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幾個小吏在爭風吃醋不可開交,突然一人喊道:“人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孩兒見過大人!”
——平常稱呼父親為阿耶,正式場合稱呼父親為大人。
臥槽!
眾人一看那小吏下巴的胡須,都想讚一句‘某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可大夥兒看向算盤的目光中都帶著侵略性,恨不能一把搶過來。
但更重要的是賈平安這個人,沒他教授,誰知道這玩意怎麼弄?
“大人,孩兒誠心求教。”
那個小吏叩首。
p!
這廝起碼大賈平安十歲以上,這等事兒老賈乾不來,閃身就避開了。
一個官員目光閃爍,“某願請教,若是可以……某願拜師。”
若是小吏認爹拜師是個震撼,那麼官員拜師更讓人心驚。
這時候大唐的官員要想升職不容易,各種考核讓你焦頭爛額,候選更是要比本事,比後台……
而算盤這個計算神器一旦學會了,天然就會高彆人一等。
想想,手下拿著賬目來稟告,你拿著個算盤隨便敲打幾下就出了結果,那名聲……
明察秋毫的名聲妥妥的!
這便是神器啊!
等到以後官吏們人手一個算盤……
從此查賬不說話,一把算盤行天下!
老子不想當你們的爹!賈平安拱手,“某疲憊不堪,先去歇息了。”
“賈文書。”
“大人!”
嘈雜漸漸遠去,賈平安尋了個地方倒頭就睡。
許敬宗吩咐人尋了被子來,親自為賈平安蓋上,又令人在邊上守著。
他自己則是帶著賬冊去了都堂。
都堂全是他的對頭。
但老夫怕個什麼?此去當碾壓!
到了都堂,有人進去稟告。
“許敬宗?”褚遂良皺眉,“他這是來作甚?”
長孫無忌眸色微動,“上次他說先帝托夢,老夫越想越不對勁。”
褚遂良也是這般覺得的。
難道一朝宰相都被許敬宗忽悠了?
“讓他來。”
晚些許敬宗來了,送上賬冊,然後拱手告退。
“站住!”褚遂良叫住了他,問道:“不是明日才送嗎?為何提前了?”
老夫就等著你們發難,褚遂良,來得好!
許敬宗心中暗喜。
“做事為何要守著日子?陛下給了俸祿,就是讓我輩儘心做事,能提早一日就提早一日,否則老夫這心如何能安?”
這是許敬宗?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麵麵相覷,覺得這是魏征。
許敬宗提高了嗓門,慷慨激昂的道:“為官者,當念著百姓的不易,想著陛下的艱難,要主動為百姓排憂解難。給一棍子動一下,說一下動一下,這等官老夫不屑與之同堂,告辭了!”
老夫……怎地像是被一頓亂棍打了的感覺呢?
長孫無忌愕然。
褚遂良出去看了一眼,就見許敬宗昂首往外走,不少官吏都聽到了他剛才的話,神色複雜的目送著他。
臥槽!
這是被許敬宗給踢館了!
褚遂良回身,怒不可遏,“來人!”
長孫無忌起身,“查!”
隨後都堂龐大的吏員們出手了。
第二日中午,結果出來了。
“二位相公,結果並無差錯。”
褚遂良氣笑了,“難道咱們就這麼被他鄙夷了一番?”
長孫無忌沉默。
“輔機,那些人尋了老夫,說晉州之事被無視了,是咱們無能!”
“一派胡言!”長孫無忌的眼中多了殺機,“告訴他們,朝堂需要穩定,彆想著砸鍋,老夫不許!”
褚遂良看了他一眼,然後低頭,“好。”
稍後,李治也得了這個消息。
“許敬宗鬨了都堂?”李治愕然。
王忠良說道:“是,許使君暗諷長孫相公和褚相公做事刻板,整個都堂都聽見了。”
好個心腹啊!
哈哈哈哈!
李治想大笑,但卻板著臉道:“去,嗬斥許敬宗!”
“是!”王忠良覺得老許是做過了。
“另外,去問問。”李治微微皺眉,“許敬宗在朝堂上敢發飆,但在私下……為何也敢了?去問問。”
晚些王忠良帶來了消息。
“陛下,賈平安昨日在雍州州衙,一日半算清了雍州各處的收成,許敬宗提前一日去了都堂,和長孫相公等人辯駁,說要勤勉……”
李治皺眉,“出去。”
為啥?
王忠良出去。
李治等他出去後,突然就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
老許,乾得漂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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