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東有些尷尬。
這些殺胚!
沈丘麵色難看,“人何在?”
包東看了賈平安一眼,賈平安沒好氣的道:“說!”
包東說道:“先前那幾人和咱們說話,說自家如何了得,有兄弟就說要不試試……”
賈平安笑道:“切磋一番也好,免得你等在百騎坐井觀天!”
可多半是沈丘的人被切磋了。
沈丘起身出去,就見自己的兩個隨從倒在地上,鼻青臉腫的。
他麵色鐵青,“怎麼回事?可是被圍毆了?”
包東叫屈,“除非是對外,否則百騎從不欺負人,先前就是一對一。”
沈丘的人這般水?賈平安皺眉,“可是你出手了?”
沈丘一想也是,唯有包東這等身手才能把他的隨從毫無聲息的乾倒。
包東看向了邊上……
兩個百騎一臉無辜。
沈丘罵道:“無用!”
那兩個隨從緩緩爬起來,低著頭,也不抱怨,顯然是輸的心服口服。
賈平安見他惱火,不禁暗爽不已。
“咱這便去問問。”
兩個隨從被打的沒法見人,沈丘隻能滿肚子火氣去查探此事。
“這是何苦來哉?”
沈丘的隨從是宮中人,而百騎在宮外,兩者唯一的共通點就是皇帝的心腹。
賈平安開始還想著沈丘是不是掌握著一股精銳的力量,可目前看來沒這回事。
“去禁苑看看。”
賈平安覺得該去看看自己的娃娃臉了。
一個百騎擠眉弄眼的,賈平安一腳踹去,“好好說話!”
百騎笑道:“武陽伯,感業寺的住持回家了。”
臥槽!
我的娃娃臉回家了?
賈平安乾咳一聲,“公事要緊。”
包東覺得自己和武陽伯的差距就是臉皮。
賈平安在想要不要去見見蘇荷,可蘇家不一定會開門。
自由戀愛為嘛不能見麵?
賈平安深切的擔憂著自己的娃娃臉被家人養成了女神。
沈丘下午回來了,“此事有些麻煩。”
“為何?”賈平安一臉你辦事無能的嫌棄模樣。
沈丘為之氣結,“於誌寧等人留守長安,咱肯定不能去問他們。”
這等事兒要是捅到了宰相這個級彆,事情就鬨大了,非李治本意。
“問誰?”
賈平安一臉懵,“此等事若是有詔令,定然是中書和門下知情,可我與那兩個地方的官員沒交情。”
沈丘皺眉,“咱就認識門下省的給事中宋善。”
“去問問。”
指使沈丘的感覺太好了,賈平安心中暗樂。
“下衙了。”
時間來不及了。
沈丘突然說道:“可想去看看你的未來娘子?咱知曉她回家了,可你此行乃是公事……因私廢公,咱自然會稟告給陛下。”
“你變壞了。”
賈平安起身,“去,打聽宋善的蹤跡,今夜就把事情弄清楚。”
沈丘微微一笑,“原來這才是你的命脈。”
這貨得意忘形了!
賈平安點頭,“是啊!”
內侍多敏感,賈平安一臉從容,沈丘就想到了自己。
你連命脈都沒有。
他轉身,摸摸頭發,昂首道:“今夜就要消息,咱連夜趕去天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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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蕭淑妃想謀害陛下,否則你這般急切何用?”
賈平安一直不知道沈丘在宮中究竟是乾啥的,如今來看,也混的不怎麼樣。
“你不懂。”
嗬嗬!
賈平安笑了笑。
這個笑比較惡劣,沈丘皺眉,“若是不行,咱自己去打探,與你無關。”
這是對前麵命脈的報複。
賈平安無所謂。
反正事兒是他一步步弄清楚的,沈丘也沒辦法冒功。
“武陽伯。”
雷洪帶著人打探消息回來了,“宋善去了平康坊,說是今夜有聚會,在青樓。”
賈平安笑了笑。
青樓,那地方沈丘去了何用?
無稽之談。
而賈平安卻是青樓的超級客戶。
此人看著神色平靜,多半是有恃無恐,咱若是不低頭……他多半會置之不理。
可低頭……
沈丘深吸一口氣,“此事還請武陽伯出手。”
這個認錯的態度比死臥底還快,隻是不夠堅決。
……
平康坊。
宋善和幾個朋友正在欣賞著歌舞,而身邊坐著的女妓也頗為熱情,不時投懷送抱。
酒至醺醺然,外麵來了一人,低聲道:“宋公,外麵有人尋你。”
宋善搖頭,“讓他們自己進來。”
晚些此人再來,“宋公,說是有急事。”
宋善此刻被幾個朋友吹捧的渾身舒坦,身邊的女妓蠢蠢欲動,讓他也蠢蠢欲動,哪裡耐煩這些,就罵道:“賤狗奴,令他們滾!”
給事中有封駁詔令之權,堪稱是權重。宋善的朋友見他發怒,就笑道:“是何等人?竟然如此輕慢宋公,呼來喝去的,令他滾了就是。”
身邊的女妓也是嬌笑道:“宋公德高望重,何必搭理那些人。”
外麵,為了隱藏身份而換了便衣的賈平安和沈丘木然。
“你說要隱秘,否則外人見到你這個陛下的身邊人,難免會猜測些什麼。可我說我來,你等著,你卻又擔心我會哄騙你,你這般活著累不累?”
沈丘木然,“那宋善果然倨傲。”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如今隻能進去了,你是喬裝還是什麼?”
沈丘擔心彆人看到他,會猜測皇帝在天台山可是出了什麼事,所以很是謹慎的拒絕了賈平安的建議。
“抹一下吧。”
沈丘不說話,賈平安就當他答應了,隨手弄了些灰往他的臉上抹去。
沈丘後退避開,一臉掙紮。
“去不去?”
這貨愛臭美,端架子,頭發一絲不苟不說,連容貌都要一絲不苟,所以給他擦灰就是上刑。
沈丘深吸一口氣,“來吧。”
他一手按住額暨的頭發,一手攬住鬢角的長發。
賈平安一抹,沈丘不禁屏住呼吸,眼中有痛苦之色。
這太過愛美,終究成了強迫症。
賈平安不禁想起了那位強迫症和焦慮症的帝王,宋英宗趙曙!
“走!”
從未來過青樓的沈丘有些緊張。
賈平安當先進去。
大堂裡很熱鬨,人很多。
為啥?
包間它不香嗎?
但包間沒法看大型歌舞。
女妓在高歌,舞伎在舞蹈……
嫖客們在高談闊論,或是摟著身邊的女妓在‘交流’。
賈平安歎道:“看看那些女妓多主動,以後的都不行了,沒了職業道德,懶洋洋的,連話都不肯和你說,更彆提投懷送抱了。”
沈丘隻覺得驟然來到了一個全新的世界,渾身緊張,低聲道:“如何做?”
身邊有人進去,徑直尋了龜公。
“咱們也去。”沈丘很是自信的道:“尋個人,讓他帶著咱們進去。”
賈平安皺眉看著他,一臉不解。
你這是覺著咱不懂嗎?
可沒吃過豕肉,總見過豕跑吧,照著前麵的嫖客做不就行了?
賈平安淡淡的道:“賈某來青樓,從來都是老鴇親迎。”
沈丘:“……”
老鴇正在場中巡查,見到貴客就寒暄幾句,沈丘看到有人想揩油,被老鴇拍開,還罵了幾句。
老鴇的目光轉動,突然迸發出了異彩。
沈丘記得這等異彩……當初有個內侍本無望升職,結果兩個機會最大的蠢貨互相陷害倒台。當他得了自己上位的消息後,就和老鴇此刻的神色一樣,先是不敢置信,接著是狂喜過望。
“賈郎!”
老鴇一聲高喊,整個大堂都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老鴇狂奔的身影而看向了門內。
賈平安在那裡微微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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