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一連串的樹枝折斷聲提醒著封行朗:再不想辦法離開這輛越野車,最終的結果隻能是陪同這輛越野車一起葬身在這褐泥般濁浪滔天的河裡了!
封行朗小心翼翼的輕籲著,四下環看之際,發現了掉落在右側車門口處的手機。
‘哢噠’一聲,封行朗先行解開了身上的安全帶,探手過來想撿拾起手機……
“咯嘣”脆響,油鬆再次發出警告的斷裂聲,前車頭隨著封行朗重心的改變而下墜了半米之多。
封行朗清楚的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浪費時間了,這些油鬆根本支撐不了這輛越野車的重量。
萬幸的是,左側的車門竟然沒費力就打了開來,‘咯嘣’……
在油鬆發出第三次警告聲時,封行朗顧不得左腿上鑽心刺骨的疼痛,吃疼的鑽出了越野車,整個人蕩過去抱住了另一顆油鬆的乾枝,並一鼓作氣的攀爬到油鬆的樹根處。
封行朗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聽到越野車墜落懸崖濁浪之中。
總算是暫時撿回了一條命!
可封行朗並有劫後重生的喜悅,當他抬頭看了一眼頭頂差不多有七八十米高的山路時,他整個人又黯然了下去。
左腿上的疼痛接踵而至,疼得封行朗一陣咬牙切齒。
應該是斷了!
封行朗折斷兩根樹枝,用領帶和皮帶將自己的斷腿暫時固定了一下。
再次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那七十多米之高的山路,封行朗放棄了帶著斷腿攀爬上去的打算。
即便真爬上去了,自己的那條斷腿也早怕是廢了!
封行朗可不想自己的後半生在輪椅和拐杖之間度過!
東方已經泛起了魚肚白,好在天空慢慢的放亮起來。封行朗一邊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以恢複體力,側耳細聽著上麵的動靜。
良久,都沒有聽到一絲有人、或是車輛經過的聲音。
唯一能讓封行朗放鬆心境的,就隻剩下那半山腰的美景了。
一道紅霞,慢慢兒擴大了它的範圍,加強了它的光亮,劃過那美麗的風景線。
這一刻,忍受著劇痛的封行朗,心情難免會有些落寂。
要是剛剛自己隨著那輛越野車一起墜落下了峽穀,那麼自己的人生也就霎時停止了。
會有遺憾麼?
也有,也沒有吧!
有深愛著自己,卻又對他這個丈夫沒信心的妻子;有一個大呼小叫自己為‘混蛋’的親兒子;有視自己如生命的好大哥;還有為了自己的生命忍辱負重當了彆的男人小三的母親……
才三十多歲,正值一個男人意氣風發的年齡,如果就那麼英年早逝了,著實夠淒涼的!
封行朗嘗試著朝山路上嚷叫了幾聲,可他的聲音卻大部分被怒浪給吞沒了。能傳到山路上的少之又少。
丟上去的小石頭,也隻擊打在五十米之多的地方。
直到中午十點左右的時候,封行朗才隱隱約約聽到山路上好像有農用車行駛過來的聲音。
封行朗立刻卯足了力氣,朝著山路上嚷喊求救。
可任由封行朗把嗓子都快喊冒煙了,那輛農用車也沒停下,‘突突突突’的最終還是開走了。
濁浪滔天的河水作響,加上崖壁的陡峭,還有七八十米遠的距離,僅憑自己的嚷喊求救,估計上麵想聽到並發現自己,實在是有些困難。
摸索之際,封行朗從西褲口袋裡掏出了一隻火機。
有救了!
封行朗油鬆的四周拔來一堆的枯草,在點上火機定位風向後,選擇了一個不會殃及自己所坐著的那顆油鬆的下風口,點燃了那堆枯草,並將綠油油的油鬆枝條堆在上麵,製造出濃煙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封行朗越發感覺到自己的斷腿在一點一點兒失去知覺。
雖說經過了止血和固定處理,但如果再這樣不死不活的耗下去,恐怕等來人營救自己時,這條腿也是要廢掉了。
饑餓與困乏雙重襲來,封行朗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發的吃勁兒起來。
難道自己真要冤死在這裡麼?
又等了兩三個小時,封行朗有些支撐不住,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啪噠噠噠……”
封行朗是被山路上掉下來的石子給砸醒的。
然後是一陣刺耳的急刹聲。應該是一輛性能卓越的越野車。
封行朗張口嘴巴想呼喊,可聲音啞然得幾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
饑餓和失血,幾乎抽乾了封行朗所有的氣力,整個人癱軟是利害。
再麼耗下去,自己真會死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峽穀裡。
封行朗點上火機,讓火焰頭炙燒著自己的手掌心,好讓自己在瞬間恢複神智。
方法殘忍,但卻行之有效!
“峽穀裡有活人……有沒有人……幫幫忙!”
可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輛越野車再次啟動,然後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