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順珪搖頭,“若是李義府的話咱們還得戒備一番,賈平安不會,安心吧,來人,送了酒來。”
盧順載說道:“二兄,賈平安對我士族恨之入骨啊!”
“放屁!”盧順珪說道:“他恨的是士族的貪婪,而不是恨士族的誰誰誰。連這個都不明白,難怪你等麵對他時輸的一塌糊塗。”
……
“要不順勢打壓士族?”
有人提議,李敬業接茬,“兄長,要不栽贓吧,就說是士族乾的。”
“我說過了,士族不會,也不敢乾這等事。那麼對手就另有其人。在這等時候不可拉入士族,以至於局勢複雜化,懂不懂?”
一群棒槌,真指望他們鐵定會鬨出大事來。
還不如李義府!
這是賈平安的感覺,然後他愣住了。
是啊!
你看看李義府這些年堪稱是肆無忌憚,跋扈不堪,可這些年來他卻屹立不倒,這便是洞察局勢,知曉分寸的緣故。
這些人連李義府都不如啊!
奸臣,不是那麼好做的!
“陛下得罪的人不少,個人可以忽略,沒有誰會這麼瘋狂,仇恨值也拉不滿。”
“唯有勢力,無數仇恨陛下的人聚集在一起,才敢乾出這等事來。”
賈平安目光炯炯,“這個天下有什麼勢力?”
李敬業說道:“關隴?”
老子諄諄誘導了許久,終於開竅了。
“關隴如今的日子越來越難過,頭麵人物沒了,要緊的是軍權沒了,他們就成了沒爪牙的老虎。”
賈平安說道:“他們如今都在吃老本,本來能一直吃……”
“難道是有什麼事刺激到了他們?”
沈丘問道。
“沒。”
當然有,但賈平安不能說。
大外甥一番話在宮中掀起了波瀾,帝王的屁股坐在哪裡?坐在天下人那裡。
可我們呢?
苟延殘喘的關隴殘餘勢力絕望了。他們本指望等李治完蛋後日子還能好過些,可太子竟然比李治還激進。
當一群絕望的人發現前方全是黑暗時,鋌而走險算什麼?
“他們要動手,首先就得盯住大明宮的大門,守門的軍士們去問問。”
“是。”
“我知曉百騎一直在盯著關隴殘餘,既然他們要動手,最近必然不安分,查!”
刑部去尋大明宮守門的軍士問話,百騎傾巢出動。
“國公看著頗為愜意,這是為何?”
明靜覺得賈平安有些高興。
太子遇襲難道是好事?
“關隴要崩塌了。”
這個延綿多年的政治團體,現在已經走到了末路。
……
“阿耶!”
“乾啥?”
大清早賈平安準備去兵部露個麵。
兜兜說道:“阿耶,今日我要宴客,你來不來?”
“宴客就宴客吧,我就不來了。”
小女孩們的世界賈平安不懂,讓她們自己玩耍。
“可是有人想見你呢!”
兜兜眼巴巴的看著他。
“到時候再說吧。”
賈平安走了。
兜兜回身,“雲章,我要換衣裳,最漂亮的。”
雲章含笑道:“好。”
孩子漸漸大了,知曉要漂亮了。
“兜兜。”
作為最親密的夥伴,王薔第一個趕到。
“今日準備了什麼?”
“準備了好多。”
隨後小夥伴們陸陸續續的趕來。
這些都是貴女,隨行的仆婦們氣勢不凡,讓薑融不禁嘀咕著,“離遠些,彆去搭訕。”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一個仆婦罵道:“猥瑣!”
我是吸貴氣啊!
猥瑣什麼?
一群侍女看著他,目光鄙夷。
薑融灰溜溜的走了。
“這便是賈家?”
貴女們一進門就傻眼了。
“怎地這般普通?”
兜兜說道:“我們家的屋子都是阿耶進了長安城沒多久營造的。”
那時候賈平安還隻是個百騎的小頭目。
“除去更寬敞,其它和百姓家差不多。”
有人嘀咕著。
兜兜也不以為忤,隨即帶著眾人去後院。
“嚶嚶嚶!”
一進後院就看到了阿福。
“哇!好可愛的食鐵獸!”
“你看它在吃竹子,不是吃鐵嗎?”
“兜兜,我們能摸摸它嗎?”
阿福很鬱悶的坐在那裡吃竹子……本來此刻該是它在坊裡巡視的時間,可兜兜卻強留它賣萌營業。
大爺不喜歡這些小女孩啊!
阿福鬱悶不已。
“摸吧。”
兜兜很大方。
於是各種手就愛撫了阿福一番,摸的它想咆哮。可看到兜兜歡喜的模樣……罷了,大爺忍忍。
“走啦。”
兜兜帶著她們進去。
蘇荷出現了。
一番寒暄後,蘇荷說道:“今日來賈家做客還請隨意。”
這是長輩的姿態。
兜兜帶著貴女們去了水池邊。
水池邊上已經擺放了許多圈椅。
圈椅能讓貴女們不必擔心出醜。坐下後,有人送上了茶水。
有人吸吸鼻子,隨即喝了一口。
“咦!這茶怎地有些熟……”
“對了,上次阿翁得了半斤好茶,說是最好的茶葉,我還得了一杯,那茶水清幽無比,但卻還比不上這個。”
這位在姐妹圈裡是有名的品茗專家,眾人一聽趕緊品嘗了一番。
“果然絕妙。”
茶水初入口清雅,接著幽香漸漸濃鬱,就在你皺眉覺得太濃鬱時,那幽香又緩緩釋放在口腔各處。
妙啊!
一群貴女都是吃穿用度的高手,天底下最挑剔的一群人,此刻卻捧著茶杯讚不絕口。
“兜兜,這是什麼茶?”
兜兜說道:“我也不知曉,家裡平日喝的多是這等茶,不過阿耶不許我們喝茶,說孩子喝茶不好。今日也是沾你們的光,這才能喝一杯。”
“還不能喝茶?”
“嗯,阿耶說怕失眠,且等大些再喝。”
“趙國公果然疼愛你。”
兜兜笑道:“不過我央求了阿耶,鴻雁。”
鴻雁帶著人來了。
每人一個精美的竹筒。
竹筒外麵有雕刻畫,各自不同。
“每人一罐茶葉?”王薔歡喜的道:“這茶葉市麵上沒有呢!回家阿翁定然歡喜。”
這手筆……
貴女們一邊歡喜一邊驚訝。
有人把茶杯放在案幾上,突然伸手摸了一下,又俯身仔細看看,甚至還嗅了嗅。
“這是檀木?”
兜兜點頭,“是呀!”
我去!
老賈家待客的案幾都是檀木打造的。
“兜兜,去你屋裡看看吧。”
“好。”
參觀小姐妹的閨房是保留節目。
一進去大夥兒都有些傻眼了。
“這是什麼牆壁?怎地有些粉紅?”
牆壁不知是用什麼染料塗抹成了粉紅色。
少女心啊!
一群貴女兩眼冒星星。
羨慕了!
實名羨慕!
“呀!這床……”
床的木料竟然是有些人不認識的。
“阿耶說是什麼紫檀木,反正我也不懂。”
兜兜有些不滿的道:“這木頭好硬,上次我撞到了額頭,疼的我捶了床頭幾下,結果手更疼。”
眾人不禁笑了。
“那是誰的字?”
有人眼尖走到了牆邊。
“竟然是閻公的畫?還是仕女圖!”
閻立本的畫堪稱是獨步大唐,關鍵是老閻很忙,沒空用字畫來結交誰,所以他的字畫堪稱是千金難求。
可此刻兜兜的臥室裡就掛著一幅。
而且是閻立本從未傳世的仕女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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