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斯又推拒了一下,賈平安又來了一下,於是順利收下。
但為了長治久安,賈平安還是加固了一下感情,“這麻煩陳醫官來回跑,我這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鴻雁。”
“郎君。”
“讓曹二趕緊整治些好菜,我陪陳醫官飲酒。”
這裡首先突出的是‘陪’這個字。
一下就把陳醫官的地位抬高了。
主人家是堂堂武陽侯,竟然陪你一個醫官喝酒,這麵子給的夠大了吧?
而你要是換一個‘請’字,效果就差了一大截。
請客誰不請?但陪就不同了,陪你就是在次要位置。
這些話賈平安說的很是順暢,表情也配合的天衣無縫。陳斯隨即就笑著應了,晚些飲酒,更是交代了許多以前並未交代的事項。
“放心!”
臨走時,陳斯握著賈平安的手,很是篤定的道:“有事隻管去尋老夫。”
成了!
那等拍著胸脯許諾的多半不可信,反而是這種平靜的承諾更管用。
賈平安回去,衛無雙已經叫人準備了一碗醒酒湯。
賈平安喝了一口,頓時就麻了。
“曹二這手藝是想毒害我呢!”
說完,他發現周圍很安靜。
鴻雁低頭。
三花彆過臉去。
另外一個女仆木然。
我……
賈平安毫不猶豫的道:“咦!我剛才怕是酒氣上湧了。再喝一口試試。”
衛無雙木然看著他。
再來一口。
不,必須要一飲而儘。
“好湯!”
賈平安被燙到了,蘇荷趕緊叫人弄了一碗冷水給他喝了。
好了,這下肚子裡全是水。
咣當!
咣當!
老婆好心準備了醒酒湯,就算是再難喝也得喝下去。
這是情義啊!
小風波就此散去。
當晚賈平安擔心酒氣衝了妻子,就獨自睡。
夜裡他夢到了自己在盜墓。
挖個坑,然後就這樣跳下去,不用繩子,也不擔心摔斷腿。
裡麵有個大棺槨,一條蛇就盤在上麵……
賈平安怕蛇,轉身就跑,前方突然就出現了墓道,一眼看不到邊。
他拚命的狂奔,偶爾回頭,就見到那條蛇在地麵快速遊動,而是走的是s型。
你咋不加個b呢?
賈平安慌的不行。
叩叩叩!
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賈平安的身體顫抖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
臥槽!
沒蛇!
賈平安鬆了一口氣。
外麵敲門依舊。
“何事?”
賈平安覺得身體有些虛弱,就像是賢者時間差不多。
做噩夢就是這樣。
“郎君,外麵有百騎的人來求見。”
賈平安趕緊穿衣下地。
到了前院,杜賀等人都起來了,正在陪著包東。
燈籠掛在屋外,照的堂前明晃晃的。天邊依舊昏暗,遠處有狗在叫,聲音斷斷續續。
“何事?”
賈平安打個哆嗦。
包東起身,“武陽侯,那費奎突然警覺了,明中官擔心夜長夢多,先前帶著兄弟們突襲了費家……”
臥槽!
明靜竟然這般能打的嗎?
“突襲做什麼?”
賈平安捂額,“那費奎就算是有什麼問題,也不會在家中留下痕跡,更彆想弄到什麼賬簿。”
賬簿那是有些規模的家庭才有,小家庭要賬簿來乾啥?
包東點頭,“就是沒尋到什麼證據,那費奎如今在叫囂,要彈劾百騎和明中官。”
曰!
賈平安一腳踹去,包東踉踉蹌蹌的退後。
“老子說了什麼?讓你們盯著明靜,關鍵時刻要冷靜。狗曰的,大半夜突襲費家是冷靜?老子敢打賭,那時候的明靜定然興奮的臉都紅了。你可勸了?”
包東束手而立,“下官那時候……忘記了。”
“老子回頭也忘記了你的錢糧!”
賈平安怒了,回身去換衣裳,然後把橫刀佩上,對鴻雁說道:“不要驚動二位夫人,若是她們醒來問,就說百騎有人打架,我去處置一下。”
“是。”
等賈平安走後,鴻雁對捂嘴打哈欠的三花說道:“看看郎君,這般體貼。”
三花的哈欠打到一半時被這話給弄沒了,難受的不行,“再體貼也不是你的男人。”
鴻雁傷心了,就在三花得意的時候,她冷冷的道:“高麗女人,我還能想想,你連想想都不能,哼!”
她昂首而去。
三花呆立原地。
……
賈平安趕到了費家時,已經不早了。
費家此刻燈火通明,坊正和坊卒在外麵嘀咕,見到賈平安和包東後,趕緊各自站好。
“誰留下的坊正?”
賈平安下馬問道。
“是我!”
程達出來了。
賈平安點頭,“老程乾得好。”
留下坊正就是留下了作證的人,以免被費奎加油添醋。
明靜就站在門內,看著木然。
這是她的第一次行動,竟然就吃了大虧。
程達低聲道:“費奎很精,他應當是早就發現了咱們的人……有兄弟懈怠了些,露出了行藏。隨後費奎就突然露出警覺的模樣,家中院子裡竟然冒煙……”
“你們就以為是在燒毀證據?”
“是。”程達點頭,“後來衝進來一看,隻是在燒些廢紙。這是故意的。”
賈平安覺得這個判斷沒錯,“他知曉被百騎盯上的後果,所以乾脆直接把事情爆出來,來一個了斷。過了就過了,以後誰也不能拿這個來弄他。不過……也很蠢。”
程達不解,“為何?”
明靜過來了,眼睛有些紅。
賈平安看著她,淡淡的道:“因為我報仇從早到晚,從沒有什麼以後這一說。”
明靜的眼睛更紅了些。
他這是為了我出頭吧。
賈平安走了進去。
費奎穿的整齊,拱手道:“見過武陽侯,此事說來下官也是滿頭霧水。莫名其妙家中被人破門而入,隨後拿下了下官,搜查家中,幾乎是掘地三尺啊!”
幾塊石板有被撬動的痕跡。什麼把東西隱藏在石板下麵,不存在的,電視劇裡才會有的情節,當事人沒那麼傻。
費奎拱手苦笑,“此事下官本不該聲張,可坊正他們都在,晚些下官貪腐的消息怕是會傳的到處都是。武陽侯,得罪了。”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等天亮我要為此事求個公道,上疏喊冤,你莫怪我。
明靜麵色微變。
賈平安笑道:“就不能緩幾日?”
有你這麼說話的嗎?
緩幾日,那不如化乾戈為玉帛。
程達覺得賈平安這話不是勸和,而是拱火來了。
費奎乾笑著,“這時辰也快到了,下官這就進去準備一下,準備上衙了。諸位,若是還想搜查請便,若是不想……還請讓讓,我這一家子可是被嚇得夠嗆。”
賈平安回身,“都出來。”
眾人跟著賈平安出去,明靜靠攏,低聲道:“我衝動了。”
“你這個算不上衝動,你隻是不知道這等手段罷了。彆說是你,程達他們也不知道,否則定然會阻攔你。”
“什麼手段?”明靜覺得自己很有耐心,一直在蹲著,直至費奎陡然警覺,在家中燒東西,這才破門而入。
“他大晚上燒東西用的什麼理由?”
賈平安覺得這個理由不好找。
“說是寫了些悼念的文章,燒給自家亡父。”
有意思!
用這個理由燒紙,引得盯梢的百騎不得不動手。
這手段……
“我對他有些興趣了。”
賈平安一臉興奮,“包東。”
“在!”
賈平安吩咐道:“查費奎的舅子,費奎是三年前發的家,那就從三年前開始查起。”
“查什麼?”
六街打鼓聲傳來,身後費家開門,賈平安回身,對著牽馬出門的費奎笑了笑,“查他舅子這三年做了什麼生意,事無巨細給我查。”
晨光熹微,費奎看到賈平安的眼神驟然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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