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是哽咽難言啊!
這一波好感,到手了!
一路回到百騎,賈平安尋到了邵鵬。
“邵中官,某有事相求。”
在傳授了刀法之後,賈平安覺得自己和老邵的關係變的更加的密切了。
“何事?”邵鵬在喝茶,邊上的案幾上還殘留著煮茶的痕跡,多半是包東來過了。
“感業寺裡有人病重。”
“郎中……不對,那裡郎中不能去。”邵鵬皺眉,“那些女人就是多餘的,不管是她們的家人還是宮中,都希望她們能安安靜靜的死去,明白嗎?病了,那就熬吧。”
擦!
人性呢?
賈平安怒了,“可那也是人啊!”
“人?”邵鵬冷冷的道:“你去看看那些奴婢,那也是人,可誰把他們當人看了?打死了都無人過問。”
“可那些是先帝的嬪妃。”
邵鵬歎道:“先帝的女人,生了孩子的才是先帝的女人,沒生過孩子的,那是伺候先帝的奴婢,懂了嗎?”
邵鵬能說的這般深刻,真的很難得。
都是奴婢,生死自然不在上位者的眼中。
賈平安明白了。
但他必須要出手。
“邵中官,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邵鵬搖頭,“不是咱不肯出手,奴婢的命就是這樣。”
這是時代的特征,所有人都覺著理所當然。
賈平安一咬牙,“那是某的親戚。”
嗯?
邵鵬目光一冷,“想做好人是好事,但那些先帝的女人卻是忌諱,你瘋了嗎?滾!”
賈平安咬牙,“邵中官,某負責巡查感業寺,有事當稟告,還請邵中官轉達,就說……感業寺中的明空重病,賈平安懇請陛下賜下醫官。”
他必須要賭一把!
賭贏了,武妹妹以後會念著他的好。
賭輸了,大不了被嗬斥,甚至被打棍子。
邵鵬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罷了。”
稍後邵鵬進宮求見。
“何事?”晉州地震這個禍根被解除了威脅,李治的心情頗好。
連目光都溫柔了許多。
邵鵬說道:“陛下,百騎去感業寺巡查,發現有人病重……”
“誰?”李治皺眉,有些不滿。
“叫做什麼明空。”
邵鵬已經準備好了為賈平安開脫的理由:少年正義感爆棚,見不得這等事兒。
李治沉默。
邵鵬心中歎息,剛想為賈平安說話。
“派了醫官去!”
什麼?
邵鵬抬頭,愕然。
連王忠良都驚訝不已。
那些女人不都是被拋棄的奴婢嗎?
陛下這是啥意思?
李治平靜的道:“去吧。”
他想起了那雙入鬢長眉。
王忠良送了邵鵬出去,驚訝的道:“老邵你的膽子可真大,竟然敢為了這等事來求見陛下。不過你的運氣也不錯,陛下今日心情好,這才許了醫官,否則你就等著被收拾吧。”
嗬嗬!
這等示好不過是假人情罷了。
邵鵬對此心中了然,頷首道:“多謝了。”
“好說。”王忠良笑眯眯的目送他遠去,再次進去後,發現皇帝竟然不看奏疏了,而是在踱步。
“陛下,可要歇息一會?”
“出去!”
為啥?
王忠良灰頭土臉的出去。
而邵鵬滿腦子都是迷惑。
稍後他帶著兩個醫官去了百騎。
“小賈,你來。”
他把賈平安招來,問道:“陛下答應了醫官,可為何答應?你莫不是知道些什麼?”
老邵真的是迷惑不解!
賈平安一臉懵逼:“某也不知道!”
武妹妹生病,李治若是不動才怪。
他這次算是一箭雙雕,在李治那裡刷了個儘忠職守的好感,在武妹妹那裡刷了張好人卡。
嘖嘖,哥真是個天才!
……
感業寺。
武媚躺在床上,嘴唇乾裂。
那雙入鬢長眉依舊孤傲,但那雙明眸卻黯淡了許多。
身邊照顧她的女尼歎道:“咱們就是野草,生死聽天由命,你莫要傷心,能活就活吧,不能活……記得下輩子投個好胎,去了普通人家也比進宮強。”
武媚微微搖頭,“醫官呢?”
她不肯如野草般的垂首在塵埃裡,所以但凡有機會,她就要發出光亮,照亮自己。
女尼苦笑道:“這裡不會有醫官來了。在那些人的眼中,咱們儘早死去才好,如此家人可得撫恤,宮中也輕省了許多。”
“這是……”武媚的嗓子沙啞的厲害,“這是巴不得咱們死去?”
“是。”女尼起身道:“彆做美夢了,好生養著,生死就交給老天爺吧。”
那明眸中一下湧起了憤怒和不甘。
“醫官來了,賈文書帶著醫官來了。”
外麵一陣喧嘩。
女尼愕然:“這……怎會有醫官來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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