也就什麼都沒有多說。
他不說,落在其他人眼裡,發現兩人間氣氛突然就糟糕起來,立刻就聯想猜測是不是剛剛殷爻的拒絕行為激怒了賀采爵。
這裡人太多,賀采爵為了不做出什麼傷害到殷爻的事,所以才走到一邊去冷靜。
甚至還有人在猜測是不是賀采爵是強迫殷爻的,因為不管從哪個方麵看,都覺得殷爻不像是那種會依附另外一個男人的存在。
這樣想的人,一直都沒有忘記,先前是殷爻拿石塊砸破玻璃牆,使得他們不至於會繼續呆在那間沒有食物也沒有一滴水的房間裡。
賀采爵雖然給人透露出一種絕對強大的信息,但這是在恐怖遊戲裡,就遊戲這些設置,似乎也不是非得要很強大才能順利通關。
十多個人,心思各異。
殷爻沒有去關注太多人對他的看法,他第一時間是看向那名短發女生。
和他預料的一樣,女生這時視線瞧著走遠的賀采爵的背影。
目光中流露出來和先前看精英男還有憤怒的女人幾乎如出一轍。
緩緩收回注目,殷爻眸光沉暗,他意識到自己把這個恐怖遊戲想得太簡單了。
他直接把自己和他男人給排除在外,賀采爵剛剛突然的這個行為,像個警鐘狠狠在殷爻腦海裡敲擊了一下。
讓殷爻清楚他們不會是例外。
心中歎息了一聲,先前女人那裡憤怒的消散,同時也給了殷爻一點自信,隻要他和賀采爵保持一定的距離,彼此不再觸對方,色慾這個應該就能避免。
想到這裡,殷爻抬眸凝視他男人遠去的背影。
恍然裡,殷爻又覺得事情可能不會這樣簡單。
精英男瞧著殷爻擰起的眉頭,殷爻剛才對女人溫和的態度,似乎在打他的臉。
這會看殷爻情緒不佳,精英男則露出舒暢的表情。
本來還想搭一搭賀采爵,現在看來似乎沒什麼必要。
他靠自己就行了。
最好這裡的人都死光,剩他一個。
弱者還是消失得比較好。
精英男眉目都染儘傲慢,這個時候開始打從心底裡看不起周圍的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