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餘文的嗓門有些小,老許真的不滿意。
餘文就提高了嗓門,“許使君為了華州百姓……”
許敬宗搖頭,廖全提醒道:“再大聲些。”
百姓越來越多了,聲音不夠大,怎麼能讓所有人知道許敬宗的壯舉?
“許使君為了……”
“再大聲些。”
“許使君為了……為了……”
破了!
餘文的破音格外刺耳,許敬宗歎息一聲,“廖全,你去。”
廖全上去,餘文下來,難掩失望。
“許使君為了華州百姓,把家產典當一空,換了兩萬貫,全數收購竹器……”
那些百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從未有人這般為百姓著想過,為百姓破家更是不能。而老許頂著個奸臣的名頭來到了華州,卻接二連三的帶給了大家好處。
一個老人顫顫巍巍的過來,許敬宗趕緊迎過去。
老人含淚道:“使君破家為民,可以往我等還以為使君是個奸臣……”
許敬宗不自在的摸摸胡須。
“可使君查清了梁波的貪腐,為咱們去和豪紳爭奪荒地,這次更是舍家為了咱們……老夫……”
老人老淚縱橫的就想下跪,許敬宗趕緊拉住他,“無需如此!無需如此!”
他想起了上次開荒時自己落淚後百姓的感動,就再次使出了幻想的絕招,淚水滑落下來。
“使君落淚了。”
百姓感動了,以至於不舍離去,最後許敬宗再度落淚,這才送走了他們。
老夫又得分了呀!
許敬宗頗為滿意,回身對餘文說道:“要練練嗓門,這樣,從明日起,你每日早起來州衙,衝著外麵高喊某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喊十遍。”
瞬間餘文就想死。
可許敬宗在看著他,所以他隻能謙遜的道:“下官怕是……”
“怎地?陛下這般仁慈,你不願意?”許敬宗把臉一板,餘文趕緊笑道:“哪裡,下官明日就開始喊。”
於是等第二天早上賈平安來州衙時,就看到了餘文站在大門外叫喊。
“某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賈平安聽出了羞恥的味道,也就是說,餘文是不樂意喊這些話的。於是他就走近了些。
被人盯著喊口號,餘文的臉都紅了,越發的羞恥,就瞪了賈平安一眼。可賈平安恍若未覺,嬉笑著盯住了他。
“某對陛下忠心耿耿……”
除去老許這個奇葩之外,沒人願意當眾對李治表忠心,很羞恥的好不好。
賈平安聽了九遍,若非有事,他真心想繼續聽下去。
進去尋到了許敬宗,老賊正愜意的在喝茶。
“使君可知曉昨日那番話壞事了?”賈平安一來就翻臉。
“壞什麼事?”許敬宗依舊沉浸在成功之中。
“本來百姓信心十足,可使君卻落淚了,楊家塢有人說使君怕是沒啥信心,落淚也是擔心那兩萬貫會打水漂。這下都沒精打采的。”
許敬宗一驚,“這……昨日老夫隻是想感動百姓,竟然如此嗎?”
“這和廝殺是一個道理。”賈平安覺得調教老許的重任很艱難,“廝殺之前,要給他們信心,而不是讓大家惶然。”
“百姓都無精打采嗎?”許敬宗覺得自己太失敗了。
“不,大部分很精神。”賈平安神色古怪的道。
“為何?”許敬宗不解的問道。
“大家都想從那兩萬貫裡分一杯羹,多做多得,這不都瘋了。”
這是在薅羊毛,大部分百姓在爭先恐後的薅老許的毛。
“那該怎麼辦?”成為肥羊的許敬宗很鬱悶,覺得有些冷。
“使君,你也做起來吧。”
“做什麼?”
“做竹器。”
“可老夫不會。”
“尋個工匠就是了。”
……
華州就是今天華山周邊那一大坨,曆來都是關中要地。關於華州的竹器,這個並非是爵士杜撰,那地方後世,也就是今天,就是國內著名的竹器之鄉,書裡隻是把這個時間點提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