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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皇宮,賈平安剛想跑路,就看到了唐旭。
“校尉。”賈平安笑著拱手。
唐旭今日得知了許多事兒,此刻見到賈平安頗為唏噓,“你往日在百騎不顯山漏水,誰尋你的麻煩你也隻是一笑了之,某那時還說你寬宏大量。如今才知曉,你這是不與他們一般見識。你有這等學問,百騎怕是容不下你了。”
彆啊!
賈平安覺得自己留在百騎還是挺好的,否則去哪?去六部?還是下去為官。
去六部還行,李勣在,他不必和大佬打擂台。
但很累啊!
而在百騎卻不同,邵鵬縱容他,唐旭睜隻眼閉隻眼,程達早就退出了競爭……
我瘋了才會離開百騎。
想到這裡,賈平安情真意切的道:“校尉對某不薄,邵中官對某不錯,某在百騎就像是在家中一般。外麵誘惑不少,可卻不及家的微暖。校尉彆說了,某哪都不去。”
外麵都是野花,雖然可以采一采,但日子終究是和家花一起度過。
唐旭心中唏噓,回到百騎後說道:“某一直覺著小賈是大才,誰知曉竟然如此大才。他本可去了彆處高就,卻說想留在百騎,這人念舊……老邵,念舊的人都不會差。”
邵鵬也心中歡喜,“咱就說小賈重情義,隻是……”
他突然神色一變,看著唐旭道:“老唐,你莫要擔心。”
“你這話何意?”唐旭不解。
邵鵬歎息一聲,“小賈這般聲名鵲起,陛下定然是要重用的,你這個校尉怕是坐不穩呐!”
“狗內侍!”
唐旭怒了,“小賈豈會盯著百騎?他若是願意,去六部隨意就能混個……混個……”
邵鵬冷笑道:“說下去,咱看你說下去!小賈才多大?去六部能做什麼?郎中吧,小賈估摸著不願意,侍郎他太年輕,你說他能去作甚?”
唐旭卻想通了,笑道:“百騎的統領也就如此,比之六部更差,小賈能看上?哈哈哈哈!”
賈平安是看不上百騎的統領之職,當然,若是李治答應開發些後世錦衣衛和東廠的職責的話,他還能考慮考慮。
到時候作威作福一番,拷打大臣,抄家滅族……
這日子一想就覺著舒坦。
“見過賈參軍。”
道德坊的坊門修補了一下,竟然又裝回去了。
薑融在門外相迎,等賈平安進去時就跟在後麵,這次他換了方式,呼吸不深,但頻率很高,不易被人發現。
坊民們明顯的多了敬畏,一問薑融,卻是因為皇帝來過。
“陛下都來了賈家,賈參軍以後定然是宰相。能和宰相做鄰居,說出去都得意。”
道德坊就是個農業坊,地廣人稀,而且離皇城還遠,上班得起早,貴人都不樂意來這裡住。
所以從這裡就能看出所謂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那種心態,並非人人能有,喊的越凶的,實際上越不舍繁華。
賈平安看到了柴令武。
他已經恢複了,此刻站在前方,微笑道:“倒是好巧。”
好巧?
賈平安看到了左邊的幾個貴婦人,其中就有高陽和巴陵。她們坐在那裡飲酒作樂。
“柴駙馬帶著人來此,說是踏春。”
這年頭無聊,冬天又沒有羽絨服,隻能蹲家裡發呆。夏天太熱,出門難受。所以一年四季就隻有春秋兩季適合貴人們玩耍,於是踏春就成了最熱門的活動。
隻是道德坊裡就這麼個地方,大部分都是耕地,踏什麼春?
高陽正好看過來,眼中春意盎然。
娘的,這是發春吧!
那幾個貴婦人的眼中也多了水光,看來在道德坊得到了滋潤。
“小賈,來飲酒。”
高陽舉手,長袖滑落,露出了一截白嫩的手臂。
地上鋪著上等的布料,擺放著酒菜,真是奢靡啊!
柴令武笑道:“一起?”
“喝一杯。”賈平安看了他一眼,覺得這貨不安好心。
柴令武多半是聽到了些爆炸的風聲,就用踏春的借口來看看情況。
賈平安雙腿交叉,輕鬆就盤坐了下去。
柴令武不知道是腿骨還沒好全,還是因為心有餘悸,坐下去時竟然要扶著巴陵的肩膀。
邊上一個貴婦人用長袖遮臉看了賈平安一眼,對身邊坐著的魁梧男子說道:“好個少年。”
男子抬頭,虎目中全是不屑,“賈平安!”
賈平安微笑,高陽低聲道:“是薛萬徹。”
原來是這頭蠢驢!
那麼邊上的貴婦人多半就是高陽的姑姑丹陽公主了。
傳聞丹陽公主和薛萬徹剛成親沒多久時,因為薛萬徹太蠢,丹陽不肯和他親近,最後還是先帝想了個辦法才解決。
這人看著魁梧,一雙眼中全是不屑之色,果然愚蠢。
薛萬徹廝殺號稱無敵猛將,太宗皇帝說大唐除去李靖之外有三個名將,二李一薛。二李是李勣和李道宗,一薛就是薛萬徹。
但薛萬徹這個名將的名頭全是悍勇無敵換來的,自家帶著數百輕騎遭遇敵軍大隊,他不說跑路,而是衝殺進去。等殺出來後,說敵軍太特娘的不禁打了,咱們再殺回去。
此刻他不屑之極,賈平安卻不搭理,隻是作半個地主,叫人去家中取了些肉脯之內的食物來。
薛萬徹見他不和自己說話,就舉杯道:“可敢與某飲酒?”
這個蠢貨!
賈平安微笑道:“這等酒卻不堪下咽。”
尼瑪!
瞬間所有人……包括高陽都對賈平安怒目而視。
你這話是說咱們都在喝假酒嗎?
啥叫貴人?喝最好的酒,睡最好的男人(女人),這才是貴人的日子。
薛萬徹冷笑道:“你可取來,若是不成,某今日拆了你家大門!”
薛萬徹和賈平安並無矛盾,他去年還在高麗廝殺,殺的高麗人聞風喪膽,此刻在京估摸著時日也不長就得下去任職。
這時候他跟著來道德坊,多半是柴令武和巴陵的傑作。
這夥人的膽子很大,拉攏薛萬徹為啥?
賈平安笑了笑,等宋不出送了酒菜過來後,打開酒壇子,“請。”
薛萬徹提起酒壇子,喊道:“好酒!”
隨後這廝竟然仰頭就喝。
巴陵無語,心想你好歹和賈平安吆喝一聲,讓他也喝啊!灌醉了他不香嗎?
薛萬徹一口氣喝了半壇子,放下壇子後,竟然麵露微笑,“你這人實誠。”
呃!
賈平安被他的邏輯弄的無語。
晚些薛萬徹酒性發作,霍然起身,上馬後喊道:“拿了鐵棍來。”
薑融尋了一根鐵棍,薛萬徹接過,竟然就在道德坊裡疾馳演練衝殺。
一根鐵棍被他耍的和燈草似的,那動作看著富有節奏,看似簡單,可賈平安知曉,若是當麵有敵人,此刻怕是被他殺怕了。
這等悍將讓賈平安想到了他的結局。
因為房遺愛謀反一案,薛萬徹被牽連,隨後被處斬。行刑時他大喊,劊子手竟然被嚇尿了,最後薛萬徹喊他動手,劊子手手軟沒砍掉腦袋……
此刻的薛萬徹依舊喊道:“何不加力!”
劊子手連砍三刀,這才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這樣的猛人,可惜死於愚蠢。
丹陽在看著賈平安,突然開口,“聽聞你大才,許多學問在身,我來問你,這酒為何能烈?”
她坐在薛萬徹的身邊,隻是嗅了嗅,就覺得那股子味道太烈了。
“去偽存真即可。”
賈平安突然覺得這群人都是閒的蛋疼的。
“某回去了。”
他起身,高陽想跟著去,可卻有些難為情。
晚些薛萬徹回來,丹陽覺得賈平安失禮,就說道:“那少年倨傲,問他烈酒何來也不知。”
這話換做後世的意思就是:老公,那小子和我裝比,削他!
薛萬徹酒意散了些,吸吸鼻子,把酒壇子弄過來,突然一拍大腿,“某剛知曉軍中用了什麼酒精殺毒,莫不就是此物?”
他又喝了一口,“就是此物。”
你這個鐵憨憨!
丹陽公主橫了他一眼,薛萬徹說道:“這東西就是他弄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