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陽冷哼一聲,“那個賤人,這是被我踢了一腳,就不滿了?”
“怕是陛下的意思。”賈平安覺得李治也可憐,外麵有權臣壓著他;後宮的王氏和蕭氏都是門閥的棋子,他還得一臉興致盎然的陪睡;家裡人也不消停……
高陽側臉看著他,目光睥睨,“你想說什麼?”
肖玲看了賈平安一眼,警告的搖搖頭,示意公主已經發狂了,彆招惹她。
發狂的高陽連太宗皇帝都能頂撞,她隻是對你有些好感,少年……自求多福吧。
賈平安淡淡的道:“日子不好?”
高陽點頭。
賈平安歎息一聲,“多少人想看你的笑話?”
“那又如何?”高陽越發的驕傲了。
“可日子終究是自己過的。”
“嗯。”
“不喜歡,那便遠離。”
這門親事就是個悲劇,高陽不爽,房遺愛也恨不能遠離這個瘋女人。
“嗯。”
“自己樂意就聽聽歌舞,喝喝酒,出去散散心。”
“嗯。”
肖玲的眼珠子都瞪成了魚肚白。
先前公主在後麵砸了許多東西,那模樣讓人確信,就算是皇帝來了也沒用。可現在公主卻乖巧的嗯嗯嗯……
見鬼了!
賈平安鬆了一口氣。
高陽的性子……怎麼說呢,傲嬌,眼高於頂,而且不喜歡約束。
先帝給她尋了個軟弱的駙馬房遺愛,覺得正好讓閨女掌控這個男人。
可高陽不喜歡掌控男人,這娘們其實喜歡的是硬漢。
房遺愛和硬漢自然風馬牛不相及,於是被高陽嫌棄了。
所有人都在說高陽的不是,皇室希望她能謹言慎行,哪怕是做樣子,也要和房遺愛裝作是恩愛夫妻的模樣。
可高陽的脾氣做不來啊!
於是這事兒越管越糟糕,越管高陽的逆反心態越嚴重,後來乾脆怒了,破罐子破摔,說是要造反。
賈平安見她目光茫然,就知道自己順著捋毛的法子對了。
“為何鬨騰?”
高陽的眼中多了不屑,“那個賤人,喝了酒來我這裡鬨,說是以後各走各的道,這般也就罷了,他竟然說再給幾個女人……當我這裡是青樓嗎?”
呃!
房二這是喝多了吧?
絕對是。
“那賤人!”高陽一拍案幾,“我不答應,他說休了我……”
房二看來不隻是喝多了,弄不好有人在背後攛掇。
“我一怒就抽了他一頓。”
“隨後我進宮尋皇帝,讓他廢了我和那賤人的婚事,可皇帝卻左一個大局為重,右一個讓我要賢惠……你讓我如何能忍?”
賈平安想象了一下高陽狠抽房遺愛的畫麵,不禁覺得太美。
“你說誰有理?”高陽怒了,臉蛋緋紅,呼吸急促。
日子都過不下去了,為啥還要勉強在一起?後世遇到這種情況早就離婚了,離婚不成也會分居。
賈平安想了想,“日子是自己的,既然兩看相厭,為何要勉強自己?”
高陽隻覺得腦海裡霹靂一聲,炸的她一怔。
以往她和房遺愛兩看相厭,各玩各的,但依舊覺得是夫妻,所以不時要見麵,甚至一起吃飯。
這就是這個時代的規則,但高陽最喜歡破壞規則。
“是呀!”她悟了,“我若是不想搭理他,閉門就是了,管他作甚?”
她眼睛一亮,“這樣好,他不是說要自己過嗎,如此,肖玲。”
“公主。”肖玲出來。
“以後那賤人再來求見,就說不見!”
這個……
肖玲謹慎的道:“公主,就怕外麵說閒話。”
終歸是夫妻,若是房二吃閉門羹,外麵會說高陽跋扈。
一個侍女來報信,“公主,駙馬來了。”
“不見。”高陽昂首。
侍女低頭,“公主,駙馬求你放過他。”
咦!
房二竟然有這個膽子?
賈平安覺得這是有人在給房二出主意,而目的就是為了激怒高陽。
高陽發狂,衝著李治咆哮,李治不勝其煩……
然後這對姐弟之間的關係漸行漸遠,失去了娘家支持的高陽會越發的瘋狂,如此……到時候收網,用高陽作為突破口,一舉拿下房家,順帶把李恪等人拖進來……
嘖嘖!
老陰比!
賈平安不禁為這個手段驚歎不已。
若非他知曉高陽和房家的結局,壓根就不會想到這些。
侍女還在等待高陽的決斷,大家都覺得兩口子鬨歸鬨,還得要維係一下名義上的夫妻關係。
可高陽才將被賈師傅的一番話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哪裡會在意這個。
這個娘們昂首,不屑的道:“告訴他,從今日起,他不必再來了。”
阿彌陀佛!
賈平安覺得自己救了房家一門老小的命,想來也算是勝造七級浮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