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參軍!”蘇荷換了一身宮女服飾,緊張兮兮的道:“姨母說了,此事有詐,你最好彆動,一動就錯……”
這是後宮,我當然不能動。
一動就會被閹割。
但蘇荷為了自己冒險而來,賈平安心中暗自溫暖。
“還有。”蘇荷習慣性的看看他的胸膛,覺得太平了,不禁傷心。
沒有我的肉。
“還有,皇後昨日和蕭淑妃大鬨了一場,弄不好今日還會來,你要小心些,她們好凶,打架撓人……”
擦!
賈平安想象了一下兩個婦人互相抓撓的畫麵,覺得真精彩,能看到也算是有福氣。
“姨母不許我多待,姨母好凶,我回去啦!”蘇荷癟癟嘴,“那個內侍是姨母的人,可信,晚些皇後要來了會讓他給你報信,你記得躲起來。我走了。”
這妹紙……
賈平安微笑著回去。
這個消息很重要。
他已經有了謀劃,這個消息讓他把謀劃的時間改動了一下。
蕭氏折騰他,那他小小的反擊一下也成。
幾個宮女還在繡,但已經完成了大半。
“這額頭要有王字。”
“放心,都繡兩橫了。”
晚些一隻大型布偶老虎就做好了。
“諸位辛苦了,在此歇息一會兒,晚些再回去。”賈平安也不忙,甚至還主動為幾個宮女打掩護偷懶。
幾個宮女眼花手酸,見他這般知情知趣,不禁都笑了起來。
邊上監控的內侍壓根沒管這個,而且他是宮正蔣涵的人。沒見先前宮正的心頭肉都來和這位少年說話,所以隻要不過分,他壓根就不管。
幾個宮女見他不管,於是膽大了些。
“少年郎在何處做事?”
賈平安笑的靦腆,“阿姐,某在宮外做個小官。”
這聲阿姐叫的甜,幾個宮女漸漸就放開了,不時說些調笑的話。
可賈平安隻是左耳進,右耳出。
他在等消息。
晚些,有人來給內侍傳遞了消息,內侍對賈平安點點頭,示意那話兒要來了。
賈平安叫人拎著布老虎去了蕭氏那邊。
“淑妃,掃把星弄了一隻布做的老虎。”
蕭氏漫不經心的問道:“弄了何用?難道還能鎮壓了那個蠢貨?”
女官搖頭,突然想起了什麼,“淑妃,那隻老虎真大,額頭上一個大大的王字,看著可威風了。”
王字?
好!
好!
好!
蕭氏一拍被褥,然後拍拍粗壯的胸脯,“我竟然覺著好了,胸口也不悶了,扶我出去看看。”
兩個宮女把她扶了出去。
賈平安趕緊回避。
可依舊看到了蕭淑妃的一些模樣。
一看就是個作的。
蕭氏看了一眼老虎的額頭,心想皇帝來了,看到這個王字,也該知道我的意思了吧?
就是王氏作法害我!
而且宮中人看到了,自然會聯想揣測,到時候再讓人散播些謠言,王氏的名聲可就臭l
蕭氏暗爽不已,心想老娘真是睿智,那王氏被這麼一記重擊,怕不是會氣暈去。嗯……最好氣死,如此老娘就能不動刀兵就解決了最大的對頭……
想到這裡,她吩咐道:“去,就說我這裡有事,請陛下來一趟。”
她心滿意足的準備回去,突然想到了什麼,“那掃把星不錯,讓他回去。”
大佬,彆人幫你的忙,你好歹說句好話呀!
女官頭痛,隨後出去尋到了賈平安,“淑妃說你不錯,回去吧。”
賈平安一臉平靜的拱手:“多謝了。”
呀!唇紅齒白的一個少年郎!
女官這才仔細打量了他的相貌,等回到了寢宮時,說道:“那掃把星說是能為淑妃效力,倍感榮幸。”
蕭氏漫不經心的道:“知道了。”
在這等人的眼中,除去自己再無他人。
“皇後來了。”
蕭氏一怔,“她怎地來了?”
外麵,王皇後站在布老虎之前,看著那大大的王字,皇後的架子也端不住了,喝道:“賤人,竟敢這般折辱我嗎?”
身邊的女官咬牙切齒的道:“這蕭氏說夢到老虎撲擊,可卻在寢宮外擺著一個王字老虎,這是暗指皇後出手害她,這不能忍!”
王皇後眯眼看著寢宮,隻覺得一股怒火衝上了頭頂,就指著寢宮厲喝道:“賤人作死,打進去!”
皇後帶來了不少人,可蕭氏這裡的人也不少。
正在趕來的李治遠遠就聽到了喊打喊殺聲,不禁一驚。
“這是為何?”
王忠良心想這就是咱表現忠心的時刻到來了,此刻不上,更待何時?
他說道:“陛下,奴婢去查探一番。”
“好!”
李治點頭,覺得王忠良雖然不會看眼色,但人卻忠心。
王忠良一路飛奔而去,不過幾分鐘就跑了回來。
“陛下!”
他叫的慘烈,還雙手捂著臉。
“這是……”
王忠良放開手……
一張被抓花的臉。
被抓撓過的人都知道那種劇痛,王忠良忍著劇痛說道:“陛下,皇後和蕭淑妃帶著人在群毆。”
李治默然片刻,旋即淡淡的道:“誰看到朕來過了?”
王忠良一愣,心想這是什麼意思?
身後的兩個隨行內侍都醒悟過來了,王忠良慢了一拍,趕緊威脅道:“誰敢胡說八道,咱弄死他。”
李治轉身離去。
前方,王氏和蕭氏在寢宮裡互扔東西。手下的人在群毆,但沒人敢衝著這二位貴人動手。
蕭氏被一個花瓶砸到了額頭,青腫了一塊,她尖叫一聲就撲了過來。
王皇後手拿另一個花瓶奮力揮擊。
呯!
蕭氏指著她,搖搖晃晃的退後幾步,隨後倒地。
事情鬨大了,一頭霧水的皇帝被請了來。
……
“姨母,要吃肉。”
蘇荷在撒嬌,不時又求姨母去幫賈師傅的忙。
“你就不能安生一會兒?”
蔣涵捂額,覺得這個侄女就是屬猴的,坐不住。
“宮正!”
一個宮女悄然而來,臉上寫滿了八卦。
蔣涵問道:“何事?”
蘇荷已經端坐好了,一看就是個淑女。
宮女說道:“先前皇後去了蕭淑妃那裡,不知為何,就帶著人打了進去,兩邊大打出手。後來皇後更是一花瓶砸暈了蕭淑妃,陛下已經趕去了,聽聞很是惱怒,還嗬斥了皇後。”
蔣涵愕然,“竟然這般慘烈?”
以往王皇後和蕭淑妃之間經常鬨騰,可也就是那麼回事,大家互相背後捅刀子,見麵就冷嘲熱諷,有機會就下絆子……
但這等打暈了的事兒從未有過。
她抬頭,“皇後真厲害。”
蘇荷乖巧的點點頭,表示自己很怕。
等宮女一走,蘇荷歡喜的道:“那蕭淑妃被打暈了,定然就沒法去糾纏賈參軍了。”
蔣涵想的卻是宮中的變化。
這一下算是把王氏和蕭氏之間的一層紙給戳破了,以後兩邊下手不會容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
等賈平安得了消息時,也不禁愕然。
他是想借此來讓王皇後發怒,隨後蕭氏就顧著和王皇後糾纏,沒工夫裝神弄鬼,自己也算是解脫了。
可沒想到王皇後竟然這般猛。
他騎著阿寶,想著以後的變化,一路回到了家中。
楊德利今日看著喜滋滋的。
“表兄這是遇到好事了?”
阿福扒拉著他的腿在往上爬,賈平安一手按著它,一手扶著牆。
楊德利得意的道:“今日某找到了一處損耗,竟然是尚書的錯處,尚書很是歡喜,說某就是戶部的好人。”
“那楊尚書沒給你些嘉獎?”
楊纂的身體不好,目前不少人都在虎視眈眈的等他抱病致仕。
“給了。”楊德利想到當時的場景,不禁很是歡喜,“楊尚書說某這等人堪稱是戶部利器,連他都想退避三舍……”
這分明就是說楊德利是鬼見愁啊!
賈平安覺得楊纂不是這等人,就問道:“是多大的損耗?”
楊德利傲然道:“三十餘斤。”
三十多斤糧食的損耗,你竟然當眾說是楊纂的錯漏……
哥!
大哥!
楊德利心情愉悅,吩咐道:“晚飯弄些酒水,某和平安喝一杯。”
杜賀過來,小心翼翼的道:“郎君,表郎君這般……勤勉,以後怕是會人見人怕了。”
他本想說較真,最後卻改成了勤勉。
賈平安也愁這個。
要是表兄以後做到了戶部尚書,怕是皇帝想花一文錢都得和他打擂台。
這究竟是好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