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邈笑道:“你阿耶稱老夫為孫爺爺,你該如何稱呼?”
這玩笑把緊張的氣氛衝散了些,賈昱赧然,“卻是不好稱呼。”
杜賀進來,低聲道:“刑部的人想讓陳進法去問話。”
賈昱眸色微冷,“告訴他們,想問話來賈家。”
杜賀出去交代,賈昱俯身看看賈洪,伸手摸摸他的胖臉,低聲道:“好起來,要好起來。”
他轉身出了房間,去了前院。
“這是刑部的吩咐。”
一個官員有些惱火,“此事宮中震怒,刑部奉命查探,若是陳員外郎不去,刑部如何查探?”
陳進法站在邊上,眸色呆滯,“此事……我該說的都說了。”
官員冷冷的道:“這是必須的法子。”
“大郎君。”
幾個護衛看向後院方向,賈昱出來了。
陳進法拱手,急切問道:“如何了?”
賈昱搖頭,陳進法心中凜然,才想到賈平安讓賈洪和賈東在外隱瞞出身的吩咐,覺得自己是昏頭了。
官員拱手,“陳員外郎在賈家何意?”
在他看來,陳進法來賈家更像是躲避什麼。
賈昱眯眼看著他,“今夜百騎與刑部都出動了,此事百騎為主,百騎已經問過了話,刑部想問什麼,隻管去尋百騎。至於陳員外郎在賈家還有事。”
官員怒了,“此乃公事,趙國公不在,小公爺這是要蔑視刑部嗎?”
賈昱冷冷的道:“你若是不滿,隻管去說。至於現在,且去!”
官員跺腳走了,賈昱目視他離去,輕聲道:“二郎還未醒。”
陳進法雙手捂臉,用力的搓動了幾下,聲音有些含糊,“我無顏再見國公。”
“這不是你的事。”賈昱冷靜的道:“賈氏能分清誰是朋友,誰是敵人。二郎定然是看到了你的不妥之處,這才跟了去,隨即他果斷出手,我……以他為榮。”
這話是在安撫陳進法。
陳進法淚水縱橫,“國公對我恩重如山,我卻帶累了二郎君,我……我……”
賈昱搖頭,這時徐小魚帶著一身露水回來了。
“誰?”賈昱平靜問道。
徐小魚喘息了幾下,杜賀吩咐道:“曹二還在守著,叫他趕緊弄了一碗熱湯來給小魚驅寒。”
徐小魚喘息幾下,說道:“查清了一個。中書侍郎李元奇鼓動出兵吐蕃最為激烈,他和軍中幾位將領最近交往過密,就在先前,我潛入進了李家,有六批人來訪,神色緊張。”
“再尋找證據,坐實了。”杜賀咬牙切齒的道:“查清楚了,便為二郎君報仇。”
“二郎死不了!”賈昱眸色冰冷,“李元奇……帶路!”
杜賀愕然,“大郎君去何處?”
賈昱伸手,有護衛遞上了橫刀。
賈昱沉聲道:“看好家中,我去去就來。”
杜賀:“……”
那些護衛的眸中卻多了敬佩之意。
賈平安不在,這個家仿佛就失去了主心骨,大家都覺得這幾年賈家的日子會很平淡如水,會很低調。
可賈昱的反應卻讓人為之一震。
杜賀壓低嗓門,“大郎君是去威脅?”
賈昱不答,帶著人出了家門。
今日薑融仿佛知曉些什麼,親自守在了坊門處,見賈昱帶著人過來,也不問,擺擺手說:“開門。”
吱呀……
沉重的坊門打開,賈昱頷首,帶著人策馬衝了出去。
身後,薑融歎道:“老夫仿佛看到了當年的國公。”
街上有人大喝,“何人犯夜禁,止步!”
賈昱減速,一隊金吾衛的軍士上前喝問。
“賈昱。”
賈昱微笑著。
帶隊的將領把火把遞過來些,辨認了一番後,皺眉道,“小公爺這是去何處?”
賈昱說道:“走親戚。”
大晚上走什麼親戚?
將領見他帶著橫刀,心中一凜,剛想拒絕,可見賈昱眉間似乎有厲色,難免聯想到了些什麼,就吩咐道:“讓開。”
李元奇正在家中,此刻在書房裡一人飲酒,神色平靜。
馬蹄聲在李家外麵止住,有人叩門。
門子開了側門,見是一群大漢,為首的是個年輕人,就問道:“這大半夜的,你等來此何事?”
能犯夜禁的人不是有急事就是身份不簡單,所以門子的姿態也不高。
年輕人微笑問道:“李侍郎可在?”
門子想到了今夜來的多批客人,點頭道:“在書房。”
年輕人笑意更盛,“帶路。”
門子笑道:“且等我去稟告……”
他轉身進去,可年輕人卻帶著人跟了進來。
門子嘟囔,“不懂規矩。不過今夜的客人好似都不懂規矩,個個都急心火燎的。”
到了書房外,門子說道:“阿郎,有客人。”
“誰啊!”
李元奇皺眉起身出來。
那些人遇到事兒慌裡慌張的,紛紛來尋他討要主意。可他能有什麼主意?唯有的法子就是鎮定罷了。
他走到門邊,見外麵是個年輕人,就蹙眉問道:“何事?”
年輕人微笑,“截殺陳進法可是你的主意?”
李元奇的眼皮子瘋狂蹦跳了一下,被年輕人看的清清楚楚的。
“胡言亂語。”李元奇握緊右拳,心想宮中若是發現了證據想拿他,那來的必然是百騎,而不是一個年輕人。他心中一定,微怒喝問,“你是誰?”
年輕人拔刀,毫不猶豫的把橫刀捅進了李元奇的小腹中,輕聲道:“我叫賈昱!”:,,.,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