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到了百騎,四巨頭議事。
“小賈,可有興趣收幾個學生?”唐旭突然開口。
賈平安很頭痛,“某學業不精,校尉,目下某並未準備收學生。”
邵鵬沒好氣的道:“小賈為你開了口子,回頭那些人送了子弟過去,他收還是不收?”
唐旭歎息,“小賈有本事也藏著掖著,哎!”
賈平安趁機開溜,說是去禁苑巡查。
晚些外麵有人來尋邵鵬,“邵中官,說是你阿妹來了。”
邵鵬歡喜的起身,“某去看看。”
他走到門邊,又回身道:“老唐,可有錢?”
唐旭去邊上打開了一個櫃子,在櫃子裡摸出一個破爛的坐墊,從裡麵掏啊掏,掏出了一塊銀子。
大唐的貨幣是銅錢和綢緞等,金銀卻不能流通。把銀子放在這裡藏著,裡麵有啥原因……多半是私房錢。
邵鵬接過銀子,也不說謝,隨後就去了皇城外。
皇城外,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正在踱步,八字胡微微翹起,看向邊上婦人的目光有些陰鬱。
一個官員出了皇城,男子隨意看了一眼,眼神依舊陰鬱,閃爍著琢磨的味道。
一個孩子帶著一條狗從邊上跑過,那狗好奇的站在男子的身邊,男子厭惡的罵道:“滾!”
說著他開口,“he……tui!”
狗被吐了唾沫,竟然動都不敢動。
少年回身,眼中有畏懼之色,“阿黃快走。”
那狗猶豫了一下,才緩緩倒退過去。
邊上的婦人看到了這一幕,依舊含笑。
“二娘!”邵鵬出來了,婦人見了歡喜的小跑幾步,然後又止步回身,對男子笑道:“郎君,兄長出來了。”
男子點頭,眼中多了些笑意,但那笑意冷淡。
邵鵬笑著過來,“恒立最近生意如何?”
婦人是邵鵬的妹妹邵二娘,總是笑著。男子是邵鵬的妹夫梁端,字恒立。
梁端微笑道:“最近還好,隻是北邊廝殺,皮毛進貨有些難。二娘……”
他看了邵二娘一眼,“今日二娘說想兄長了,某就說過來看看兄長。陛下登基一年多了,兄長在百騎如何?”
“還是那樣。”
二人寒暄幾句,邵鵬看了看愛笑的妹妹,“皮毛生意要看軍中人的眼色……”
梁端客氣的道:“是啊!有幾個同行就是尋到了軍中的關係,拿到了便宜貨,賺的盆滿缽滿。對了,二娘,給兄長的禮物拿出來。”
邵二娘摸了個東西出來,卻是個小銀猴,看著頗為有趣。
邵鵬笑道:“這個你們自家留著,咱不缺。”
梁端說道:“兄長這是看不起某嗎?”
邵鵬看了他一眼,眼中有些無奈之色,“你的生意,某回頭去問問,但不能擔保……”
梁端笑道:“某知道好歹,兄長問問就好。”
邵鵬眸色微暗,“咱和二娘說說話。”
“某去看看宮中。”梁端就去了皇城門邊往裡看,守門的軍士看在邵鵬的麵上也不好趕他,倒是讓他大搖大擺的。
邵鵬看看妹妹,眼中多了柔色,“好生過日子,什麼生意也比不過自家舒坦。錢掙不完……”
他悄然把銀塊遞過去,邵二娘搖頭,“兄長,你留著。”
邵鵬歎道;“梁端……你拿著,彆告訴他,有啥使喚的就使喚,若是不妥……被欺負狠了,就來尋咱,咱……弄死他!啊!”
邵二娘的眼中多了笑意,“兄長你放心。”
“你就是愛笑,和小時候一般。”邵鵬把銀子遞過去,回頭看了梁端一眼,“生意隻是咱儘力,不過卻難。”
邵二娘眼中多了些羞色,“兄長莫管此事,不過是貪心不足罷了。”
“咱……隻想管你。”邵鵬看著妹妹,眼神溫柔,“你受了委屈莫要忍著,來和為兄說,若是他過分,為兄叫人弄死他!你彆擔心,百騎是陛下的人,他不敢和咱翻臉,彆委屈了自己。”
邵二娘笑道:“他好著呢!”
“他的眼神為兄不喜,太勢利,見人就琢磨,看著陰鬱。這等人翻臉如翻書,你把錢藏好,若是不妥,就帶著孩子來尋咱,咱不受委屈,啊!”
邵二娘點頭應了,眼中有水光閃爍。
“邵中官!”
邵鵬回身,就見賈平安帶著包東走來。
“不是去禁苑了嗎?”邵鵬不禁微怒,一看就知道賈平安是撒謊。
“某馬上去。”賈平安看了邵二娘一眼,微微頷首。
“兄長。”梁端回來了,看了賈平安一眼,說道:“你忙,某就和二娘回去了,隻是某的皮毛生意……”
這人不知趣!
賈平安看了梁端一眼,第一印象就是此人看人的眼神陰沉,看似在琢磨你,可琢磨就琢磨吧,卻有些陰測測的。
這等人他見過不少,所以心中有數。
“皮毛生意?”賈平安笑道:“大唐的皮毛生意,北方居多吧?”
梁端點頭,目光依舊看著大舅子邵鵬。
邵鵬就一個內侍,關係都在百騎內部,哪裡有什麼軍方關係?
但他卻不好拒絕,擔心梁端看輕了妹妹。
他剛想說話,賈平安卻搶先說道:“北方阿史那賀魯謀反,怕是不好進貨吧。”
“是啊!”梁端依舊點頭,卻指望著大舅兄能出手相助。
賈平安看了邵鵬一眼,不出意外的看到了無奈之色。
“某要去禁苑,如此……”賈平安不喜歡梁端這種人,但看在老邵的麵上,就說道:“邵中官認識的職位太高,若是為這等事去求助還不夠丟人的……”
這話有現實基礎,你若是為了進一批凍肉去尋了封疆大吏幫忙,那不是求人,而是羞辱人。
就和你去求一個博生生導師請教幼兒園的數學題一樣荒謬。
梁端的眼中多了異彩,覺得這個大舅兄果然是不凡,以往是不是有些懈怠了。
邵鵬卻暗自苦笑,他哪認識什麼大佬,小賈這話分明就是在為他吹捧。
但事情辦不下來,他卻要擔心妹妹在梁家的遭遇。
男兒都想灑脫,不沾染一絲塵埃,在世間瀟灑而行。可重重情義卻就像是大山,牢牢的壓在他的背上,讓他不得自由。
賈平安笑道:“此事某倒是認識個人。”
梁端這才正眼看著賈平安。
賈平安出手是為了邵鵬,自然不在意他的輕慢,隨口道:“你去皇城外,就說求見左武衛的人,報上賈平安這個名字。”
他對邵鵬微微一笑,“某就是邵中官手下的一個卒子,回頭喝酒。”
梁端這等目光陰沉的人,他沒有興趣認識,隨後上了阿寶,去了禁苑。
梁端半信半疑的道:“兄長,此人不會是……”
他就是個商人,商人在大唐就是個屁,誰都看不起,哪裡敢說去求見左武衛的人?
邵鵬心中感慨萬千,“你且去吧。”
小賈啊!
他本可避開這裡,不管自己的事,可他最終還是來了,伸手了。
不管事情成敗,邵鵬心中感激不儘。
他事情多,而且軍方的事兒內侍不好接觸,就先回去了。
梁端去了皇城門外,說了求見的事兒。
他有些緊張,擔心被看門的軍士喝罵。
作為商人,被喝罵不打緊,隻要能掙到錢就好。
軍士去通稟。
梁端站在那裡,看著很是平靜,對邵二娘說道:“此事怕是難,回頭還得尋兄長幫個忙,若是能成了,咱們給兄長弄塊金子,讓他藏著。”
這是許諾。
就像是等價交換一樣。
邵二娘笑道:“兄長說不用。”
“要的。”梁端有些不安,“你說那人是不是吹噓?兄長也不肯說句話,若是被喝罵了,他也臉上無光啊!”
邵二娘依舊笑道:“定然不會。”
一個軍士跟著出來了,見到梁端後問道:“誰讓你來的?”
梁端心中緊張,鼻尖都見汗了,諂笑道:“是賈平安,說是來尋左武衛報他的名字。”
通稟的軍士點頭,那軍士看了他一眼,“你跟著來。”
梁端心中狂喜,就跟了進去。
一個念頭在腦海裡盤旋著:那個賈平安究竟是誰?竟然能在左武衛這般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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