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總算是不再追究這個了。
但王忠良明顯的在戒備,還衝著外麵招手。
這是想召喚誰?
奧特曼嗎?
賈平安收斂心神,“陛下,此等病新學原先有位前輩得過,所以有記載。”
李治拿起一份奏疏,隨意看了一眼,“那人做了什麼?為何會記載流傳下來?”
賈平安目露回憶之色,“那位前輩坐在樹下觀察果子落下,頓悟了萬有引力的道理。”
“引力為何物?”
李治很好學。
“陛下,所謂引力……”賈平安想了一下,伸手去懷裡摸。
“咳咳!”王忠良一臉忠心耿耿的模樣。
賈平安摸了半晌……
李治和王忠良都在等著,可這廝尷尬的道:“早上帶的蒸餅在路上吃了。”
好你個賈平安。
王忠良繃著臉,“武陽侯,行路時不可飲食。”
官員的一言一行都會被盯著,比如說不許進市場,不許當街買東西,不許在上衙的時候吃東西……
管的比我媽還寬!
賈平安沒搭理他,“陛下請看。”
他蹦跳了一下。
李治皺眉。
賈平安再蹦跳了一下。
李治覺得這廝有病。
若是他知曉僵屍跳的話,大概率會把手中的奏疏扔下來,然後上去一陣暴打,把賈師傅打個生活不能自理。
“武陽侯!”
王忠良繃著臉,“你這是何意?”
你跳的一點美感都沒有。
沒文化!
賈平安說道:“陛下,臣借個東西。”
他走過去,從一個內侍的手中接過手巾。
“武陽侯!”
內侍覺得自己失職了,如喪考妣。
賈平安看了他一眼,心想你會為了這個實驗而名聲大噪,青史留名……武陽侯在演示引力時,從某內侍的手中拿了手巾。
他舉起手巾鬆手,手巾落下。
這人是來消遣朕的嗎?
丟東西……什麼東西不落?
賈平安問道:“陛下,為何這些東西會掉?”
王忠良覺得這廝是在挑釁皇帝的智商,“什麼東西不掉?”
這是來自取其辱的……賈平安問道:“為何鐵掉下很快,而手巾很慢?”
王忠良覺得賈平安白癡了,“因為鐵重。”
鐵為何重?
這個問題就不反問你了,免得結仇。
賈平安用自信的目光掃了王忠良一眼,“那麼……在冬天時,嗬出的氣為何會飄起來?”
王忠良覺得自己的智慧能碾壓賈平安,“因為氣輕。”
無懈可擊。
可你進圈套了呀!
賈平安歎息,“冬日你衝著手心哈氣,沒多久手心裡就有水汽,那些氣就是水汽,水汽有重量……為何不落?”
擦!
是啊!
水汽就是變形的水,為何不落?
王忠良斯巴達了。
李治對這個問題頗有興趣,但此刻卻沒心思關注這個,“那人是誰?”
“那人姓牛。”
“牛……”李治覺得古怪,“牛姓不多。”
“是!”
牛頓牛大爺可是牛大了。
“你……先前說了什麼?”李治發現自己被賈平安帶溝裡去了,竟然忘掉了原先的話題。
就等著這麼一下啊!
“陛下,臣這幾日冥思苦想,絞儘腦汁……”
賈平安看著很是艱難的模樣。
你好歹說句話啊!
李治動容,“辛苦了。”
帝王都是渣男,賈平安不敢擔保李治的節操。
“陛下,臣想了許久,一夜未眠。”
賈平安的模樣一看就是沒睡好,“當年新學群賢畢至,為牛先生診看,最終得出了結論……此病無法治。”
他看了李治一眼。
李治的眸色微微黯淡了一瞬,旋即恢複了平靜。
“朕知道了。”
他是帝王,哪怕是身患絕症,也不能流露出半分絕望惶然,否則會引發一係列不可控的事件。
哪怕是死,他也必須死的有尊嚴。
這就是帝王,很累,但必須要如此做。
“但那些前輩琢磨出了許多經驗,那位牛前輩最後活到了七十餘歲。”
瞬間李治的眼中就多了驚喜之色。
“什麼經驗?”
“清淡。”
賈平安想了想,“重口味的,譬如說重油重鹽,陛下,從此刻起,吃食必須要少放鹽,另外茶水就彆喝了。”
李治一家子都是羊肉的狂熱愛好者。
而且羊肉必須要吃肥羊,什麼全瘦的誰吃?
至於飯菜少放鹽,那就更難受了。
沒鹽就沒滋味。
李治皺眉。
“還有,心情最好保持愉悅,另外,不得熬夜,不能太勞累。”
就這?
李治覺得這有些兒戲。
賈平安拱手,“這是那些前輩驗證過的手段,若是無用,臣領罪。”
李治的毛病在這個時代,不,就算是在後世也沒法根治,唯一的辦法就是保養。
李治默然。
少油少鹽,怎麼吃?
還有不得熬夜,一旦出現難事,他會夜以繼日的琢磨,怎麼可能不熬夜?
皇帝看來在糾結……
你怕是不知道這個毛病後期的發展吧?
賈平安回想了一下後世醫生的那種權威模樣,最後冷臉……
但這模樣卻和那些電線杆上的老中醫差不多。
“陛下,這病會頭暈目眩,頭重,這些都不打緊。那位牛前輩的眼睛漸漸昏花,不能視物……頭痛欲裂……”
後世記載李治的病情就是這模樣。
而且這個病無藥可治。
最後有醫官用針給李治放血……
放血療法靠譜嗎?
賈平安讀小學時,那時候醫療條件差,有個關係好的同學類似於中暑般的反應,他的母親就捋他的手指頭,一直捋,捋的指腹有些脹時,用針刺放出了深色的血。十根手指頭一一如此,說是效果不錯。
這玩意傳承無數年了,一直在民間。
後來有人驚呼,“這不是韓劇裡的嗎?”,賈平安差點想噴他一臉鹽汽水。
華夏太多這樣的好東西,都覺得習以為常了,所以也沒誰想著把這些東西放到媒體上去展示,不夠丟人的。
然後就成了彆人家的寶貝。
李治想到了那兩個老郎中的交代。
這病治不好。
要保養。
但如何保養卻沒招。
而賈平安不但說的全對,關鍵是他還給出了解決方案。
這個就不得了了。
李治收起了輕視,“吃清淡些朕倒是能做到,可還得少鹽,少鹽則無味。”
王忠良心想要是沒鹽的話,那吃飯豈不是受刑?
賈平安歎息一聲,“其實,低鹽的食物也可以很美味。而且,當適應了低鹽之後,食物的本來味道就會占據上風。”
後世追求食物的原味,低鹽就是了。
這樣嗎?
如此……
這便是對李治的重大利好。
該如何賞賜賈平安?
李治躊躇著。
百騎目前還離不得他,若是他不在,李治尋的繼任者無法勝任現在的局勢。
長孫無忌一夥依舊在朝堂上盤根錯節,百騎若是廢掉了,對於李治而言就是自斷手臂。
賈平安看了李治一眼,說道:“陛下,臣……有罪。”
李治心中一個咯噔。
“你有何罪?”
關鍵時刻到了。
賈平安一臉沉痛的道:“陛下,臣家中被人焚燒,臣得知後怒不可遏,開始以為是國子監諸人動的手,就去國子監鬨了一場。”
李治冷哼一聲。
功勞—1。
賈平安一臉沉痛。
咦!
李治覺得不對。
就算是因此功勞打折扣,也足以讓賈平安升爵。
他為何這般?
李治深吸一口氣,冷眼看著。
“陛下,臣後來遣人去查,發現縱火的有三人。”
沈丘!
李治抬頭,沈丘就在不遠處,臉上難看。
他帶著人查了許久,可一無所獲。
賈平安自家隨便查了一下,卻尋到了凶手。
他想到了阿寶。
也想到了王老二。
但就是沒想到那個不打眼的徐小魚。
“陛下,臣當時……喝多了。”
賈平安‘把腸子都悔青了’,“臣當時破口大罵,後來一時不忿,就出門去尋那人的晦氣。臣翻牆進去,正好撞到他喝多了喝罵,說臣蠢,愚不可及,竟然以為是國子監那些人乾的,臣一時義憤,就拔出短刀,戳了他一刀。”
“臣當時隻是隨手一刀泄憤,隨後就走了,出來還遇到了金吾衛的人問話。”賈平安覺得那個問話太絕了,完美的讓他圓謊,“臣得知他死後,心中不安,本想遮掩,可良心卻不安,更覺得辜負了陛下的看重,臣……一夜煎熬,於是來請罪。”
李治沉聲道:“你殺了誰?”
所有的賭注都下了,我梭哈……賈平安抬頭,“李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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