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妮娘!”程知節起身過去,劈手就把楊煥東揪了起來,罵道:“那是賈家的酒坊,誰讓你去管的?”
楊煥東偏頭看向兵部尚書。
大佬,救命啊!
兵部尚書從未見過這等粗魯的程知節,顫聲道:“和某無關,不關某的事。”
“滾!”
程知節一腳把楊煥東踹了出去,大聲的道:“去稟告陛下,兵部吃飽撐的派了個對頭去賈家,激怒了小賈,還抽打賈家的財產,小賈激怒攻心,心疼不已,就出手鞭責了他。”
兵部尚書麵如土色。
楊煥東如喪考妣。
可事情還沒完,回過頭他們發現賈平安竟然撂挑子了。
哥不乾了!
賈平安溜達到了感業寺,蘇荷進宮,好人陪他進去。
賈平安現在的個子越來越高,好人走在身側暗自揣摩了一下,覺得以後自己怕是隻能到賈參軍的鼻梁下端。
但這個高度……
好人看看賈平安的側臉,覺得少年越發的俊美了,而且還多了些男人氣。
一路巡查過去,那些女人見到他都笑了笑。賈平安注意到一個女尼的手握住卻不成拳,露出了一點銀簪的痕跡。
娘的!
賈平安知曉這裡就和監獄一般,要想獲取好處優待,或是想給外麵傳信,就得去買通那些看守的女尼。
但這事兒近乎於敲詐,而且說句實話,這些女人從進了感業寺後,這等事兒做了不少,可家裡從未給過反饋。
先帝的女人這個標簽被打上後,除去李治把阿姐拉了出去,其他人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就得在這裡青燈古佛的熬過一生。
賈平安對此無能為力,但那些女尼近乎於敲詐的舉動卻讓他有些不滿。
這些女人從宮中出來時幾乎是淨身出門,能藏下些金銀的也是靠著搜查的人睜隻眼閉隻眼的人情。
這些金銀是她們後半生的最後念想,握住這些金銀,她們的心中總會多些希望。
那個女尼賈平安認識,叫做閒清,是宮中派駐感業寺的狠人。
賈平安微微頷首。
“春季菜蔬多了,多給她們些,隻是彆忘了多放油。”
好人隨口應了,賈平安看著她,“閒清對你如何?”
好人眼中多了水霧,心想他竟然關心我?
妹紙,你說話啊!
賈平安滿頭黑線,覺得自己長得這般俊美真是個累贅。
就不能長得平庸些嗎?
美好的皮囊怎麼能比得過美好的心靈。
好人臉一紅,“閒清很凶,就是對住持說話也是板著臉,責打人從不留情。”
就是個狠人,狠人也就罷了,隻要不惹到阿姐和娃娃臉,賈平安可以無視。
但哄騙敲詐這些女人,過了!
賈平安歎道:“你們該早些和某說。不過也不晚,跟著來。”
他轉身回去,閒清正在和那個女人說話,神色凶狠。
“賈參軍。”那女人麵色蒼白,看著很是卑微。
所以女人去哪都行,就是彆進宮。若是沒有阿姐那等本事,進宮就是送菜。
賈平安抓住閒清的手舉起來,閒清尖叫踢腿。賈平安避開,拗了一下她的手腕,手鬆開,一枚銀簪掉了下來。
“賈平安打人了!”
閒清喊叫著,賈平安一巴掌抽去,隨後一拳打在她的小腹上。
閒清跪在地上,張嘴就吐。
賈平安拍拍手,對好人說道:“此事某發現,某處置,你等善後即可。回頭宮中質疑,就照實說。”
好人喊人來綁了閒清,閒清喊道:“我認得宮中的貴人,放開我,放開我!”
這個女人不算太蠢,至少知道不能把自己背後的貴人說出來。
賈平安趁機去了後麵。
“阿姐!”
武媚已經被驚動了,聞聲出來,嗔道:“可是你在鬨騰?”
賈平安見她的臉上多了血色,心中歡喜,說道:“閒清勒索那些女人,我處置了她。”
武媚微微皺眉,“此事你看著就是了。若是要處置,讓她們去。”
在她的眼中,那些女人的死活和小老弟沒有半文錢關係,她們死光了自己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賈平安咧嘴笑了笑,“某隻是看不慣。”
“你!”武媚皺眉看著他,“心軟在仕途上走不遠,會被人利用。那些人就如同是毒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你還年少,莫要心軟。”
賈平安沒有直接回應,就是笑笑。
武媚仔細看著他,覺得少年有正義感,這大概就是本能。但想起自己和母親當年被親戚欺淩時,那些少年可沒見到什麼同情心。
小老弟自然是不同的。
武媚莞爾,“隨你,以後好生做事就是了。”
她知曉自己進宮是為何,皇後希望她對付蕭氏,而皇帝希望她能做後宮的第三極,牽製蕭氏和皇後。
但……我想要全部!
什麼蕭氏,什麼皇後,我都想把她們壓下去。
賈平安看了她一眼,那帽子已經遮不住頭發的形狀了,看著頗為古怪。
這也是阿姐不願出門的緣故吧。
賈平安知曉這一日不遠了,他摸出了一個錦囊,“阿姐,這個你收著。”
武媚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竟然是十多顆金子。她抬頭道:“你給這個作甚?我在這裡也沒法花錢。”
這是給你進宮花的啊!
賈平安很認真的道:“阿姐,以後某若是外出一年半載的,你在感業寺某不放心,若是遇到了麻煩,就把這金子拿去打點,等某回來再說。”
這便是示敵以弱的手段。
武媚本想說不要,但突然想起自己進宮後的處境怕是會很艱難。
“好!”
她收了錦囊,看著賈平安離去,眼中全是期待。
賈平安出去就遇到了好人。
“多謝你了,賈參軍。”好人看來被閒清欺負過,所以頗為歡喜。
“舉手之勞罷了。”賈平安笑著。
春光在感業寺裡處處皆是,那些碧綠的青苔在陰暗處肆意的生長著,賈平安甚至看到了幾株蘑菇。
“賈參軍,你下次何時來?”高人覺得自己該感謝一下賈師傅,比如說做些小東西送給他。
“呃……說不準。”賈平安不想造孽,就拱手告辭。
剛出了禁苑,就見外麵有人在等候。
“大將軍召見。”
老梁啥事尋我?
賈平安一路進了皇城,卻是去了左威衛。
“小賈。”
程知節看著頗為愜意,“酒坊之事你還得要弄起來,兵部那邊會重新派人過去,不可再鬨騰了。”
賈平安茫然道:“某沒鬨騰啊!”
“若非是你,老夫一杯子就砸了過去。”程知節舉起杯子又放下,“就算是楊煥東得意洋洋,你大可來尋了老夫和梁建方,兵部再得意,老夫和老梁站出來他們也得低頭。你這是借機示威,順帶敲打兵部,你擔心兵部漸漸拿住了酒坊,就用了這等手段,卻太過刻意了些!”
這些老家夥的眼睛太毒了,一眼就看穿了賈平安的把戲。
“此事就這樣,不過價錢……”程知節有些惱火,“兵部不願意和你打交道,就問了老夫,酒精的價錢如何算?”
賈平安苦笑道:“某就一人過活,要那麼多錢作甚?到時候有兵部的官員監察,成本多少自然一清二楚,供給軍方的酒精,某按照成本價……”
程知節哪怕再老油條也感動了。
“要不,再加點?”老程也是屬於那種幫親不幫理的。
賈平安大義凜然的道:“某掙錢還有彆的手段,為了將士們出點力,值得!”
程知節過來拍拍他的肩膀,說道:“老夫這便進宮為你請功。”
這……
不要臉如賈平安也有些臉紅。
這事兒不是不掙錢,而是能掙大錢!
順帶還能刷個高風亮節的好感,這一波賺大發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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