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了!
前方有人冷笑,“大言不慚,停了算學的課!”
這是殺手鐧。
但旋即韓瑋就說道:“除非陛下有令,誰能停了我算學授課?”
那些人無計可施,有人威脅道:“若是跟著那個掃把星學了新學,回頭就彆想做官。”
前麵還說什麼讀書不為名利,此刻把臉一剝,活脫脫的一個變色龍。
賈平安不耐煩了,說道:“吵吵什麼?若是不妥,直接分出來就是了。”
周圍鴉雀無聲。
分出來。
這是要分裂國子監。
李治本就不重視國子監,若是算學分裂出去會如何?
喜聞樂見吧。
“回去!”
那些人嘀咕了一陣子,竟然偃旗息鼓了。有人臨走前陰測測的道:“算學的學生,以後不打算為官了嗎?”
這些人人脈寬廣,外加一群權貴子弟,要封殺算學的學生輕而易舉。
算學上下頓時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
李治是支持新學的,若是賈平安建言把算學分出來,他定然會樂見其成。其一國子監沒矛盾了,其二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看看兩邊教出來的學生怎麼樣。
賈平安於是開啟了兩邊同時開課的艱難時光。
國子監裡紛紛擾擾,有人去尋了肖博,說外麵不少人放話,說要打壓算學的學生。
這個可是影響就業問題啊!
國子監的學生出來沒地方接收,以後誰還會來讀?
肖博隻是裝傻,他臉上的傷還沒好,可不敢和那些瘋子糾纏。
“算賬有何用?”
國子監的呼喊甚囂塵上。
王琦冷笑道:“賈平安撐不了多久。”
陳二娘想到那個少年吃癟,不知怎地,竟然有些惆悵。
柴令武聞訊大笑,隨即投入到了自己的大事中。
王悅榮四十五度角仰望著明媚的陽光,有些莫名的憂傷。
半月後,當北征大軍即將回到長安之時,幾個權貴來到了算學。
“某想請兩位學生去家中幫個忙。”
韓瑋得了消息不敢怠慢,飛也似的跑去尋賈平安彙報。
“好事,算是學以致用。”賈平安看著很平靜。
算學借出了幾個學生去權貴家中乾啥?
國子監都在盯著。
很快,這幾個權貴家中都爆出了大事。
“家仆貪汙!”
肖博愕然。
陳寶說道:“祭酒,那些學生一去就重新建賬,把原先的賬目重新理了一次,隨後一一核算,發現了許多問題。”
肖博震驚不已,“這算賬之法這般犀利?”
陳寶點頭,苦笑道:“說個丟人之事,犬子陳翔跟著武陽侯學新學,前陣子在家裡一番折騰,竟然說他母親記賬簡陋,核算不清,被打了一頓後,前日自家悄然把賬本重新理了,發現他母親的賬目不對……”
娘的!
這把自家老娘的臉都給揭了。
肖博覺得這事兒太有趣了,“後來如何?”
陳寶歎道:“下官視而不見,陳翔隨即又被他母親痛打了一頓。”
肖博不禁捧腹大笑,“兒子去揭穿母親藏私房錢之事,這等逆子,打個半死都是活該。”
老娘藏點私房錢容易嗎?老娘十月懷胎,辛苦把你養大容易嗎?你竟然敢把老娘藏私房錢的賬目給查了出來,不死何為?
肖博突然想起一事,“那他可查到了你的事?”
陳寶麵色一變,“那逆子昨夜一夜未睡……不好!”
他拱手,“祭酒,下官身體突感不適……”
可憐的人……肖博點頭,“去吧去吧,記著彆打孩子太狠了。”
……
陳翔鼻青臉腫來到了宮中,坐下後,李元嬰問道:“怎地……挨打了?”
陳翔點頭。
尉遲循毓問道:“這次又是為何?”
陳翔說道:“某昨夜查賬,查到阿耶隱藏了一筆錢,又查到了那幾日阿耶早出晚歸,說是有公事……阿娘說阿耶那幾日回來身上有脂粉味,她懷疑去了青樓,阿耶卻說是阿娘的脂粉味……今日真相大白,阿娘和阿耶吵架。”
叛逆少年楊淵好奇的問道:“那與你何乾?”
陳翔歎道:“他們吵完了,就……一起打某。”
男女混合雙打的滋味不好受。
但算學卻熱鬨了起來。
“借幾個學生可好?”
算學很忙。
經常有權貴出沒,說是來視察一番,準備把子弟送來學學,但最終都是帶著一個或是兩個學生回家。
然後……
“陛下,鄂國公家中查出了家仆貪汙之事,鄂國公出動了。”
尉遲恭大怒,把幾個貪汙的家奴丟在家門口抽打。
李治覺得這個趨勢有些不大對。
“陛下,清河候家中查出了貪腐……”
李治單手托腮看著前方。
瘋了。
就在大部分人不看好算學的情況下,那些權貴紛紛來了算學,隨後讚譽有加,直把算學誇成了天下第一學問。
國子監那些大儒們目瞪口呆。
“這是為何?”
陳寶在國子學視察,聞言淡淡的道:“算學能查賬,能算賬,算的快,還準,你說為何?”
那些權貴可不會管你什麼儒學新學,對我家有用的就是好學問。
所以尉遲恭才把孫兒丟在賈平安的手下,李治把宗室人渣也丟了進去。
現在鬨大發了。
王琦也懵了。
“算學熱了?”
周醒點頭,“算學的學生大多被請了去,如今算學裡空蕩蕩的,那些博士助教都在笑,說是沒想到後娘養的孩子竟然也有這麼一日。”
“為何?”王琦百思不得其解。
“有人請了算學的學生去家中重新整理了賬目,查出了家仆貪腐,眾人紛紛效仿。”
“這不對。”王琦很果斷的道:“此事背後有人,去查?”
等周醒去後,他淡淡的道:“取了針線來。”
陳二娘憂心忡忡的道:“這等東西……女人做的。”
咻!
茶杯飛了過來,陳二娘低頭,“是。”
晚些,王琦穿針引線……
陽光照在他的身上,看著竟然多了一份純真。
陳二娘覺得這人要瘋了。
而周醒很快就查到了此事。
“率先請了算學學生的是梁建方舅子的表弟家。”
艸!
王琦越發白皙的臉上多了明悟,“這是賈平安的手段,新學在算學強行推開,可卻被無數人抵製。他若是不能為算學找到一條路,漸漸的那些人就會疏遠了新學。”
陳二娘心中一震,想起了那個少年,“他這是以利誘之!”
你竟然也知道?
王琦看了她一眼,覺得心很疼。無關情愛,隻是那種獨占欲在作祟,“他讓梁家的親戚請了兩個學生去核算賬目,不管真假都會查出問題,隨後……你要知道,那些權貴看似大方,可最不能忍受仆役貪汙,於是人人心動……算學的學生由此名聲大噪,那些人的抵製頓成笑談。”
“他竟然不動聲色的就解決了此事……”陳二娘麵色微變。
周醒罵道:“那個掃把星!”
晚些,周醒再度回來,歡喜的道:“某讓人去散播消息,說這是賈平安的手筆,恍然大悟之後,那些人定然會越發的痛恨他了……”
王琦抬頭,木然的道:“他早就得罪了那些人,你此刻說了此事,隻會讓人誇讚他手段了得,你……是豕嗎?”
豬隊友周醒愕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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