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禦醫乾咳提醒他彆浪,可老許壓根不理。
他的小智囊來信,這多半是好事。
接過書信,許敬宗先看了封口,那裡有一條細微的墨痕,不仔細看壓根沒法發現。這是賈平安和他的約定,一旦信被拆開,就代表來人不可靠,當即拿下。
那條線依舊筆直,許敬宗知道沒問題。
信裡賈平安分析了目前的局勢,一句話,老許最好儘快回到工作崗位上去,把住雍州刺史這個職位。否則一旦被彆人拿走了,皇帝會有些被動。而他主動‘帶傷上班’,‘重傷不下火線’的行徑,自然能加分不少。
老許眯眼,“老夫覺著有些精神了,想著……要不回去視事?”
禦醫想死,覺得他是在羞辱自己的專業能力。
“這等傷,沒有一兩個月好不了。”你見過誰的心脈受傷後,沒多久就活蹦亂跳去上班的?
“那就用門板抬著去。”老許很堅定,他迫不及待的想去刷分了,順帶還能刷刷皇帝的好感。
至於書信後麵賈平安隨口提及的楊鬆鬥毆之事,老許壓根沒當回事,“告訴來人,此事老夫知曉了,自然會秉公處置。”
門子出去回話,把薑融激動的……
回到道德坊後,薑融去了賈家,把事情說了,最後激動的道:“某竟然能和許使君說話,真是祖墳冒青煙了。”
這年頭百姓遇到大官還能殘留些平常心,因為大官對他們沒用。而薑融這等低階官吏麵對大佬時,節操反而沒有下限。
“小事。”
賈平安沒當回事,薑融去給楊鬆家裡傳話,楊鬆的老母非得要來磕頭,賈平安哪裡能受,板著臉說道:“再這般,某就不管了。”
第二天賈平安特地起早,阿福掛在他的身上嚶嚶嚶,兩個爪子習慣性的抓住了他的胸前兩點。
“某要去上衙掙錢,給你買竹子吃!”賈平安把阿福丟給表兄,一溜煙就跑了。
鼓聲起,坊門開。
賈平安騎馬第一個衝了出去,兩個性子急的坊民就罵道:“急著去投胎呢?”
啪啪!
這二人一人挨了一巴掌,剛想發怒,卻看到動手的是薑融。
“禍出口出,滾蛋!”
二人跑出去,納悶的道:“這坊正怎麼開始維護賈平安了?”
賈師傅也聽到了那話,若是往日他定然要回頭收拾人,可今日卻沒工夫。
他一路往老許家去,半路上就看到了一扇門板。
臥槽!
為啥不是馬車?
一扇門板上,許敬宗靜靜的躺著,四個仆役輪換抬著,緩步前行。
周圍的行人默默看著。
“這是誰?”
“許使君。”
“他上次為百姓請命,拆除了那些碾磑,被刺殺。如今他傷還沒好就出來了,還穿了官服,多半是要去上衙。”
“他不要命了?”
“許公……哎!好人呐!”
“不,是清官!”
許敬宗就這麼被抬著去了州府,官吏們見了也大吃一驚。
“老夫……”老許‘虛弱的’道:“食君之祿,就得做事,每日……每日在家歇著,老夫心中不安,就來了。”
有人感動的落淚,有人茫然……
這是奸臣許?
今年的敬業福就是老許的了!
“提了楊鬆來問話。”
一諾千金四個大字在老許的頭頂上蕩漾著。
他就斜靠在座位上,身後兩個小吏含淚扶著他,仿佛他下一刻就會倒下,永不醒來。
老許看看周圍的反應,知道自己這一波算是圓滿了,此後州府的官吏大多會視他為忠臣。
這一波……值了!
……
賈平安知道老許這一波鐵定成功,就放心的回了百騎。
“見過賈文書。”
守門的百騎竟然拱手行禮,以往他們對這些文書都是愛理不理的,這是給賈平安的待遇升級了!
賈平安覺得有趣,就轉身回去。
這是要早退?
兩個百騎有些好奇。
稍後賈平安又來了,二人拱手:“見過賈文書。”
賈平安頷首示意,緩緩進去。
他體驗了一番做官的味道,覺得確實過癮,就再來一次。
這季節熱,也就是早上涼爽些。
包東就坐在值房外麵的石板台階上,身邊放著一個打開的油紙包,裡麵是幾張胡餅。
他翹著二郎腿,左腳丫赤果,雙手在指縫間來回的搓動著,嘴裡還嘶嘶有聲,一臉銷魂模樣。
“哦……”
“大清早就搓!”賈平安真心受不了他這個。
包東用力搓了幾次,然後嗅嗅手指頭,這才穿上襪子,拿起胡餅吃。
這廝竟然不洗手……
唐旭來了,大概是來得及,沒吃早飯,就說道:“給某一張餅。”
這話說的頗有些‘老子當年在城裡吃瓜都不要錢’的氣概。
但凡胃口大的人都有個習慣,那就是護食。
包東不舍的翻著幾張餅,找了一張最小的給唐旭。
“吝嗇的沒出息!”唐旭接過,大口的吃著。
“噴香!”
賈平安乾嘔了一下。
“賈文書!”
外麵有人喊,賈平安出去,卻是個小吏。
“某是州府的,許使君令某前來,有要事請賈文書去一趟。”
……
感謝書友“聚寶山千戶所千戶”的盟主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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